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祭扫感怀

　　3月31日，给父亲立碑。天气预报说10点后会下雨，舅舅提前一天就联系好工作人员。早上6点多我们就起床，7点吃完早餐，约了滴滴往老家赶。街两旁有好几家奏哀乐的，司机说清明去世的人比冬天还多，而且以50到70岁的为主，觉得奇怪，这么早路上就堵，是不是回家祭扫的人多了？舅舅说有天他们统计，有16个。到了老家，先让舅舅带着准备的东西，到父亲坟山附近下车，我继续坐车回家乡的房子。进去后，看着挂在墙上的父亲照片，不禁悲怆，屋里空荡荡的，物依旧，人不在。点了2根红烛，三根香，烧了几页钱纸，洗了三个碟子，摆上苹果、桂圆、红枣，对着父亲照片磕头，举目上眺，往事历历在目，无法言语。赶紧擦泪往坟山赶，熟悉的菜园长满了油菜花和我已忘了名字的青苗。远远看着高挺的红土堆，花圈已斑驳，我千思万想的父亲就在那底下，快速奔跑过去。菜园里的地找不到路，滑了一跤。只能穿过菜园中间，避免踩到菜。到了父亲安眠的地方，拿起锄头，收拾山上的杂草，然后给爷爷奶奶平整，小树竹条不少，不一会儿手上起泡了，再不多久，泡破了，与锄头摩擦很疼，但还是坚持。大概8点多钟。请来的师傅到了，来了4个人，商量怎么放碑，老家的习俗是放脚头，师傅说现在是放头，下面放跪板，如果放下面，你母亲百年之后不好抬。听听言之有理，把碑立在上面。师傅先看下方位，挖土，4个人再拿起棍子肩扛抬起碑，有个年轻的力气不强，舅舅和我连忙去帮忙抬下碑尾。碑放下后，师傅检查是否水平，立好后，师傅砸土，我问怎么不用放水泥，说碑600斤，会下沉，不会倒。看土堆遮住了部分碑文，师傅说以后土堆会紧，慢慢沉下去。师傅安好后，舅舅和师傅结账，给烟和糖果，还有2单业务，忙着去下家了。舅舅准备祭奠和挂青的东西，我接着锄杂草。所有工作准备就绪，我们插好竹棍，挂上青，发现找了6根，以为是卖家少装，后面发现是拿错了。我去当地的商店买了6根和鞭炮，比我们在县城买的贵，县城是白色的1元1根，这里是10元1根，乡下卖得还贵。我回去时，舅舅已摆好祭品，插好蜡烛和香。跪在父亲的坟前，看着青迎风舞动，有泪流不出来，想着父亲的勤劳善良能干，和不幸，觉得他为孩子操碎了心，想着假如自己做得好一点，是否没有那么意外，愧疚悲伤。跪在爷爷奶奶坟前，想着他们也不容易，在生活日渐好转时，66岁就走了，感叹命运多舛，由此想到以为父亲过完66就安全了，没想倒在67，想起每周一次的通话，更加悲伤。祭拜完后，在爸爸坟上放了一挂鞭炮，爷爷奶奶坟上放了二挂鞭炮，隆隆的炸声寄托我的思念，要九泉之下的他们感知，保佑我们平安健康。把父亲的碑图发给叔叔、老婆、弟弟，老婆和父亲关系很好的，立马回了合十的图片，叔叔都是安慰的话，弟弟是辛苦老哥了。接着按照一样的程序去伯母坟前祭拜。我回老宅，舅舅去马路边等我。打开老宅的后门通风，去邻居家问候，有个邻居说锄头片掉我家院子里，给她过来找。尽管依依不舍，我还是不得不离开，没有勇气去二楼三楼，怕伤心睹物思人。最后看看父亲的照片，他是安详的，而我却是泪眼婆娑。锁好门，和邻居道别，邻居客气的说留下吃午饭。以往有过争执和不快，在时间流逝、没有利益之争后，会变得平和。
　　4月1日外公外婆、阿姨扫墓。舅舅叫了车过去。二十多年了，变化太大，小路变成了水泥大路，周边的农田变成了菜地，水库有些部分干涸了，山上杂竹丛生，霸占了以前的菜地，消耗了以前的杉树林。如果不是舅舅他们开辟了一条路，难以进去外公外婆的墓地。到处是竹笋、嫩芽，不知名的花草，一不小心会被刺刺到，手上几根小刺，好不容易才挤出。大舅舅和二舅妈用毛镰割，我用锄头锄，整理好坟山，二舅舅脚不方便，整理竹条。准备好后，我们按照流程挂青祭拜，县城不允许放鞭炮，缺少那种传达的气息。外婆过世时我很小，基本没有印象，外公在我读初一时去世，在一起时间多一些，最大的印象是外公嗜酒，经常买零食给我吃，他自己喝多了要牵回家，这也是我讨厌喝酒的原因；外公特别会讲三国，重古文，墨笔字写得好，小时要我们背唐诗，背不出来打手板，要我们写毛笔字，拳头中间能放一个鸡蛋；外公特别会做吃的，炒腰花、大肠很香，完全没有腥味和臭味；外公的脚特别痒，老是要我搔。清醒时外公是个知书达理的文人，醉酒后外公是脾气暴躁的酒鬼。二舅舅和二舅妈先走，我和大舅舅前往我阿姨处祭拜。阿姨的墓地虽然不远，但竹子挡道，大舅舅边砍边探路，走了不少时间。看着1994年立的碑，内心凄然。听闻阿姨以前最疼我，如果没有意外，该是美好的人生。也许我家的情况也会有好的变化，妈妈就不会去乡下，也不会有那么多不愉快的事情。大舅舅讲了以前的故事，他的奋斗，我不由得感叹人生，佩服舅舅的情商。大舅舅乐观开朗一直是我学习的榜样，他说，人活着要学会积极的处理问题，不要埋怨，天道酬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