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刚教师的教师节

　　教师的教师节
　　文/董刚
　　小时候爱看《儿童文学》，有一篇关于教师的文章印象很深刻。一名教师去买肉每次只买二两，而且买肉时就把自己的工作胸章摘下来了，那是担心自己买得少别人笑话，可是薪水的确有限；不买又不行，家里老人身体很差，一周买二两肉给老人补补。
　　卖肉的每次遇见这名只买二两肉的教师，都要为难半天。毕竟，卖二两肉，很难把握秤的。那时都是老秤，不象现在的电子秤那么精确。一名学生作业没完成受了批评，怀恨在心，跟踪老师去买肉。老师正在那儿排着队，突然看见了自己的学生也在排队，偷偷逃跑了，背着人流着眼泪，还得告诉婆婆：这一周不吃肉了，肉卖完了。
　　当然故事的结局是好的：这名学生良心发现，和家长给老师家送了几斤肉。而且，学生表示再也不调皮了，以后还要当老师。我读故事的时候就不相信这个结局，因为老师这么可怜，谁愿意当啊。
　　那时在幼小的心灵里就已经扎了根：当老师是很可怜的，以后绝不能当老师，干什么也比当老师好。也许是命运的安排，上大学时一本没录上，上二本，叫做文理学院。一看名字，嗯，没有＂师范＂两个字，就报了。入学一看，才知道，这是宝鸡师范和宝鸡大学合并的学校，还是没逃脱师范专业；亡羊补牢，拼命把工作找到非学校的单位，可鬼使神差，几次应聘未果又遇见了学校招聘，就这样，我成了名副其实的老师了。
　　说真话，年轻人的自负让我总感觉＂大材小用＂，朋友们说＂男人当老师委屈了＂，老教师抱怨＂教师待遇太低，就是高级保姆＂，同学考公务员进警局、海关、城建局，做编辑当记者上研究生，加上年幼时那种影响还未消除，不免闷闷不乐，自然工作时有点消极。
　　城里的孩子不像农村孩子那样淳朴，他们很机灵，很调皮，刚工作时经常大动肝火，自然而然得想：我咋就当了老师了。慢慢地，性格也磨下来了，也不再发脾气了，只是偶尔和老同志一样发发牢骚：老师待遇太低、老师太辛苦。
　　昨天有朋友提醒：2008年的9月10日是第24个教师节。我猛然醒悟，我要和全天下所有的教师过教师节了，无论怎样的抱怨，辛苦，总而言之，我们毕竟有自己的节日。
　　想想这几年是怎样过教师节的，不由有点发不起牢骚的感觉。教师节来了，学生们不动声色，可是你一踏进教室，学生已经自觉站起来：老师好，老师辛苦了，祝老师节日快乐！不由让人有点不好意思。孩子们更辛苦，为了上大学，每晚熬到12点的大有人在，那一刻，委屈就没了。如果有的老师特别关爱学生，这一天，就会有人送玫瑰花或郁金香，有的学生送卡片。一两元的小小礼品，却让不少老师感慨万千。教师不允许收学生的礼物，这是规定，但是这一天，可是例外。
　　看着学生一个个端端正正凝望着你，祝福你，调皮捣蛋时想骂几句的往事也就再也不会浮现了，也许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还会感染着你。上课咳嗽了，有学生会在你网页上留言：老师，保重身体，您只有养好身体，才能更好的教我们；上课时无意中看了一名学生一眼，下课学生跑办公室了：老师，对不起，上课我说话了…..特别那一年因为年轻冲动打了一名学生一巴掌，家长闹事学校批评，学生留言：老师，我们不想失去您，我们不是认为您错，只是担心您会受处分……
　　这些话语在心里荡漾着春天的温暖。是啊，当老师的苦与甜，和天下所有职业相比，总有一种特别的味道，这种味道只有我们老师能体会得到。要过我们的节日了，我想祝福所有的同行们，同时也想说：选择这个职业，我也许并不后悔。
　　（2008-8-28）
　　教师与贼
　　文/董刚
　　教师回到家，感到有些异样——家里似乎有贼光顾过。东翻西看，存折、现金、身份证，一样不少，不由大是奇怪。来到书房，看到书柜上贴了个纸条：
