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的遇见，都是最美的风景

　　文｜彭春禄
　　行走在路上的人真心累，尤其对于我这种晕车的人来说，更不仅仅是一个累字就能概括的。但，却只有行走在路上的人才能收获一路风景。
　　历时两年的驾考，今天终于完成了所有的项目。过程虽然谈不上曲折（每个项目都是一次性通过）；但时间之久远，还真有违我向来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忍不住为自己的耐心点个赞。今天的收尾过程，还让我尽享了一路风景，可谓完美。
　　为今天去娄底驾校的考试，昨天下午我发了一条求顺风车的动态，没多久就收到一位在驾校工作的家长的回复，今早顺利地坐上了去娄底的顺风车。同车的两人都是驾校的负责人，虽然素未谋面，却相谈甚欢，不得不说，他们都很会照顾陌生人的情绪，他们都是高情商的生意人。但我们去的不是同一个驾考中心，同行的女负责人一再解释，因为早上时间仓促，不能送我过去了，要我考完后打她电话，接我一起回家。下车时，开车的男负责人还给我指明了坐车的方向（驾考中心离市区比较远，得坐半个小时的客车）。
　　下车后，晕车的不适都凸显出来了，我在路边蹲了十来分钟才回过神来。我是路痴，同时还是个方向盲，娄底去过不计其数的次数了，却还是分不清东南西北。虽然知道我要去的大致方向，但却不知道有多远，具体在哪个位置坐车。缓过神来之后，我琢磨着得找个人来问问路，这时，我看到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准备骑上电动车走的小哥，我估摸着他应该是市里人，最起码应该对市里很熟悉，于是走过去问：＂您好，请问您知道去关家脑怎么走吗？＂
　　＂关家脑地方比较大，你具体要到关家脑哪个位置呢？＂
　　＂哦，我要到关家脑坐桥头河的车去畅安驾校。＂
　　＂哦，那就有点远了，从这里过去要过两个红绿灯，你走路是不可能去的，得坐车。＂然后向我具体描述路怎么走，我听得云里雾里的，完全不知所云。他见我没明白，立马拿出手机来搜地图，在地图上帮我找路线，然后又指着地图告诉我，应该在金源宾馆附近的红绿灯下车，那里有个公交车站，桥头河的车会从那里经过。我谢过小哥，准备坐的士去关家脑，当时我正处在一个十字路口、与关家脑相反的方向，为图方便，我准备就在这条路打的。当我往方便停的士的地方走时，小哥叫住我说：＂你走反方向了，应该到对面坐的士，这样近很多。＂我心生感激，但因为刚好有辆的士经过，还是毫不犹豫地邀了车，小哥一直看着我上了的士，我不觉很不好意思起来，觉得辜负了他的好意，心里满是歉意。
　　开的士的又是一位小哥，三十来岁的样子，很是善谈，不知不觉就到了目的地。下了车，晕车的难受又向我袭来，感觉胃里在翻滚，头也难受，人整个儿昏昏糊糊的，我赶紧在路旁花坛的边上找个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下。刚坐下，就有一位五十来岁的大姐 ，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从一辆的士上下来了，在与我相隔很近的地方站定。我并没很留意她，但不到一分钟，大姐就朝我靠近过来，微笑着跟我打招呼了：＂你要去哪里呢？＂
　　＂我去畅安驾校。＂
　　＂哦，那要坐桥头河的车，朝那个方向走。＂大姐边说边用手指示着方向。接着又补充，＂桥头河的车就从这里经过，要坐半个小时的样子。＂
　　＂恩。＂我点了点头，朝她笑了笑，表示谢意。
　　＂我去杨市，坐中巴也要差不多半个小时，坐快巴的话只要二十来分钟。＂
