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我杀了人了,在永前",2020年5月26日晚,广西柳州110接到一女子的报警电话,颤颤巍巍声音中,报警人自称姓杨,说自己刚刚杀了人,案情让人难以置信。 广西柳州公安局柳南分局刑侦大队接到报警后立即出警到了现场,现场有一名女子,还有一名男子躺在地上。当时是警方经过杨某的叙述,大概问出了作案地址,并在出警前就通知了120。 杨某租的地方是一个地下车库改成的一个房间,条件非常简陋,大概就十平米的样子,里面有桌子、床、柜子,所以显得整个出租屋的房间更加狭窄。 接到这样的重案报警,警察和医生都迅速赶到了现场,警情虽然难以置信,在出警时,一切都立即到位了。初步了解,案发现场倒地的男人是曾某,54岁,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报警人杨某,41岁,也已经昏迷、生命垂危,被立即抬上了救护车。嫌疑人当时送医院去抢救,必须要有民警在旁边。 警方说,当天晚上到了医院,杨某当时在那个ICU里面抢救,不让人进去。凌晨,杨某被送了柳州市柳铁中心医院,经医生诊断,杨某情况非常危险。一小瓶敌敌畏,把那一瓶全部喝完了。医院里除了办案的警察,守在抢救室门口的,还有杨某的姐姐。杨某的姐姐说,医院对杨某的抢救已经算是非常及时的了。医生说杨某身体里的血液已经换了几十次了,如果能活过来也算是奇迹了。 据杨某的姐姐回忆,医生说过的确已经尽了全力。杨某姐姐:"医院的医生说,她可能醒不过来了。"医院的救治仍在持续,而杨某的昏迷一时也并无起色,重症监护室的每一天,对她的家人来说都是巨大的负担。 杨某姐姐:"医生就天天叫我交钱,一天一万二,我就问医生到底能不能活过来,醒过来?"杨某昏迷之时,办案警察的调查并没有停止。现场物证,杨某的前夫,也就是案发中死亡的曾某至死的原因是胸腹部锐器刺击。这一情况与杨某昏迷之前自首所说的一致。 警方:"因为下了好多次病危通知书,我们都以为她可能抢救不过来了",当时杨某救治多天没醒,杨某的家人眼看就无法承担高额的医疗费用,但姐姐还是咬牙没有放弃治疗。杨某姐姐:"医生讲,可能要半个月才能会醒过来。" 2020年6月8日,杨某在昏迷12天后,居然恢复了意识。她第一时间再次承认自己杀了人,她说自己现在很后悔。警方:"我们第一时间见到她,她就说我不想杀他,不想杀,情绪比较激动。发现这种情况后,她自己心里也是后悔、害怕。" 杨某回忆,案发那天晚上,是前夫曾某约自己见面的,去了之后发生了口角。争吵之中,曾某动手打了杨某。争吵原因并不复杂,杨某说,前夫曾某本来承诺给她和儿子一笔钱的,但见面说到这事儿,曾某就反悔了,因为他的变挂,杨某不得以只能回家。 杨某:"他没有给我钱,在门口就打我,十分钟不到他就追到我家里面。"杨某说,自己那个时候,跟前夫曾某已离婚一年,前夫出尔反尔,打人也不是一次,杨某说自己那晚心情不好喝过酒,竟对曾某也动了手。 警方说,杨某往前夫心脏捅了很多刀,如果不是想把这个人捅死的话,没有必要捅那么多刀。而尸检报告显示,曾某的心脏、右肺、肝脏等多处都有刀伤,警方对杨某失手的说法并不认可。 2020年8月,柳州市公安局柳南分局,以杨某涉嫌故意杀人罪,向检察机关移交了案件,并很快为杨某找到了法律援助律师。为杨某找到法律援助律师,主要是杨某和前夫曾某还有一个不到十岁的儿子,现在父亲死了,母亲被抓,孩子该怎么办呢? 杨某的儿子小宇眼前最迫切的是怎么样面对今后的生活,家庭遭受变故的那一晚上,小宇害怕父母打仗,躲进了被子,等他听到没了声音,再往外看的时候,妈妈已经喝了浓药,爸爸倒在地上。办案律师要帮助杨某安顿好儿子,又要跟犯罪嫌疑人杨某接触,知道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杨某的姐姐在杨某住院期间精神已经倍受煎熬,给杨某缴纳了住院的费用,姐姐也主动承担起了照顾小宇的责任。姐姐:"为了妹妹的事自己的头发都掉光了,一闭上眼睛就是她的样子。"