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2021, 主动搞点耍事。 坤哥散打新闻, 也许开卷有益。 微课堂,坤哥散打聊新闻(67) 自有诗心如烈火 ——读付世坤散文集《黄昏里的镜片》 孙贻荪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在一个乍暖还寒的夜晚,地模忽然来敲门,给我一个意外惊喜。于是我们走到一家街边店,围着炉火吃起了麻辣烫。啤酒助兴,谈起了文学,海阔天空,如数家珍:说友成忙刊物忙创作;说兴建写诗写小说;说世坤最近出的散文集《黄昏里的镜片》;说又发现了文学新人。正好前几天我收到世坤的散文集《黄昏里的镜片》。我对地模说,世坤是个勤奋而执著的人,近几年接连出了好几本书,有诗,有散文,可谓干劲十足。他通身似乎喷发出一股青春热浪。他前几本书,有友人捷足先登,写了评论,我动作慢了一步,读了他人的意见,我就不敢动手了。这回我对地模说,我明天就写,否则对不起世坤的馈赠,但愿我这回是抢先一步。 我书案上堆了好几本等我写评论的新书,其中有北京的《漂亮女孩》;有红学界朋友新作——《腊砚斋重评石头记甲戌校本》,有最前卫的文学理论——《当代文学观念价值解构》,还有一位80老翁的书画集……这些地模来陋室小坐,都看见了。我还是把它们搁置一旁,先读世坤的文章。我自嘲说这叫债多不愁。我想不管我如何忙碌,文债总是还不清的。因为总有新债时时相逼,这也许是一种乐趣(不似钱债那么痛苦)。 我和世坤相识是在重庆一次笔会上。报到地点是重庆(九龙坡)建筑段,我和他都从内江方向乘夜车来,他那时还在内江一所中学当高中语文教师。天色微明,来到九龙坡,人们都还在睡梦中。单位门口有只体格膘悍的大狼狗把守,我们蹑手蹑脚走进去,坐在椅子上与狗对峙倒也相安无事。我们忘记了狗的存在,信马由缰,谈起了文学,直谈到日上竿头,市区四周的文友蜂拥而至。他给我的印象是:有诗的奔放,又有散文的严谨,兼有小说的细腻。总之,他通身文人气质,气宇轩昂,才思敏捷,倘日试万言,他定能倚马可待。 世坤的散文,有个性有特色,即使没有看见他的名字,只要读他的文章,便知道是出自他的手笔。关于他的创作,我曾与地模交谈,他与我有同感。现叙述如下: 首先是写得真诚。我历来认为文学必须真诚,散文尤其如此。在《当代散文大观》一书中,我曾写下这样一段文字:"散文是心灵的音符,是最亲切、最平实、最透明的言说,来不得半点娇揉造作。要做到不媚俗,不趋时,不说违心话。它应当是有骨气的清心文学。"这是我的散文观。我与世坤心有灵犀,对散文特质有相同的看法,所以我把这段文字抄在这里,作为我界定他散文的一个论点。我想他是赞同的。 他的真诚,浸透在全书的字里行间,随处可见。他在文章中总是"实话实说",不掩饰,不绕道,不装聋作哑,将所见所闻所思所感,秉笔直书,落纸有声,体现出他这位巴人后裔性情耿直的本色。 他的真诚,更突出地流露在《父亲》《悼亡父》的文章里。 他的父亲是他们那一代人父亲的典型,他身上具有许多我们民族独有的优秀品格。同时他又是位勤劳智慧的劳动者,这恐怕也应了一位伟人说的"卑贱者最聪明"的名言。他当大队党支部书记,是先进书记;办电站工程队数千民工生活,他俨然是位出色的"后勤部长",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六年苦战,又是一个引人注目的先进人物。他写了他与父亲之间种种奇特遭遇,几次都为了看望父亲路上死里逃生。这些场景,催人泪下。我想这种苦难,不仅仅属于他个人,也属于一个特定的年代。却因为当时中国人被一个穷字,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这段文字,使我联想到韩愈的《祭十二郎》和袁枚的《哭妹文》。