　　＂哦。＂我因为晕车的不适一直没有改善，没精力聊天，就简单地答复着大姐。大姐可能觉得我不喜欢聊天，也就不再说话。我便看起手机来，边看手机边关注着来车。不一会儿，就来了一辆到桥头河的车。我以为这客车也会像公交车一样在公交车站停车上下客，并不急着邀车，但客车并没开入公交车站，而是一直在马路中间走，这时我才有点着急了，赶忙招手邀约。因为离得有点远，司机没有注意到我，没有要停车的意思，而我也没有跟着车开去的方向，跑去继续邀约，一是因为晕车的不适还在，没力气跑；二是觉得，车子既然不在车站停车，应该是不打算在这这里上下客的，邀了估计也不会停。旁边的大姐看到这一幕，却急了，使劲叫：＂你跑过去呀，跑过去呀。＂看到我只是紧走了两步就不动了，接着又说：＂你要搭车不能看手机，要一心一意地等车，不能三心二意。＂
　　＂车子来了，要早点跑过去邀，不能这么斯斯文文的。＂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
　　＂搭公交车不能淑女，搭公交车要做女汉子。＂
　　＂这下你可能得等半个小时了。＂
　　我一直默默地倾听着她的教导，完了，歉意地朝她笑了笑，表示遗憾也表示感谢。当听到大姐说我是＂淑女＂的时候，我在心里忍不住笑出了声——呵呵，平时我可是走路带风的人；是因为今天身着长裙，晕晕乎乎的样子，给了她一种假象吗？这样也能装淑女？！呵呵，好热心、好可爱的大姐啊，说话真好听。心情不自觉好了很多，晕车的不适也好多了。
　　考试完毕，家长又给我联系了在同一驾考地点的同事，这样就更方便了。同坐的除了开车的教练，还有三个参加科一考试的学员，都是男生。通过他们的聊天，我了解到，其中两个是在校大学生，一个高三刚考上大学的准大学生。许是前面坐车，我人还没恢复过来，再继续坐车，不到十分钟，便口冒酸水。糟了，要吐了，因为都是陌生人，我也不好意思要教练停车，迅速打开窗户透气，只想着千万别吐出来，但喉咙里控制不住地发出来反胃的声音，旁边的男生马上对教练说：＂师傅，赶紧停一下。＂教练立马停了车，我用最快的速度打开车门，下了车就一顿狂吐，吐完之后，只听到刚刚叫师傅停车的男生又在说话了：＂你有纸吗？＂
　　＂有。＂男生可能没有听到，又马上给我送来了纸巾。吐完之后，我感觉舒服多了。因为不好意思要车上的人久等，稍微休息了两三分钟便上了车，心怀歉疚地跟他们说了声抱歉，他们都连连表示没关系。接下来，教练缓慢地、平稳地开着车，这种开车法不太符合一般人的开车，我知道，他在照顾晕车的我，心下很是感激。上车不久便听到电话铃响，掏出来看，是驾校的女负责人打来的电话，问我有没有考完，考完了就过来接我。我很感激地告诉她，我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在快要到家了的时候，我又一次控制不住想要吐，于是赶紧叫停，下了车。教练说：＂你在这里下车离家里还有点远，难得走，再坐到前面一点下车。＂因为实在很难受，还一直在吐，车子又停在大街上，不好意思再要他们等，我朝教练摆摆手，示意他们走，教练看看我，迟疑了一下，然后才走了。
　　回到家，快十二点了。我已是晕头转向，浑身乏力。稍微洗漱一下，便躺倒在床上了。这时候的床对我来说，真是意义非凡啊，浑身放松的那个舒爽，没法形容。四五十分钟后，明宇同学便按我的要求煲好了小米粥，吐得刮肠刮肚、几近虚脱的我，这时候能喝上明宇同学煲的小米粥，简直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事了。一碗小米粥喝到肚里，人立马精神了许多。
　　感谢一路同行的你们，感谢遇见的每一个热心人，也感谢我亲爱的儿子的照顾。
　　虽然经历了晕车的折磨，但这一路的遇见，在我心里却都是最美的风景。
　　作者：天边雁（彭春禄），双峰县曾国藩学校教师。本文经作者独家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