案发那晚,杨某姐姐把小宇接到了自己家中,小宇像变了一个人,什么话都不说, 杨某与前夫曾某相识于2009年,那个时候杨某29岁,在柳州打工,曾某42岁在一家国企工作。杨某对曾某的第一印象是斯斯文文的,虽然两个人的年纪相差13岁,但杨某觉得曾某对她好,家庭条件也很好,是个能托付终身的人,所以不顾家人的反对,她就跟曾某结了婚。 婚后有了孩子,杨某就在家带孩子,但安稳的日子没过多久,杨某就发现曾某开始和别人去赌博了。杨某回忆"别人叫他,她忍不住就会去赌,喝酒了就会乱赌,赌了就输,输了就回来发脾气。问我要钱,如果不给就会大吵大闹。" 杨某姐姐说:"有一次妹妹和妹夫闹得很凶,那时候小孩子还在月子里面,曾某喝酒回来问我妹拿钱,我妹不给他,他就把小孩举起来,你不给500块钱给我,我就把小孩丢下来。然后我妹妹乖乖的就给他了,妹妹吓得半夜抱小孩跑到我家来。 杨某的姐姐说,妹妹是个爱面子的,很少提及婚姻生活当中的不如意,关于曾某的喝酒和赌博,妹妹此前也就是抱怨过而已。而事实上,曾某赌博,夫妻二人争吵的次数越来越多,矛盾也在不断地激化。儿子两岁,杨某说曾某开始打她。 杨某:"我被他打的时候,每一次真的很害怕,喝酒回来就发疯,有一次打我,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跪着求他,求你不要拿刀这样对我,儿子怎么办?"从那个时候,只要曾某不开心,就会拿她当出气筒。但是为了孩子,为了家庭,她没有反抗过。 自己的一次次忍让并没有让曾某改变。过了没多久,她发现丈夫除了喝酒和赌博以外,竟外还有其他的事情。杨某:"除了喝酒就是嫖,在我的婚内期间找了5个女人。"面对丈夫的种种,杨某说她选择的仍是独自承受、慢慢消化, 他不想让自己失去丈夫,不想让儿子没有父亲,但是在小宇3岁的时候,曾某又开始怀疑小宇不是自己亲生的。 就这样,争吵和泪水中,过了将近十年,杨某和丈夫2019年协议离婚,儿子和妈妈一起生活。婚离了,日子越来越艰难,曾某每次都拖欠孩子辅养费的同时,杨某发现曾某经常给自己的新任女友转账汇款,警方的调查也证实了这个情况。警方:"杨某也并没有外出打工,每个月和曾某要钱花,如果给少了,杨某就不满意,说你给其他女人那么多,给你的儿子你都不给那么多。" 为了孩子的抚养费,杨某甚至和曾某的一个女友还闹过一场,杨某的邻居都在场。杨某说,案发那天,自己还是为了和曾某要抚养费的,曾某却一再说儿子不是自己的,所以不给抚养费,杨某没有要到抚养费又被打了,所以失去了理智。 杨某的爱面子是她隐忍家暴的唯一理由,他就想让儿子活得轻松些,想让大家觉得她过得还不错,但最终一切都落了空。 曾某的朋友说,曾某确实和杨某在孩子抚养费的问题上存在争议,原因就是曾某觉得儿子不是亲生的。 在案发后,警方和援助中心为孩子做了亲子鉴定,小宇就是杨某和曾某的孩子。 2020年11月,广西壮族自治区柳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对杨某一案开庭进行了审理,杨某构成故意杀人罪,故意杀人的意图明显,但被害人曾某也有过错。杨某作案后也有自首情节,综合考虑,法庭做出了判决: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无期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出事后,杨某始终放不下儿子小宇,2021年1月10日,杨某即将被转送监狱,法律援助律师专门来看望她,给她看了儿子小宇的一段视频。在铁窗里杨某对着视频中的儿子失声痛哭:"我愧对自己的儿子,让你受苦了,从今以后真的希望天下女人都有一个好的家庭,天下的孩子都有母亲的陪伴,希望我儿子以后是一个懂法、 守法、护法的好孩子。" 一个可怜的女人,用冲动的行为毁了自己的后半生,也给孩子带来了无法弥补的伤害。你觉得杨某值得同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