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保姆栀子

　　第一个＂保姆 ＂----栀子
　　作者茉莉
　　我们决定雇个保姆帮助我们照顾父亲，但一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就在此时，一个名字叫栀子的、十八九岁的山村女孩，来到我们家。她是弟弟一个熟人的女儿，来这里让弟弟给她找工作。当时的情况找个临时工也很不容易，一时没有给她安排好工作，就让她暂时住在父亲家。这个女孩的到来使我们家改变了现状，也改变了以往家庭人员的组成部分，家里第一次有了外人的介入，最主要的是＂我和保姆的故事＂从此拉开了序幕。
　　栀子高高的个子，苗条的身材，眼睛不大，但很机灵，带着一股山里女孩那种天然去雕饰的自然、淳朴的美，像是一朵美丽的山菊花。她热情、开朗、天真、活泼，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女孩。她那张白皙秀丽的脸上总是带着微笑，嘴巴很甜，一声声＂爷爷＂喊得父亲满脸笑容，＂姑姑、姑姑＂的叫得我和妹妹真把她当作自己的侄女一样看待。栀子很勤快、很干净，干活也很利索，总是手脚不闲地忙个不停，将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父亲日常用的书刊、衣物、药品摆放的有条不紊；厨房里锅碗瓢盆擦洗的锃光瓦亮，连洗脸用得毛巾也每天用开水烫一遍。原先这些零零碎碎的家务活都要等我们下班回来再一件件去做。说实话，忙了一天工作，已经是疲惫不堪，一点也不愿意动，但现实又不得不强打精神去做，所以常常是捡一些重要的、不得不做的活干，只要能推后的就懒得去收拾了。现在有人包揽了这些繁琐的家务活，我好似卸下来一副重担，感到非常轻松，看来，有一个人帮助做家务确实不错。
　　父亲前几年得脑血栓，曾经昏迷了好多天，抢救过来后，留下后遗症，一条腿行动不便，两只手颤抖，拿东西很费劲，尤其是提不动暖壶，无法倒水喝。原先，有母亲陪伴和照顾父亲，我们可以安心地工作生活，如今母亲去世，父亲一人在家，心中总是放心不下，工作中稍有间隙，就开始担心父亲会不会摔倒？会不会被开水烫伤？会不会犯病？总是抽出点滴时间打电话询问，有时候半天能打好几次电话。
　　现在有栀子在家照顾父亲，免除了我的后顾之忧，我可以安心地工作，可以耐心地坚持到下班，不用趁领导不注意，悄悄地往家溜。不用在下班的路上拼命蹬自行车，不顾危险见缝就钻地往家赶。我感到心里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栀子不仅干活勤快，还很懂礼貌。每次吃饭，总是将菜、饭一样样端到餐桌，把座位摆好、餐具摆好，招呼大家都坐好，她才最后一个坐到餐桌前，还总是第一个吃完饭，马上去厨房洗碗刷锅，这让我及家里人感到很过意不去。我们没有雇过保姆，还不习惯这种被人伺候的感觉，还没有将她和保姆的称呼联系起来，对她的照顾总是诚惶诚恐，更不会对她呼来唤去。我担心她在我们这里生活不习惯，尽量为她营造轻松的生活环境，让她减少拘谨。怕她吃不好，于是每次吃饭我就特意坐在她身旁，不停地给她夹菜、盛饭。只要我在家，就抢着去做家务，让她休息一下，或者去看电视，可她说喜欢和我一边干活、一边聊天。厨房里经常笑声伴着饭菜的香味一起往外飘。很快我们就相处的如同一家人一样融洽。我真心地喜欢上这个女孩。
　　越是喜欢栀子，越是担心她在这里待不久。因为人家是来找工作的，临时住在这里，没有说要在我们家做保姆。我常常自私地暗自期盼弟弟不要太快给她找工作，让她在这里多住些日子。可能我们是心照不宣吧，栀子在我们家已经三个月了，弟弟依然告诉她再等等。直到有一天，栀子的父亲来看她，找弟弟询问工作的情况，不得已弟弟才直言相告，我们都很喜欢栀子，母亲的突然去世，打乱了家里原先的平静，能不能让栀子在我们家帮帮忙，工资和上班一样多，甚至再高点也行。没有想到栀子的父亲婉转地告诉弟弟：＂我们那里有个习俗，当保姆会被人看不起，如果是未婚女孩，以后找对象都要受影的。＂闻听此言，弟弟才说出，他其实早已经给栀子找了一个不错的工作。我们不能影响栀子的前程，不能只考虑自己，所以必须忍痛割爱。
　　栀子要去上班了，三个月的相处使我们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我和妹妹给栀子买了新衣服以及日常用品，像送自己的孩子一样送她去上班。怕她一个女孩子在外居住不安全，只要她愿意，可以一直住在我们家。怕她不要工资，一直到临行前，我才拿出准备好的三个月的工资，趁人不备悄悄塞到她手里。推让了多次她执意不要，看我有些为难了，最后，她说出了不要的理由：她不是来当保姆的，是来帮忙的，收了钱就等于是保姆了。我愣了一下，忽然灵机一动，告诉她：＂你要去上班了，你爷爷给你点钱作为日常花费，你如果不要，就是不认他这个爷爷了，他会生气的。＂她不好再推辞，接过了工资。但我看到她眼角却渗出了泪水。是感激？是委屈？是因为离别？我猜不出来，也许都有吧。
　　为了工作方便，栀子后来搬到了单位住，但一有时间就会回来看望父亲和我们，这里依然像是她的家。有一次栀子病了，腹部疼痛难忍，弟弟夫妇陪她去医院看病，经检查是肾结石，医生说结石不大，多喝水就可以排出去。我们将她接回家，细心照顾，我一杯接一杯地喂她喝水，使她很快恢复了健康。后来听说她结婚了，还生了个大胖小子，生活的很幸福，我为她欣慰、为她高兴。栀子，一个善良、勤快的女孩，一个好人，好人就应该有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