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中玺都柳江神秘之旅（一）独山里腊，都柳江的源头

　　独山县水司楼
　　如果我们把时间退回到20世纪前半叶，贵州应当算是中国最封闭的地区之一了。
　　那时候，贵州与外界的联系除了有限而又艰难的水道之外，上通巴渝下达湘桂则多靠被古时称之为驿道的陆路。明朝时期，被贬任贵州龙场驿驿丞的王阳明有一段话描述当时的驿道为＂幽崖之狐成群，阴壑之虺如车轮＂。又是豺狐又是蟒蛇，这那里是路呢！中国现代文学巨匠沈从文在描写民国20年代末贵州的＂黔小景＂时也间接印证了300年以前的王阳明的描述。驿道在他的口中白话为＂官道＂，这条道上＂烂泥如膏＂发现印有巨大的山猫的脚迹，知道＂白天这地方是人走的路，晚上却是别的东西走的路＂。1927年，贵州省主席、军阀周西城从香港购买了一辆七座的雪佛兰小轿车。然而，山高谷深的贵州竟然找不到一条可以让它4个轮子同时着地的路面，无法风驰电掣，也难以人挑肩扛，只好让它沿着当年柳宗元载驴进黔南的路线溯江而上，辗转了半月之久，才终于把这个现代化的新玩意弄到了贵阳。而这条承载贵州第一辆汽车的河流就是都柳江。茅盾在他的散文特写集《贵阳巡礼》一文中对贵州的第一辆汽车是从都柳江抬入黔写道：＂……根说贵州之有汽车，周西成实开纪元；当时周‘经营’全省马路，以省城为起点，故购得汽车后，由大帮民夫翻山越岭抬到贵阳。然后放它在路上走，这恐怕也是中国‘兴行汽车史’上一段笑话罢。＂
　　然正是因为这一段＂笑话＂，才让贵州现代交通史记住了都柳江的名字，也激发了人们对都柳江的好奇和向往。
　　车行321国道，便可览一江秀色。清澈纯净的江水默默发酵古朴高原的险峻和神秘；堆青拥翠的古榕垂竹，倒映着黔南地区多姿多彩的侧影；奇峰异洞、急流飞瀑、温泉峡谷、山巅上的海洋以及苗村侗寨水舍特殊的地理屏障、古朴如初的人文形态，深邃烟云后的迷惘历史，迥然不同的风情习俗……都柳江，有如一卷卷重墨敷彩的岭南风情山水画。
　　在源头地区，分散在两岸的吊脚楼像是被都柳江串起来的，闪烁着自然地理和人类文明有机结合的五彩霞光。
　　都柳江发源于黔南独山县里腊99潭，这是一处古朴神奇，风光旖旎的紫林山原始森林区，其位于贵州高原苗岭以南向广西丘陵过渡的斜坡地带上，东有三都的遥人山林地，西有荔波的樟江名胜，在面积38平方公里的茫茫原始森林中，有许许多多大小不一、形状不等的深潭。有的深潭大到百来个平方米，绿水茵茵深不可测。有的小潭方圆仅为一平方米左右，水深不到一米，而水则清亮见底，潭中不时有许多小鱼在水中游来游去。而都柳江正是来自森林这些深潭，也就是说，这些深潭构成了都柳江的源头。
　　都柳江源头
　　大凡江河源流的地区，或多或少存在一些神秘诡异的事物，特别是在群峰耸立，幽谷纵横，飞云荡雾的贵州。在都柳江源头地带，潺潺的流水中，就有这样一些神秘的所在。
　　就拿都柳江源头所处的独山县来说，其地名就有些怪异。旧时称之为＂毋敛＂， ＂毋敛＂是苗语，意思是＂这里有一棵大树＂，然而，独山却是黔南布依族人口最集中的地方，就是当地的水族，人口也远远多于苗族，因此，让人弄不明白的是，独山旧时何以用苗语＂毋敛＂来命名，后来又为什么改名为独山？翻了一遍当地的地方志，在其县境邻近广西一带几个乡的30多个小地名中，有16个含有＂瑶＂或＂徭＂字，按照常理，这里居住的应该是瑶族，可是整个独山县境却没有一个聚居的瑶族村寨。明代徐霞客游经独山，发现当时的人们还过着以物易物的生活，且语言不通，显然都是少数民族，但至于是哪个民族，他没说。沧海桑田，让人不明白的事情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