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王率领饿狗群暴动

　　狗是早期人类从灰狼驯化而来，狼驯养成狗大约在4万年前－1.5万年前之间。如今，因狗被称为＂人类最忠实的朋友＂，又因狗成为餐桌的肉畜而被争论；还因狗成为人们的宠物之后，对小区和城市环境卫生的污染也在争论。狗之所以出现了如此多的问题，其实与狗的品种繁多有关。有专门看家护院的狗；有专司打猎的狗；有为警察破案的警犬；有协助军人打仗的军犬；有各种各样的宠物犬等等。在中国的生肖文化中，狗是十二生肖之一，排名第11位。狗狗每12年就要轮值一次，这一年人们的祭拜的图腾之一就是狗。 据考古界研究，16000年前的亚洲东南部，狗就被用来玩耍、打猎、看家护院。
　　1974年－1976年我在通化卫生学校工作，卫校在通化县马当镇有一个农场，农场有几百亩土地，还养了牛马羊猪狗和鸡鸭等不同的动物。牛马主要是给农场干活用，羊和猪是用来杀了吃肉的，只有狗的用途比较特殊，主要是供卫校学生上解剖课和练习手术用的。农场养了几十只狗，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校部运走一两只，送到解剖室供学生练习解剖和手术。那时候生活困难，每次解剖室用狗教学之后，解剖室都会将解剖后的狗送入汤锅烹食。
　　1974年春耕，学校安排72级学生去农场劳动并接受军训。我负责后勤工作先行出发做准备工作。我带着学校配给的一枝猎枪乘坐市区通往铜矿的大巴车去农场，市区到铜矿的车每天两班，上下午各一班。卫校农场就在铜矿附近的马当镇，下车走上十几分钟就可以到达农场。那一天，我下车后扛着猎枪，背着行李很快就找到位于一条山沟里的农场大门。农场在半山坡上，我刚走到农场大门处，就听到院里传出一片狗吠声，有一条特别大青色狼狗＂汪汪汪＂朝着大门口叫着，看样子这条狗非常凶猛。
　　我不敢进院，便在大门口喊道：＂姜师傅，姜师傅，我是学校来打前站的。＂
　　一个个头不高，长得精瘦的中年人从场部里走出来，这个人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看上去，姜师傅大约有四十几岁。他站在土台上大声喊道：＂虎子，别叫，是自己人。＂
　　从大门的栅栏缝，我看到那条大狗跑到姜师傅身边，这条狗背部的毛色是黑的，肚子下面的毛色是黄灰色，狗的个子差不多有八九十公分，像个小牛犊大小。狗的双耳不大但却竖着，两只大眼特别亮，鼻子喷着气息，＂呜、呜＂哼叫着。
　　姜师傅说：＂我把狗喊住了，你进来吧。＂
　　我推开大门走了进去，那条大狗没有动弹，半蹲在姜师傅身边盯着我。当我走到姜师傅身边的时候，他用手轻轻拍了拍狗的脑袋，狗站了起来，围着我嗅了一圈。我有养狗经验，知道这是狗在熟悉我的气味。
　　姜师傅笑着说：＂是小陈吧，赵主任打电话告诉我了，说是你今天来打前站。＂
　　我和姜师傅寒暄了几句，说：＂这条狗挺凶啊，好像是被人调教过。＂
　　姜师傅说：＂是的，这条狗通人气。我说的话它一般都懂，让它干什么它都会干。＂
　　尽管这个叫虎子的狗对我闻过之后不叫了，但台下狗圈里的狗却仍然叫个不停。我问姜师傅：＂那些狗是怎么回事？＂
　　姜师傅说：＂那些狗是给学生上课实验用的，哪个月都得拉走两条。农场里的狗，除了虎子以外，其他都是实验用的狗。说不准哪一天，有的狗就得被拉走。＂
　　我问姜师傅：＂你说话虎子听，我说话它能不能听？＂
　　姜师傅说：＂等你和它熟悉了，带它出去一两次，它就能听你的话，这两天还不行。＂姜师傅说着话，当场给我演示了一下，他说：＂虎子，告诉那些狗，别叫了。＂
　　虎子扭身跳到狗圈前面，＂汪汪＂叫了两声，说也奇怪，狗圈里立刻安静了。
　　从这一天起，我和虎子便熟悉了。我每天都有空闲时间，一有空闲时间，我就拿着猎枪带着虎子上山打猎。我的枪法不错，每天都会有点收获。在打猎的时候，我发现虎子不仅会帮助主人打猎，而且嗅觉特别灵敏，善于在山林里追踪动物，有时候它还会自己到山上捉兔子和其他小动物。别看农场养的狗都吃不饱，但虎子每天都会上山自己打食吃，一身狗毛吃的油光锃亮。