　　老兄，我是贼，一个稍有点文化的贼，看你不过一个穷教师，今天不偷你。你书柜的藏书可真不少，佩服！可惜的是，外国文学，特别是现当代的外国文学太少。给你推荐几本：迪迪埃的《克隆救世主》、威廉杨的《棚屋》、胡塞尼的《追风筝的人》、奥威尔的《1984》、埃克苏佩里的《小王子》、柯艾略的《维罗妮卡决定去死》，均值得一读。中国古代经典较多，当代文学惨不忍睹，除《白鹿原》、《尘埃落定》、《藏獒》寥寥几部，没啥可读的，读了倒人胃口，不可不慎。下次来，希望能看到你的品位能有所提高。来去匆匆，字迹潦草，见谅！
　　教师又气又好笑，想起贼说还要来，不由又有些忧虑，也没敢告诉妻子，怕妻子担心，周末去了一趟万邦书店，翻了翻贼说的那几本书，不由大吃一惊，竟然全是经典之作，令人拍案叫绝，把教师带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天地，眼界为之一宽，忍不住咬牙全买回家细细品读。一时手痒，也留了一个纸条：
　　老兄，看你文化品位挺高，怎么到做了贼？我是个教师，可不想和你同流合污。外国文学，特别是小说方面，的确走在中国的前边，但中华文化博大精深，特别是四书五经、先秦诸子，更是令人叫绝，可不是外国文学所能比拟的。老兄，我是有职业的人，希望你下次别来了！
　　一连三天，没啥动静，教师不由又气愤起来了：说了要来，咋地不来？在纸条下加了一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来，咋不来了？心里一动，在书柜边放了200元现金。就在教师不耐烦的时候，贼又来过了：
　　老兄：我可是贼呀！不能说来就来，你以为参加宴会呀？不错，我是贼，可你也别假装清高，在我成为一名专业的贼之前，我也是一名高中语文教师，没办法，太穷了，不像数理化英教师可以带家教，还能补贴家用，我只能拿干工资，那些猪脸领导动不动还要给你念紧箍咒，还要把不多的钱乱扣，生气了，不干了，转行了，当贼了！你也别给我乱吹，当年我的专业知识可是顶呱呱人人夸的。你喜欢中国古代的经典，却连一本易经也没有，还吹什么吹？给你提醒一下：周振甫、廖名春、南怀瑾、傅佩荣这几个人的书比较浅显，你可以看看。看不懂，那就先看曾仕强《易经的奥秘》，很简单，看懂了，就入门了。祝你早日读懂，提高自己的文化品位。来去匆匆，不及详述，字迹潦草，见谅！另提醒：把你的臭钱拿开！君子之交，贵在交心，别让金钱玷污我们的情感！
　　教师一看，又是惭愧，又是恼羞，一古脑买了十几本关于易经方面的书，这一看，真投入了，正好老婆怀孕了，教师根据易经给孩子起了个名字＂董周泽坤＂，又是神气，又是得意，又留一纸条：
　　老兄，许久不见你来了，关于易经方面的书，我觉得李镜池比你推荐的几个人讲得都要好。我给没出世的孩子起了个名＂董周泽坤＂。因为我姓董，我媳妇姓周，孩子是复姓。周泽，出自韩非子的《说难》，意思是亲密，象征我们夫妻百年好合，孩子是爱情的结晶。但是，我姓董，拆字是千里草，周泽是水，草成了水草，没根基，所以要给孩子加土，根据易经六十四卦，选一泽坤萃卦，那么名里有水有土，草就能长的茂盛。萃就是聚集，聚集美德，聚集知识、聚集财富，大有深意。另外，毛泽东、江泽民，我们叫孩子泽坤，不也是滋润大地，让孩子树立远大志向吗？是否恰当，盼回音！
　　又是几天没动静。一日下班，楼下有警车。教师心里咯噔了一下，匆忙上楼，看见几名警察抓了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从家里出来。妻子一见自己就哭诉，刚才家里钻贼，自己报警的惊险一幕。
　　贼望着教师说：我记住你的长相了。妻子吃惊的说：坏事了，贼记住你了，想报复。只有教师明白贼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对贼说：老兄，我也记住你了。贼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警察卡住了他的脖子，贼奋力大呼：叫＂地山＂好！＂地山＂比＂泽坤＂好！＂地山谦＂是六十四卦最好的一卦！叫＂董周地山＂！
　　教师的眼睛湿润了，半天挤出两个字：＂知己！＂