字字读来皆是泪。"1998年4月,父亲病危,几乎人事不醒,但他仍然望着连接外面的长长小路,他想念在外工作的儿子,盼望我能回去。我当然要回去,父亲一见我,笑了,奇迹发生了,父亲能吃饭了,父亲又活过来了……"这样的奇迹,就源于人世间最宝贵的真情——父子之情,这是任何别的感情无法替代的。 从这里也可以看得出,世坤是个珍惜父子之情的血性男儿。因为有了这种炽热的真情,才有让读者一唱三叹的文字。 其次,世坤的散文非常幽默,幽默是他散文的另一个特色。外国作家曾说过,中国人缺少幽默,而世坤的幽默却在文章中时时闪烁。林语堂是我国善于幽默的文学大师之一。世坤在自序引用了林老的一句话:"演讲犹如女人的裙子,越短越好。"世坤接着口出妙语:"我说,短很了也不行,否则,有伤风化!"从这里看到世坤幽默的天赋。 在《窥视社会》一组文章里,更显得妙语连珠,幽默迭出。《分房记》《陋室记》《耗子追歼记》《猫与老鼠》等篇什,都充满幽默。说实话,陋室我也呆过,耗子我也追逐过,可我没有他这份幽默,把心中的苦涩,酿成幽默。他善于"黄连树下弹琵琶",我自愧弗如也。 陋室中有耗子奔突,应当说是件很无奈的事。可他一点也不皱眉头,却很认真地与耗子决战。"关住嘎嘎作响的五彩缤纷的门,闭住摇摇晃晃斑驳陆离的户,把书堆成垛,把盆重成叠,坐在屋中央,左手拿瓜瓢,右手执竹棍,响一下瓢,挥一次棒……"他大有"赳赳武夫,公候干城"(诗经·兔置)的英勇气概。其实他的"敌人"原来不过是上窜下跳的耗子。读者捧腹而笑之后,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呢?我想会产生几声长叹,心中酸楚不已。个中奥秘,只能意会,不可言传也。《猫与老鼠》更像一则寓言,通篇看似幽默,其实它藏着一种弦外之音。耗子与猫从不共戴天之仇,转化为恩恩爱爱。作者大声疾呼:"天理乎?猫伦乎?"恐怕只能归结为"猫腻"。猫尚有"腻",何况万物之灵人乎! 世坤的散文,如南朝刘义庆的《世说新语》,融鞭挞、讽刺、警世于一炉,这样散文离读者的心灵最近,与那些无病呻吟的文章,不可同日而语。 再次就是他的清醇如酒。他这类文章集中表现在《巡视诗坛》一组。《散论李贺的诗歌艺术》《诗艺琐谈》《诗的感觉和意象初探》等6篇,文章或长或短,都是说的诗歌艺术。涉及的范围很广,从诗经一直说到现代诗,可谓上下五千年,东西南北中,无所不包,论李贺,学术味颇浓,可作为一篇学术论文;说谐诗,充满诙谐,来自民间,虽说有些下里巴人,毕竟也是一种风格,茶余酒后,它可以醒脑提神。从这里足以窥见民心所向,老百姓爱什么,憎什么?诗常常也扮演了先行的角色。伟人的《长征》(七律)的新版,不正说明了这个问题么?正所谓"民间疾苦,世上疮痍"是也。 世坤喜爱古典诗,但同时也不摒弃现代诗。他兼收并蓄,海纳百川。说了顾城的《小巷》,又说了北岛的《诱惑》,都有他自己的感受。他还说杨炼的《诺日朗》有人说读不懂。其实大可不必去一定求甚解。"好读书不求甚解",古人早巳如此,我手中就有关于《诺日朗》的两种解释的版本。我觉得还是跟着阅读感觉走,这一点世坤是对的,"只要我们真正用情,用心,用智慧去读去欣赏,肯定会其乐无穷的。"世坤的诗歌评论,没有故作高深,没有过多地引经据典,而是采取了有话直说和坦然态度。从这里也可以看到他为文为人的品格。 一铺开稿纸,就写了这么长,也该就此打住了,文章也如女人裙子,超短固然不雅,但超长也会拖到脚后跟,拖泥带水,让人讨厌。 最后想说,世坤正是出作品的年华,好诗好文好小说,当如不尽长江滚滚流。有新作,寄给我,我们就像见面那么亲热了。我永远记住"旁若无狗"大谈文学的初次相见之乐。愿我们有缘重聚巴山,共剪西窗红烛,谈话到天明。(作者孙贻荪,原自贡工务段职工,铁路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