　　卫校农场虽然有几百亩地，每年打的粮食绝大部分要给学校的老师们搞福利，不可能把打的粮食都用来喂狗。由于这些狗主要是给学生上实验课用的，都活不长，学校给农场规定的原则是不把狗饿死就行。在这个原则指导下，农场每天只给狗煮一锅玉米面粥，每天只喂一顿，这些狗饿得个个皮包骨，看到食物眼睛都冒着蓝光。
　　一天上午，姜师傅有事去学校了。他走的时候没有告诉我替他喂狗，结果到了喂食的时间，没有人给狗送食，这些狗在圈里可就造反了，＂汪汪＂叫个不停。我看到虎子不知为什么在狗圈那里转个不停。
　　那一天，参加劳动的师生到山坡上打靶。因为学生参加农场劳动期间要接受一周的军训，军训结束的时候要打靶。因为大家都喜欢打靶，我们后勤人员也都参加，就没有人提醒喂狗的事情。
　　师生们正在打靶的时候，我看到靶场附近有两只小牛犊从山坡上正往场部方向走，它们慢慢地啃食地头上的草，渐渐地拐过小山头，便脱离了我们的视线。
　　我们正打靶的时候，突然农场方向传来一片狗吠声音。我赶紧跑过去看看，可把我吓坏了。只见虎子正带率领着狗群跑出农场的大院，向那两只牛犊冲去。有一只牛犊受到惊吓跑掉了，剩下的一只牛犊还在地头上吃草。虎子率领群狗冲到牛犊跟前，它向后面的狗群叫了一声，狗们立刻四散开来，它们好像接受了什么指令，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把那头小牛犊紧紧包围了。虎子纵身扑向牛犊，一口咬在它的脖子上。牛犊疼得发出一声惨叫：＂牟！＂便想转身逃跑。没有想到狗群已经扑了上来，有的咬脖子，有的咬肚子，有的咬腿，有的还咬肛门。这五十多条狗像疯了一样，拼命撕咬牛犊。牛犊毕竟力量太小，不大一会儿就被狗群扑倒在地上。不大一会儿，牛犊就血肉模糊，被狗群撕咬得所剩无几。
　　我看到这一情景，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狗有狼性，此时，狗已经饿红眼了，它们在虎子的带领下，以群体的力量把一头牛犊子吃掉了。如果此时我不知好歹地去干涉，我的下场比牛犊好不了多少。当狗群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虎子朝狗群叫了几声。这群狗立刻向狗圈跑去，不大一会儿都进入狗圈各自安歇了。
　　卫校带队的后勤管理人员就我一个人，我赶紧和政工科长梁德俊说了这个事情。梁科长便找来军训教官带着枪和我一起来到狗圈查看，这才发现，狗圈的门已经被破坏了。我把虎子喊过来，问道：＂虎子，是不是你干的？＂
　　虎子哼叫了两声，趴在我的腿前一动也不动。我对梁德俊说：＂算了吧，这些狗恐怕是饿的，要不然不会出这个事。＂我把狗圈修理上以后，让学生把那头牛犊的残骸扔进狗圈，狗们立刻欢腾起来，它们纷纷扑上去，啃食剩下的美食。
　　由于这群狗吃的是农场的牛犊，农场给学校上报损失就可以了。可是，不久以后，虎子又带领群狗袭击了附近一生产队的牛棚，吃了一头生产队的牛犊。学校没有办法，给生产队赔偿了损失。
　　发生这两起事情之后，管后勤的杨密副校长急眼了，他要求把虎子杀掉。姜师傅坚决不同意，把这条狗卖给了一个专门打猎的人，这个人给了农场30元钱。
　　虎子被送走之后，很快就在这一带打猎的人里出名了。虎子还真的是一条训练有素的猎犬，帮助主人打到许多猎物。后来，虎子被主人带到集安的老岭去打猎，遇到狗熊之后，为了保护主人，虎子与狗熊搏斗时被狗熊咬死了。虎子死了以后，主人把它埋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以后，我又去卫校农场几次，却再也看不到虎子了。当年虎子带领狗群暴动的那个血腥场面，至今保留在我的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