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知道（散文）

　　牙知道
　　□吴波
　　耗时一年，老母亲的假牙终于到了取模订制环节，真是西天取经到了大雷音寺，太不容易了！
　　这几年老母亲一直说牙齿不好，大概三年前就在老家的小诊所里断断续续拔牙，都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眼看着她因牙疼吃不好睡不好，继而只能吃些菜糊糊和烂面条。去年中秋我送过去几个螃蟹，竟然崩掉了她的一颗大牙。于是我决心带老母亲去市二院找专家好好看看，拿个彻底的冶疗方案。
　　现在医院看病推广智能自助，老年人想看个病没子女陪着还真不行，我在自助机上取了专家号，回头再看那些病弱的老人还在挂号口排着长龙不由心生感叹。医院永远都是人头攒动，我从没来过牙科，看着牙科那些特殊的设备觉得很是新奇。医生检查了妈妈的牙齿，听了她的自我描述，又拍了牙片看了牙根，说是牙齿情况不好，没有保留价值，建议拔光装全口义齿，只是考虑到老母亲年纪大了，拔牙需要住院，然后哗啦啦开出一堆检查单：从核酸检测到心电图，CT，血常规，内分泌，强调必须在一天内把检查结果上交到住院部，否则无法记到住院帐单上。
　　由于老母亲是楚州医保，住院还要办异地转诊，我一看住院单就头皮发麻。平时办异地转诊住院手续已经非常烦琐，疫情期间陪护的也要做核酸，不由萌生退意。想起听过几个亲戚提及＂牙知道＂口腔医院，说是技术先进，服务周到，不如先去看看再说。
　　出了二院门，转道＂牙知道＂，＂牙知道＂口腔医院在本地有多家连锁，平常没事时觉得到处都是但那天就是想不起来，于是向路口值勤的交警打听。交警指指前面，说那就有一个口腔医院，规模不小，据说技术不错。此时已近中午，老母亲怕折腾，我们就步行前往。
　　走了不多步即到，原来就在邮政大楼对面，名曰城际口腔医院，不知道是不是牙知道连锁店。但见医院接待处门脸不大，里面倒是很气派，诊疗室专业设备齐全，林林总总面积有上千平方，还辟有专门的儿童诊室，满墙的卡通漫画很富有童趣，想必带小朋友在此拔牙会安抚些冶疗的恐惧。
　　说到就医感受，虽然现在大幅度提升服务态度，但公立医院肯定是比不了私立的，如果你比较注重看牙的感受，比如舒适度，医生的温柔度或者环境的话，那私立医院一定能满足你的要求。接待我们的小姑娘是个美女，她向我们推荐了一位资深的口腔医生，说是这里的院长。
　　私立医院的专家一般是外聘的医生，在医疗行业监管越来越严格的当下，资质应该没什么可疑。我们进去的时候，这个院长正在做手术，外面还有几拨人等着，想来技术还是过硬的。
　　前面患者手术结束，进去简要的说明了牙齿情况，包括二院口腔医生的诊断结果和建议，出示了当天拍的牙片和血常规化验单。院长给老母亲再次做了检查，同意按二院既有方案执行，安装全口假牙，只是牙齿需要分阶段拔清。
　　母亲在里面拔牙，我则和接待的小姑娘在贵宾室确认治疗费用。这个口腔医院说是在这里安装假牙前期拔牙费用全免，由于眼看着老母亲为一口牙遭了不少罪，我的意见就是用最好的材料以最快的速度把假牙给她装上，于是痛快交钱。
　　从交钱那刻开始，事态就不由我做主了，我为了躲十天的麻烦，结果让老母亲搭上了一年的时间，多受了一年的罪，真是让我肠子都悔青了。我本意是想三下五除二把牙齿拔了，尽快给老母亲将假牙装上，谁知拔一颗牙要休息一两个月，中间还闹出一点小故事。
　　我给老母亲定的假牙是纯钛支架，据说这种支架轻便服帖，总计下来一套八千，付款前说好是全部费用。可是第二次去时，院长说母亲有两颗牙有保留价值，如果全拔会引起面部塌陷，反正各种劝说不拔。我说二院那边建议全拔，因为牙根坏死保留也就年把时间，但院长说那也不能说你明天死了，今天日子就不过了。想想他说的也有道理，结果治疗结束让我去交费，一颗八百，说是根管治疗不在装牙范围。我一听当然不乐意了。一番据理力争，接待的小姑娘承认没有解释清楚，院长也怕吵闹影响不好，最后让我额外买了一针麻药了事，事实证明老母亲这牙根本没有治疗必要，因为最后疼的还是拔了。就这样总共七八颗牙，断断续续拔了一年，这其中这位院长去外地学习，中途还更换了一位医生。
　　说来好笑，院长临走前的最后一次拔牙，当时老母亲嘴里的牙拔的只剩三颗，他让我去补费用，说是比当初的预算多出一颗。我说等等吧，说不定那三颗牙也保不齐，院长瞪我一眼说就剩三颗还想怎样，结果不出预料没过一个月剩下的牙就开始作祟，不仅牙疼而且波及到半边脸，只好再去找医生。
　　私立医院人员流动频繁，不过半年光景，当初接待我们的前台小姑娘已经跳槽，好在她虽离职但还是给我们介绍了另一位医生。这次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他给母亲检查后说牙根情况还好建议保留，又拍了牙片来消除老母疑虑，可是一月后老母亲还是坚持要拔，年轻人到底干脆，解决的痛而快之，一下拨除两颗，不由让我感慨，如果一开始就这找这小伙子拔牙，估计早拔光了。
　　这时已经是五月，至此老母亲硕果仅存的一颗下牙已孤立无援，吃饭基本是顿顿稀饭面汤，稍微硬一点黏一点的都咬不动，眼看她水果蔬菜肉什么都吃不了，为了加强营养，我给她买了各种小电器，有果汁杯、炖盅、养生壶以及各种米粉糊糊，期盼着她的假牙能早点装上。
　　拔牙后要三个月才能安装假牙，好不容易巴到差不多的日子，外出学习的院长终于回来坐诊，我带老母亲去复诊，让人欣慰的是这次特别顺利，当天就取模定制。取牙模的过程虽然痛苦，需要来回撕巴嘴唇，为咬合准确一次次套模，可是想想万里长征终于看见曙光，我和母亲还是非常高兴。
　　都说岁月催人老，可是谁又能抗拒？陪老母亲看牙的这段经历，让我切身体会到牙齿的重要性，不论公立还是私立医院，治牙都不是件容易的事，重视牙齿健康，真是刻不容缓！想当年，老母亲也曾齿如编贝，目如秋水，缝个衣服扣子啥的最喜欢用牙齿咬断，现在的她面部凹陷，身板佝偻，因为没牙，那个曾经爱美爱热闹的人，现在不肯照相，不肯出门，仿佛一个在生活的战场上败下阵来的老卒。人生的酸甜苦辣只有牙知道。
　　＂牙好，胃口就好＂，唯愿老母亲的假牙早点制成，让她大享口福，绽放灿烂笑容，享受健康生活，愿她的晚年幸福，有齿可依。
　　愿美好时光，永远为妈妈停留……
　　作者简介：吴波，淮安区人，热爱文学，热衷码字，喜欢用笔墨记录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