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还有哪些事让你不能忘记？

　　昨晚，在微信同学圈中聊天，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聊得高高兴兴，热热闹闹，互相追忆着那年发生的快乐的事、无奈的事、忧伤的事和可爱而难忘的事，还有不可告人的好事与糗事。仿佛又一次回到了那年、那月、那天的教室，每一张青春的脸，永远洋溢着无忧无虑的快乐，每一双明亮的眼，能反射出窗外灿烂的阳光，每一个爽朗的笑声，发出内心由衷的欢乐，还有老师扔过来的粉笔头从头顶飘过的惊恐。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每一个会意，每一个表情，仿佛正在发生。淘出少年时代的故事，让人感觉一下子年轻了，少年不识愁滋味，朦朦胧胧，隐隐约约，回味悠长。
　　男生最爱的是——看狗咬仗
　　学校围墙边上是一个农贸市场，每天卖猪的、卖鸡的、卖吃的、卖穿的，各种吆喝声不绝于耳，但同学们一点儿也烦躁，因为这声音充满着诱惑，仅那从墙上飘过来的各色香味就让肚子饿扁的同学们垂涎欲滴，魂不守舍了。
　　那时候，同学们早上一般很少吃早饭，到了10点半快11点，肚子早就饿得像猫抓一样，根本听不进去老师讲什么。刚好，从窗户里钻进来的香味，更是最有效的腐蚀剂，大胆点的男孩子，趁下课的10分钟时间悄悄地翻墙过去，看有没有村里的熟人过来上集，如果有那就＂叔呀伯呀姨呀婶呀＂套近乎，让人家给买一个粽子，一个油饼或者油糕，只要是一口吃的，那对方就是世界上最好最亲的人。如果运气不好，碰不见那就满市场胡乱转，看人家如何卖东西，如何吆喝，如何将手里的东西忽悠出去，收到最大的劳动报酬。不过，大家最喜欢看的是市场里卖狗的，因为在卖出去之前，要让狗咬一仗，谁的咬胜了，谁的狗就值钱。
　　狗咬仗很残酷，不咬得血淋淋的不算咬，越咬得凶，主人越高兴，甚至当场给奖赏，要知道，那个时候人都吃不饱，别说狗了。狗得了奖赏，扑得更欢，对方越是躲闪，越是夹起尾巴，越容易被咬伤，咬穿耳朵、咬烂嘴唇、咬破脸皮、咬断腿几乎每场都会出现。其实，最高兴的实际是周围看热闹的，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比主家还兴奋，往往主家比较冷静，给狗分析如何去扑去咬，咬哪里，如何下口？
　　好家伙，总有那么几个看客，上窜下跳，大喊大叫，指手画脚，有一种想跳进去扑上去咬的感觉，兴奋到发狂。当然，我们不知道的是狗咬仗，往往带有压宝的形式跟在后面，也就是赌博，表面上看是卖狗，让狗咬是为了验证狗凶不凶，猛不猛，只有凶狠的狗才能卖一个好价钱，实际狗卖不了多钱，主要在狗身上压宝，要不怎么会给狗吃人都不起的火腿肠，凡是第一场能咬胜的狗，第二场一定会压不少的宝，一定会挣比较多的钱，至少就是那条狗的价值了。
　　我们不管，我们要的是热闹，能把肚子看到不饿，那就OK了。不过，集市不是每天有，那是有日期限制的，到了那天，日子过得快些，如果不到日子，坐在凳子上真是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就是吃饱了，也是如此。只要狗咬仗的声音传过来，那耳朵一定会跟狼狗一样竖起来，非要想办法出去看。要去，不是翻墙就是钻墙洞，墙上出现一个豁口，要不了两天，那个豁口一定非常大。学校堵一次，别的地方就会又出现一个，堵了掏，掏了堵，最后把大家练成翻墙高手。学习不行，看狗咬仗行，看来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如果学习能像狗咬仗一样有意思，那每一个男同学必定是学习能手，一定能够升学，考上高中，考上大学。
　　那几年，同学们说得最多的就是狗咬仗，有的甚至在家里养起了狗，自己吃不饱一定给狗想办法吃饱，不过，用剩饭喂大的狗肯定咬不赢，只有喂生肉的狗才有可能咬赢，因为这样喂大的狗才能很好地保持野性，就这还要看血统，你想，一个笨狗，怎么能可能咬赢狼狗？
