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条就是这样,不管你喜欢不喜欢,只要你最近接触一个人或事,那你就源源不断地会看到与此人此事相关的人或事。有网友问:能不能莫言莫言了?我说,不行啊,树欲静而风不止。尽管不愿意再做徒劳的事情,但总有欲罢不能的理由。这不,今天系统推荐了莫言的《朗读的童年记忆》,又有几句话要说道说道呢。 这是一篇莫言对童年生活的回忆散文,但开头就是居高临下的姿态: 今年二月初,在故乡的大街上,我与推着车子卖豆腐的小学同学矮脚虎方快相遇。其实他的腿并不短,但不知为啥得了这样一个外号。他满头白发,脸膛通红,说起话来有嗡嗡的回音。 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与杨白劳同样职业的小学同学相遇了。满头白发,脸膛通红是岁月的沧桑。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莫言则不然,脑中闪回到自己被这位老同学揍的情景: 他自小身体健壮,力气超出同龄孩子许多。班里的男生,几乎都挨过他的揍。我也挨过他的揍,原因好像是他向我借五分钱而我没钱借给他。当我哭着去向班主任告状时,那位很奇葩的老师说:活该!他怎么不来打我呢? 用现在的话说,这位叫方快的同学就是校园小霸王,对于校园霸凌老师也不愿管。 现实中的方快60多了,仍然改不了6岁多时的习气,一见面就骂骂咧咧: 叫着我的乳名,骂我闯富了就忘了老同学。我说:矮脚虎啊,我都六十多岁了,你就别叫乳名了吧?他说:你想让我叫你什么?叫你莫言?呸! 莫言不让人叫乳名,但他却叫了人绰号。绰号也叫浑号、外号,在离高密只有100多公里的我的老家,叫外名。外名一般都是贬义的,具有讽刺意味,只有打仗对骂时才能作为武器刺激对方,并且在对骂中会即兴给对方起外名。如果是这样,双方矛盾肯定会升级。 莫言称人外名,比方快称他乳名更不礼貌。 见面不友好,但莫言还是表现出自己的大度: 我递烟给他。他伸出沾着豆腐渣的大手接过烟,看看牌子,放在鼻孔下嗅嗅,然后夹在耳朵上,说:工作时间,不能吸烟。 显然这粗笨的劳动者的手与名牌香烟是不协调的,看嗅夹说的动作,表现出方快的落魄与虚伪。 与方快分别后,我想起好多与他有关的事:他自己给自己拔牙的事,他与人打赌吃了四十个红辣椒而赢了一包香烟的事,他在草甸子里追赶野兔子的事,他扛着一台重达三百多斤的柴油机在操场上转了两圈的事,还有这件我马上要写的与朗读有关的事。 自己拔牙真算不得什么事,本人的乳牙大致都是自己拔的,用一根麻绳套牙上,轻轻一拽就下来了。 打赌吃40个辣椒赢一包香烟就有些魔幻了,且不说辣椒的大小、辣的程度、有没有辣出毛病,就是这香烟也很可疑。我80年代初上大学,学校发了一大堆布票,还有一盒红牡丹香烟票,我还特意买了,大老远拿回家送给老父亲。以前普通农民抽的都是旱烟,我还记得父亲自己种过烟,也买过烟叶,抽香烟大概是80年代后了。拿香烟这么紧缺的东西来打赌,为什么呀? 他扛着一台重达三百多斤的柴油机在操场上转了两圈的事更不可思议了,柴油机是动力机械,生产队时用于场院扬场或水库边抽水。一般都是用车拉或者由力气大的两人抬,还有不可思议的是柴油机怎么到了操场上的? 学校有操场都很奢侈,我上小学时就是地主家的四合院,学生下课后只能在院子里跳跳绳,踢踢键子。 方快绝对是被埋没的举重奇才,看看当今举重界的世界纪录,只有大级别选手的挺举才能超过200公斤,举起来只须站稳3秒钟就算成功。