重感冒2

　　今天继续昨天的话题，继续谈生病。
　　昨天说到初二的病。
　　因为昨天不知道该写些什么，不该写些什么，就暂且搁笔了。然后，然后今天忘却了自我，忘却了该做什么。
　　今天上午很认真很认真的在课上睡着了。
　　这半个学期以来，从来都没有这样认真的在课上睡觉，或许，这是生病的特权。只是我想我没有生病的时候，也是这么睡觉的。只不过不是这半个学期，而是以前，很久很久以前。
　　我开始忘却睡觉对于我的概念，我甚至忘记了什么叫睡眠。
　　这两个月来，很认真很认真的失眠。请允许我用很认真这个词，我不知道我除了用这个词之外，我还能用什么词。
　　现在，我居然连睡觉都用认真这个词了。
　　严重的失眠导致的致命后果便是脾气的火爆，我想这是无可避免的吧。
　　有跑过去看医生，然后有几日安眠药对于自己的效果见效很大，吃下安眠药就能睡。而如今，安眠药对于我，业已失去了原有的效果。即使是加大用量，也无济于事。
　　这便是病吧。我告诉我自己。
　　前几日曾经没有吃安眠药，就熟睡了整整一夜。
　　但也只有那一日吧。那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这种状况，因为清楚的记得：第二天就出事情了。
　　我本以为，我自那以后，每天都不能再次熟睡。那些最最遥远的睡眠，今天上午居然降临。
　　这，对于我是一个灾难。
　　晚上想打电话给若，我想在电话里说：若，哥想你了，你来看看哥好不好？
　　可是对着手机却一个键都没有按下，对着空白的手机发呆。我说：若，哥，想你了。
　　然后我似乎听到若的回答，她说：哥，我要高考了。
　　我没有再说话，高考，便是高考。她剩下的只有高考了吧。
　　而我剩下的，是无尽的失眠。
　　不想谈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于我来说，是我的错。
　　我想我真的错了。若曾经跟我说：哥，做人要低调！知道不？
　　我说：知道，可是我手里拿着高音喇叭。
　　然后两个人坐在长椅上发笑。
　　好久好久，没有和若一起坐长椅了。
　　我想我错了，自己已经那么高调了，为什么还要让别人那么高调呢。
　　这，便是错吧。
　　那无尽的失眠，换来的便是无尽的错。
　　继续说生病，这里说的是失眠。
　　那么，继续返回。时光倒退。于，2004年4月。
　　一个女子，坐在昏暗的灯光下，趴在那软软的床边做作业。
　　那床，洁白无比。每天都有换。
　　哥，你帮我做作业，好不好？我想先睡会。
　　好，作业从哪做到哪？
　　从这里做到这里，那个女子指了指要做的作业，便趴在床边，只用了一分钟，便睡着了。
　　那个男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快期中考试了吧，诶。看把你累的，好好睡吧。醒了作业便好了。哦。
　　然后那个男子便在那灯光下做作业，那个他已经两个礼拜没有触及过的作业。
　　那个女子，叫若。
　　而那个男子，便是现在的我。
　　还清晰的记得，有一段时间若带着我出去玩，见到熟人就介绍说：这是我哥，介绍一下下。
　　然后始终会忘记告诉别人我的名字。很多人想叫我的时候，都要先跑过去问一下若我的名字。
　　有一次去参加一个宴会，因为并非正式宴会，只是一个小小的聚会，所以也比较随便。
　　她介绍完我后，就一个人跑走去玩了。
　　一个人想要叫我，却又不知道叫什么。等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叫：若哥哥。
　　其实我知道，他想叫的是：若的哥哥。
　　从此以后，我就初安上这个若哥哥的句号了。再后来，索性就让所有认识我并且关系好的人叫我小若了。
　　当然，这是后话。
　　继续说生病。说那个夜晚。
　　长期住院，什么都不怕。
　　不怕没钱用，不怕愁今天要吃什么，要穿什么，要去买什么；不怕忘记了今天要哄谁开心，不怕早晨起来的时候，还在想着今天作业还没有做，要赶快到学校去抄作业。