　　（董刚 2011-1-12 ）
　　教师的蝴蝶效应
　　文/董刚
　　起得比鸡还早，睡得比小姐还迟；干得比驴还累，吃得比猪还糟；装得比总统还严肃，责任比总理还大；名声比汉奸还差，态度比孙子还好；言行比奴隶还谦卑；挣钱比民工还少；生活比乞丐还窝囊，生命比☆还脆弱。
　　收到这样一则短信，张老师怀揣一腔向东流的愁，无言独上教学楼。看似调侃、稍有挖苦讽刺，实则寓庄于谐，饱含教师们的辛酸与悲痛、无奈的短信，加上近年教师工资改革，明升暗降的工资现状，张老师的积极性很明显大大受挫。
　　教师毕竟是弱势群体，受挫归受挫，除了暗骂几声，又能怎样？工作还得继续，还得继续兢兢业业。走到教室门口往里一瞅——有人迟到。抓个典型吧，要不然以后可怎么管理？正想着，学生李迪山的身影出现了，嘴里啃着菜夹馍，晃晃悠悠、磨磨蹭蹭正往教室走。张老师大喝一声：迟到了还磨磨蹭蹭！罚站一个早读！罚打扫卫生一天！
　　从窗外看到李迪山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站在那里；看着清洁区干净的地面，张老师欣慰的笑了——罚得好，看来这小子意识到错误了，看你以后还迟到不？回到办公室，张老师已经忘记了这件事，这一切，不过和往常一样，履行着手续；仿佛一切不曾发生过，张老师投入到了认真批改作业的境界中去了，然而，蝴蝶效应发生了……
　　……晚上打开电视，《都市快报》正在播放，一出租车司机撞了一辆桑塔纳3000，桑塔纳上的司机毫发无损，而后排两名领导身受重伤，正在医院抢救，妙的是这两名领导是教育局正副局长。张老师不由骂了一句：狗东西公款吃喝、公费旅游，从来没捏过粉笔头，教育经费胡揩油；升了官，买了车，置了楼，还要在我们身上割肉，乱动绩效工资的念头！撞得好！……
　　……李迪山中午回到家，无精打采，平时吃三碗米饭，今天吃了半碗。父母亲对望一眼，各吃了平时的一半饭。问一声：＂山山，怎么了？＂得到的回答是：＂烦死了，不要烦我了！＂李师傅急在心里，可不能表现在脸上，催促儿子上学，自己开始无精打采，下午上班心情极为不爽，恰好丁主任批评了几句，李师傅狠狠地顶撞了几句。
　　丁主任急着出门开会，也有点心情不好了：把你个老李，仗着是公司老员工，平时不把我放在眼里，今天更是不给我面子，看我回来怎么暗地里收拾你！一看司机小刘还没把车停在公司门口，等来了以后，就训了几句。小刘也暗暗生气，不就是个臭主任么，凭啥整天对我指手画脚！前面停个出租车挡住了路，小刘气不打一处来，就骂前面的司机。前面的司机对骂。
　　出租车司机马师傅一肚子气，拉了半天没挣多少钱，还莫名其妙挨了一顿骂：不拉了，今天回家休息！还在愤愤不平，＂砰＂一声，撞人家车上了……
　　……张老师一下子心情舒服了：狗东西看来撞得不轻！为啥人家司机一点也没事，为啥偏偏坐一辆车，受伤的就你俩？两个狗东西肯定是亏人了！
　　他永远也想不到，这场车祸是由他罚李迪山的时候开始的……
　　（董刚 2011-1-11）
　　作者简介：
　　董刚，陕西合阳百良镇莘村人。2002年毕业于宝鸡文理学院中文系，现为西安市东方中学高中教师。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青年文学协会会员，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陕西散文学会会员，渭南作家协会会员，西安高新作协会员，合阳作协理事。在《长江文艺》《延河》《陕西文学》《华文月刊》《西部散文选刊》《文化艺术报》《西安晚报》《教师报》等报纸杂志及《文学陕军》《中国作家网》《中国报道》等文学平台发表小说、散文、评论、诗词歌赋等二百多万字，出版个人文集《一路艰辛是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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