培养这样的运动员要有强健的体魄,要科学训练。但方快轻松地扛着至少150公斤的柴油机在操场上转两圈,真牛!只能说莫言故乡人杰地灵,他的小伙伴里有能咬断铅笔粗钢丝的大钢牙,现在又出现了天下无双的举重奇才。 莫言是表达对小学同学的赞许吗?当然不是。且看下文: 方快是十分调皮捣蛋的学生,但他家是我们村里最穷的贫农,他父亲是贫农主任。平心而论,方快是很聪明的,他六十多岁了还靠卖豆腐为生,只能说他没碰上展露才华的机会。 莫言说,小说家要站在超阶级的立场。所以他会把国民党的军人写成好人,对八路军、解放军的形象写得并不光彩。 但现实生活中的莫言身上却带着深深的阶级的成见:贫农、贫下中农在他眼里从来都不是好人。在散文《超越故乡》中,12岁的莫言就尝过贫下中农的苦头: 我溜到生产队的萝卜地里,拔了一个红萝卜,正要吃时,被一个贫下中农抓住了。他揍了我一顿,拖着我往桥梁工地上送。我赖着不走,他就十分机智地把我脚上那双半新的鞋子剥走,送到工地领导那儿。 而他小学同学,这个十分调皮捣蛋的学生方快是贫农主任(似乎叫贫协主任)的儿子!揍过全班所有男生,还揍了中农的儿子莫言。老师又因为方快成分好,莫言成分不好,而不主持公道。 莫言曾在北大演讲时说: 在村庄里,在老百姓的心目里,阶级的观念还是相当模糊的,他存在着好人与坏人的划分,当然存在善与恶的划分,当然也有美和丑的划分。 话虽如此,阶级成见在幼年莫言的心里已经扎下根,影响了他的世界观。 几十年后,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莫言与杨白劳一样靠卖豆腐为生的方快显然也不属于一个阶级了。莫言应该知道,在农村,做豆腐的也是买卖人、手艺人,也能勤劳致富。不如方快的农民同学还有很多吧?他又怎样评价他们的失败呢?显而易见,莫言的言词中充满了自己的傲慢,以及对劳动人民的蔑视。 莫言对方快的旧恨未消,又添新恨: 他在大街上当着很多晚辈的面喊我的乳名,就说明他对我不服气。我获奖后有一位记者采访他,他叫着我的乳名说:他呀,根本不行!朗诵课文,他不是我的对手;背诵课文,他不是我的对手;写字,他也不是我的对手;摔跤?我捆着胳膊也是他倒地 如果记者真有这样的采访,莫言是用什么方式制止记者发声的?以至于莫言的同学只存在于莫言的作品中,却从没有见到他的同学出镜谈莫言,至少我没看到。 莫言在对方快作了全面的评价后,文章进入了主体部分朗读。故事里另外一位重要的人物,说普通话的老师出场了。 莫言先渲染了家乡人对说普通话人的态度: 如果你是外乡人,或是县里的干部,你讲普通话,大家都很钦佩;如果你是本地人,出去上了几天学或当了几年兵,回来就说普通话,那就会成为被嘲讽的对象。 显然,这位中师毕业的老师是属于后者,是不幸的被嘲讽对象。 我们对用普通话讲课的语文老师也是从心里鄙视的。 莫言的家乡难道真的如老辈人所说,被坏星月照了?怎么可能有鄙视老师的现象?我的小学只有三个老师,都是民办教师,校长还是初中毕业。中学的老师许多也是高中毕业生,有好几位老师参加高考,上的还是专科。但他们同样受到学生和家长的尊敬。用嘲讽鄙视的字眼对待老师确实不能理解。 但这位老师依然认真地用普通话领着同学朗读课文,然后让大家自己朗读。如果看到哪个学生故意不好好读,老师会用教鞭抽打方快是挨教鞭抽打最多的。由此故事开始了: 但最后一次,方快夺过教鞭,把它在膝盖上折成两截,扔在老师面前。我至今犹能记起老师的尴尬表情。老师出身不太好,对方快这样的赤贫子弟心怀忌惮。 这赤贫子弟多么坏呀!