　　只要担心今天什么能吃；病号服有没有洗过；晚上母亲来之前，要叫母亲买点什么给我；今天探班的时候，除了母亲父亲之外，有谁会来看我；早晨起来的时候总会看到床头的书，然后告诉自己，今天要看几页，要看到哪里，还有几本书没看完？（不过貌似我每次都会一本看完才睡觉，呵呵。有点冷。），这便是要担心的全部。
　　其实那段时间这些都不用担心的，因为用不着。
　　吃什么？只能吃医生安排的食物，而且还必须是流食。
　　穿什么？一个病人，能穿什么呢？除了病号服还是病号服。
　　要母亲买什么给我呢？其实不要买什么啊。真的不要买，什么都不要买的。
　　有谁会来看我呢？好像没有，而且绝对不会有。
　　看几页书呢？这个就更不用担心了。那个时候抱着韩寒和小四的书在那里啃，一天一本，居然还是细细的品味。也就是那段住院的时间，我的人生发生了重大的改变。我开始喜欢文字，开始涉及文学领域。也就是那段时间，我对于文字的造诣达到了另外一个层次。所以后来重返学校的时候，以前的班主任跟当时的班主任说我的改变实在太大了，特别是对于文字的驾驭能力。
　　说起来，我还真的很感谢那一场病。
　　那一场令我永生难忘的病，一个人，孤独的在医院里躺上两个星期。
　　当然，这两个星期也不只是躺在那里。
　　刚进去的时候，只是呆在普通的病房里。然后在重症病房里呆了一个星期。从那里出来的时候，转到了急救室。即便这样，我当时还是在想，我又回到了人间。虽然急救室比重症病房好不了多少。但还是这么想。
　　我在重症病房里呆的那几天，简直就是在地狱。当然，我在那里还是算好的了，至少我还是从那里出来了。
　　我亲眼看到，几个比我后进去的人，是怎么出去的。
　　他们出去的时候，已经失去了生机。简单的说，就是已经死了。
　　所以当我从重症病房里出去的时候，那里的护士对我说了一句我至今都难忘的话，她说：我终于从这里送出去一个活着的病人了。
　　这句话我是深有体会的。
　　若来看我，也是我亲自发打电话给她的，当时我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刚刚到家。她说，开门的时候恰好听到电话响，然后连鞋子都没有脱就冲进去接电话了。
　　然后我就傻笑，我说你丫不会脱了鞋子再接电话的啊。
　　但那个时候我还真的真的很是欣慰，还好她没有脱鞋子就接电话了。因为我的话筒，已经远离耳朵了。
　　那一天，我打了几个电话，不是没有人接，就是不愿意来看我。
　　只有若接了，也答应来看我了。
　　虽然那天若在那幢楼里找了好长时间，好像有一个小时吧。我记得她是这么跟我说的。
　　虽然她那天来看我了，带着很多很多的作业让我做，可是毕竟还是来看我了，还带了一束花。
　　她说：哥，你做人真的好失败耶。上次韩生病的时候，我去看她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没有我送花的地方。
　　而今天我来看你，你桌子上这么干净，干净的让我有点害怕。
　　我笑了笑，我说，有你一个人来看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的确，那个时候，我真的真的好满足。
　　这便是生病，即使住院好长时间，也只会有一个人来看我。
　　所以我现在是讨厌住院的。
　　又想起前年寒假，或许不应该这么说，应该说是寒假都没有到。
　　我住院，然后我打电话给若，我说若：出来陪哥吃面。
　　因为若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吃面。
　　她，看着我用左手吃面，就笑我是傻冒。我说你才是傻冒呢。
　　当时我的右手打着石膏，不能吃东西。
　　然后那段时间还是只有若一个人来看我。
　　这便是病吧。生病住院的日子，带着寂寞住院，然后带着寂寞出院。
　　昨天早上其实是我自己的错。
　　我没有穿雨衣，也不高兴穿雨衣。只穿了一件衣服，一个人骑着车，以很慢很慢的速度，赶往学校。
　　真的，是我自己。想感冒。
　　即使，我现在是那么那么的讨厌
　　生病！
　　小若于若轩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