　　不过，能给我们带来快乐就行，别的都不重要。
　　下雪天，居然把老师惹哭了
　　那年，班里新调过来一位英语老师，一下子引起了极大轰动，不但本班反应强烈，别的班反应比我班还激烈，有事没事都要过来看一下，门开着，就站在门口看，门关着，就在爬在窗户上看，看得老师的脸一阵白，一阵红，讲着讲着便卡住了，流利的英语顿时变得结结巴巴。因为那个英语老师是一位刚刚从外语学院毕业的女学生，一头披肩长发，一套贴身职业装，一双高跟鞋，怀里抱着英语书和资料，足以吸引起我们这所农村中学所有学生的眼神。
　　一时间，同学们平时难以听懂的英语，再也不难学了，生涩的英语单词再也不难记了，没一个汉字的英语课文，再也不难背了，英语作业也排到第一了，成为必须完成的作业。教室里，到处背诵着夹生的英语课文，那些方言式的英语口语，那些英汉相杂的对话方式，那些比划式的交流样子，让人忍不住想笑，但笑归笑，闹归闹，英语确实引起了大家浓厚的兴趣，觉得英语并不难学，英语成绩普遍提高了，这些都要归功于新来的英语老师。
　　刚开始，老师相当矜持，跟我们学生一般不开玩笑，一但混熟了，那就不一样了，毕竟老师比我们大不了几岁，要知道农村中学上学相对较晚，年龄偏大，还有不少学生想考大学，还在复读中，年龄基本不超过三岁，沟通交流特别简单，不存在代沟问题，况且老师是城里人，对农村非常好奇。有时候，一个烤红苕、一个烤玉米、一句方言就能让老师找到农村生活的乐趣，露出一丝羞涩的微笑，让老师开心不已。
　　农村学生好动，对特别喜欢的朋友特别爱逗弄，你笑或者哭，对他来说都一样高兴，因为他喜欢你。其实，他的本意是逗你高兴，谁知道会惹你哭，让你不高兴，你哭笑的模样同样让他兴奋，只不过那是他想多看你一眼。
　　一个下雪天，和同学们打成一片的英语老师跟同学们一起在教室外面打雪仗，玩得相当高兴，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特别＂嗨＂。上课铃声响了，大家依旧意犹未尽。就在老师准备进教室时，一个男同学顺手将团成的雪球丢在老师崭新羽绒服背后的帽子里，进了教室想要拿出来已经来不及了。老师没有发现帽子里的雪球，男同学又不想打断老师精彩的演讲，那个藏在帽子里的雪球慢慢融化了，雪水湿透了帽子，从帽子底下渗透到背上，背上潮呼呼一片，能看到表面还有水渍。
　　或许是老师讲课太专注，没有一点感觉；或许是同学们听课很认真，没有一个人提醒老师；或许是这节课很关键，同学和老师听进去了。但这堂课的结果是老师新买的羽绒服潮湿了，学校里也没有暖气，单身的老师宿舍也没有炉子，换又不能换，干又干不了，真的把来自城市的老师急哭了，一个人躲在走廊里伤心地痛哭。
　　捉弄老师的事还有很多，比如：给粉笔盒里放壁虎、放青蛙、放蝴蝶，打开不是惊喜就是惊吓，为的是听老师那一声刺耳的尖叫；给黑板擦上放条不停涌动的爬虫，让老师＂呀＂的一声，捂着胸口往后退；给讲台上挂一个从树下掉下来的＂掉死鬼＂，老师一不小心就掉在老师的脚面上，让老师花容失色。给我们当老师也不是容易的事，当一个让大家喜欢的老师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这位老师一直带我们到毕业离开学校。
　　要说恶作剧也罢，故意欺负肯定没有，同学肯定也是无意的，只是没有想到后果那么严重。那个时候，老师都是高高在上的，没有哪个老师能跟农村学生打成一片，唯有这个老师跟我们一起玩、一起疯、一起闹。当然，在这个老师的带动下，同学们的成绩提高了不少，通过学习改变人生命运的自然也不在少数，我们应该感谢这位老师，
　　这位老师姓白，现在仍在讲台上继续耕耘，好多同学依然能记起她，说起她依然是过去还有的兴奋。
　　（未完待续） （文中图片来源于网络）
　　作者简介： 文武，笔名方圆，网名大山，陕西西安人。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散文学会会员，西安市作家协会会员。已出版散文集《村头的空空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