老师居然也因为成分不好不能惩罚方快。从此老师再也不敢用教鞭抽打学生了。朗读的好与不好也不太在意了。 下面才是文章的高潮: 一天中午,方快带着同学到田野里抓了几十只青蛙,用瓦罐提到教室里,放在脚下。下午要上新课《青蛙》。 那天大家兴致勃勃地跟着老师朗读。 这样卖力,这样愉快,这样充满期待。我们一边朗读一边偷眼看着方快,他的脸膛红扑扑的,脸上洋溢着喜气。他从来都是朗读的捣乱者,但这次成了领读者。他的嗓音洪亮,富有韵味,而且,他使用的竟是普通话,连老师也用讶异的目光看着他。这时候,我看到他用脚踢倒了瓦罐,几十只青蛙争先恐后地跳出来。伴随着女生们的尖叫和男生们的怪笑,那些青蛙在教室里蹦跳着。我们看到老师变了色的脸,我们听到教室里只有方快一个人还在朗读。 这还是小学生吗?作为老师的我真不敢想象当时的情景。我倒有个想法,真想去问问卖豆腐的方快,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吗? 更奇怪的是老师,非但没有批评、惩罚方快,反而笑了。 方快停止了朗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对老师傻笑着。老师响亮地拍着巴掌,连声说:好!好!好!太好了! 此后不久,方快便当了我们班的学习委员,之后又当了班长,他成了好学生,成了老师的骄傲,成了后进变先进的典型。他参加全县小学生朗读比赛,获得第三名,一时声名赫赫。 因为一群青蛙改变了一个顽劣的少年?已是足够传奇,太富于魔幻色彩了。但命运似乎对方快开了一个玩笑: 如果不是后来,在文化大革命初期的时候,他的父亲被查出有历史问题,那么他很可能会成为我们高密东北乡一个杰出人物。当然,现在也不能说他不杰出他家的豆腐做得很好,供不应求。 一个赤贫的农民被查出历史问题,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玩。 故事似乎到此完结了,但带了个耐人寻味的尾巴: 小学五年级,我与方快都辍了学。方快力气大,加入成年人的行列去干活,挣整劳力工分;我无奈,只好去放牛,挣半劳力的工分。与大人们在一起干活,那是相当热闹的,干活的时间不如休息的时间长,休息时讲故事、摔跤、打打闹闹。 这是真实的生产队?我没有当过正式的社员,但我假期参加过生产队的劳动。看到他们的劳动竞赛,也看到田间地头的休息。队长跟社员一同干活,所以他知道什么时候累了,什么时候干活。一般在上午与下午都有一次休息时间,顶多不过半小时,怎么可能干活的时间不如休息的时间长,休息时讲故事、摔跤、打打闹闹呢? 方快有摔跤天赋,好多成年人都是他的手下败将。有一年在胶莱河水利工地上,方快打擂台,连摔十八位高手,一时矮脚虎名声大振。 这是胶莱河水利工地,还是金庸笔下的江湖?如果这样的水利工地,那毛泽东时代的短短27年中,主要靠人力修建的84000多座水库,怎么来的? 记得2008年自然灾害频繁,在汶川大地震之前云南曾发生过一次干旱。在总结教训时有一条30年没搞农田水利基本建设了。大部分的水库至今仍在农业生产中发挥着基础性和中坚性作用。烟台的生命之源门楼水库就是40年前建造的。 听话听声,锣鼓听音。这真不是好锣!莫言虽然写的是朗读的童年记忆,但对那时的人与事隐含着的傲慢与偏见,导致叙述的不真实与不完整的硬伤也是显而易见的。 这篇文章在网上查询有课后作业,是不是进入中学课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