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那些狗

　　文｜何萧子
　　走村串户，最常遇见的动物必然是狗。
　　村里面，很多人家都有养狗，可以说是＂十室九狗＂。它们的毛色有黄的、白的、黑的，它们个头有大有小，它们的腿脚有长有短，它们种类繁多，却有一个统一的称呼——土狗，或者文雅一点叫中华田园犬，或者以作用来区分叫看门狗。
　　听，还没见到人，那条狗已经开始狂吠示警了。主人走出来与客人打招呼，厉声喝斥之下，狗的叫声才渐渐弱了下去，但若你仔细看它，它必定还垂着尾巴，随时保持着警惕，这就是村里常见的看门狗了。对待陌生人，他们警惕性强，看家护院毫不含糊，若真是半夜有贼人来犯，他们必然要让贼人吃苦头。但是对待自己的主人，他们也和宠物狗一样，撒得了娇，卖得了萌，一样会依偎在主人脚下，渴望主人的关爱。
　　但它们骨子里和宠物狗是不同的，一两岁的土狗比一两岁的宠物狗成熟得多，大抵是经历过生活的艰辛，所以自然更加懂得察言观色，除了对主人展露出可爱天真的性情外，它们在外头总是稳重而警惕的。因此，外来人走在村里，路上遇到只狗，心里总是害怕它会突然扑上来。而宠物狗无论多大，总还以为自己是主人的小可爱，而且大抵对人都没有戒心，任谁都能骗得走。甚至有新闻报道，一只宠物犬看到家里来了小偷，不仅不发出叫声提示主人，还跟小偷一起跑了，这样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是不会出现在村里的土狗身上的。
　　或许由于发挥的作用不同，所以土狗和宠物狗的命运也就不同。城里人养狗是出于情感需要，狗是陪伴者，是家庭的一员。它们在家里吃上好的狗粮，可以在主人的沙发和床上乱蹦乱跳，它们可能有自己的专属狗窝，它们每天的任务主要是耍宝卖萌，让主人开心，也让自己开心，主人是把宠物狗当孩子养。而村里人养狗是出于生活的需要，狗是从属者，是看家护院的保镖。它们吃什么取决于主人家的经济条件，他们从来不敢在主人家的沙发或床上乱跳，甚至有些狗从来都被拴在家门外，经受风吹日晒和酷暑寒冬，它们每天的任务就是看家护院，主人更看重狗的功能。
　　在话语权上，村里的土狗自然也比不上宠物狗。城里的宠物犬在生活中总是笑料百出，它们是当下短视频里的宠儿，是社交网络的常驻民。而村里的土狗常常是和村里人一样，被隔离在社交网络之外，偶尔有些小土狗会因为形象可爱，而得到大家的关注，但大多数成年土狗都是默默无闻的，它们身上只有村里老人的一些传说和故事，但这些故事大多都随着老人的去世而消失，谁也不知道那些传说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常言道，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它们守得住清贫，耐得住寂寞，它们传承了农家人坚韧不拔的优秀品质，它们一代又一代地在农村繁衍生息，村子的田埂上留下了它们的爪印，深山的白云里留下了它们的叫声，它们是每个农村人回忆里不可或缺的乡愁元素，它们就是村里那些狗。
　　作者：何萧子，本名周磊，目前在遵义余庆县外宣中心工作。最好古典诗歌，也爱现代诗歌。有散文、诗歌等作品散发于地方报刊。本文系作者投稿作品，配图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