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已不知电话该打给谁

　　提起来好像已是很遥远的事，其实也就过去十几年。那时候，北京室内＂话吧＂遍地开花，通俗点讲，就是一爿临街店铺安装十几部公用电话，通话两毛三毛一分钟，也有一毛五一分钟的，也许店主装的是网络电话，也许采用的是别的通信技术，当时横向比较通话费用还算优惠，虽然声音嘈杂，互相干扰，依然受到出门务工人员的普遍青睐，尤其节假日，＂话吧＂更是特别火爆。
　　拿起电话，你有随时可以拨打的那个号码吗？
　　晓玉说，我们八零后，都有在路边公用电话亭打电话的经历。那时候由于移动通讯套餐少，费用高，打电话的时间总是既紧缺又宝贵。不知为何，那会儿跟很多人就有那么多可聊的话题，上到天文地理，下到女性生理，中间还有天气预报，什么都聊得跟糖炒栗子一般——热乎乎。家人、恋人、朋友、同学、亲戚，甚至新近认识的朋友，也会迫不及待交流。想起来可笑，我们在电话里唱过歌，吵过架，谈过情，说过爱，哭过也笑过……那份单纯、那种愉快的情绪，到现在仍能时常感染我、愉悦我。
　　此情此景，我想吟诗一首
　　提起这茬儿，忽然想起，街边电话亭似已在全国大部分城市绝迹。只在火车站和机场见过，首都机场为了方便旅客应急，候机大厅可以免费打三分钟市内短途电话。其实不只电话亭，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话吧＂，更是早早就在一夜时间消失了。
　　现在，每个月的通话套餐动辄几百分钟，甚至上千分钟，再加上网络语音和视频通讯途经已经多样化，每个月通话时间剩余太多。一到月底，翻翻通讯录，想跟朋友们加强联系，可是谁的电话可以打？谁的电话方便接？谁乐意接到咱的电话？谁有时间接咱的电话？翻过来翻过去，就打了那么三两个电话，结果不是她在忙，就是他在开会，或者咱自己也找不到什么特别让人兴奋的话题，于是挂断电话，草草收场。
　　这样的场景，熟悉吗？
　　曾经热恋过的人，已经同在一个屋檐下，有事当面，无事静默。最亲近的人之间，除了偶尔出门，基本也用不着电话沟通。亲戚朋友们，倒是可以通电话，但是没有恋人那股黏糊劲。尤其男人之间，更是有事说话，无事也许几个月甚至几年都不联系。很少见着大男人之间抱着电话叽里呱啦谈天说地的，关键隔了几年再见，男人之间似乎还能接住上次聊天的茬儿。
　　是我们之间的距离更近了，所以已经不需要经常性电话联系。
　　还是我们之间的距离更远了，疏远到生怕一个电话造成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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