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圆梦松阳河你可能不了解的灵寿（52）

　　你可能不了解的灵寿（五十二）何时圆梦松阳河
　　文/崔金山
　　这几年，最让灵寿百姓，特别是县城百姓欢欣鼓舞的一件事情，莫过于松阳河下游景观整治工程和新区建设了。这是灵寿县委、县政府为全县人民谋划实施的一件实事，也是一项大幅度提升灵寿县城面貌的大手笔民心工程，还是无数怀有松阳河梦想、抱有松阳河情结的灵寿人的思想寄托。多少次魂兮归故里，何时圆梦松阳河？
　　松阳河是灵寿县第三大河。与滹沱河从灵寿擦肩而过、慈河流向县外不同，松阳河源于灵寿境内，又在灵寿境内汇入滹沱河，是一条名副其实的灵寿内河。据1992年《灵寿县志》，松阳河是由松河、阳河两支流汇流而成。松河源自万里村西北泉水涧，经菅村、阜安、北堤下、景上、狗台等村，至武凡同与阳河汇流。阳河源自柳家庄村，经胡家庄、宅里、白石、上邵、下邵、护驾疃、朱乐等村，在武凡同村东北与松河汇流。汇流后称松阳河，继续向东南流，过大吴庄、西关、县城南、东合村、胡庄入滹沱河。
　　古时的文献，对松阳河有不同的说法。据清初《读史方舆纪要》：松阳河在县城南，发源于楸山，在城东南流入滹沱河。楸山，即今秋山景区，距县城30公里。观察现代的楸山水脉，往东的水系沿燕川河汇入慈河，往西的水系从平山南甸河汇入滹沱河，都与松阳河支流相距很远。清《灵寿县志》猜测，之所以出现松阳河源自楸山的说法，应该是万里村、柳家庄村等地方，都属于楸山山麓吧！清《正定府志》里又说，松阳河也叫圣水，源自县西北二十五里白石村的圣水洼，也叫作圣水峪，上面有个清风寨。这与现代的松阳河源头是比较相符的，都在白石村附近。笔者从卫星地图上详细观察，柳家庄村与万里村本来就是一岭分东西的邻村，＂万里上水库＂紧挨柳家庄村，因此松阳河源头应该统一在柳家庄村西部和万里村北部的那个丘岭顶部。天降大雨，丘岭雨水从岭脊分成两路，一路雨水从柳家庄村往东、再往南，一路雨水从万里村往南、再往东，两路雨水又在武凡同汇合，＂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汇成了一条松阳河。实际上，松河、阳河只是人为的区分，灵寿百姓并没有分称的习惯，一律称之为松阳河。笔名＂灵寿中山＂的新浪博客，把源于白石村的叫＂松河＂，把源于万里村的叫＂阳河＂，与1992年《灵寿县志》的说法正好相反。因此，到底那个是松河，那个是阳河，只是闲着没事的文人们的茶余淡话。
　　松阳河曾是一条常年流水的大河。《灵寿县志》载，明隆庆五年（1571），于县城西南隅筑护城堤千余丈，以防松阳河害。清乾隆五十四年（1789），大雨，松阳河泛滥，冲毁民房千余间，南关漂没。灵寿县城原来有东、南、西、北四关，以松阳河一河之水把整个南关冲毁，并再也无法重建，说明当时的松阳河水是多么的凶霸。为了驯服松阳河这匹野马，解放后，松阳河上游修建了多座水库。松河上游有万里上水库、万里水库、菅村水库、阜安水库，阳河上游有北白石水库、护驾疃水库，洪水确实是挡住了，但也真把河水挡断流了。我曾也见识过松阳河的野性咆哮。1996年8月4日晚上，因山西河北连降暴雨，时任副省长何少存在黄壁庄水库管理站召开紧急抗洪会议。由于京获公路大吴庄段被急了眼的农民截断，我跟随的县领导只能沿着新开通的城东街往南跨过松阳河，绕行县城南环，再前往开会地点。当我们驱车赶到松阳河边时，车灯照耀着的松阳河水已经在桥面上湍急奔腾，随时都有垮塌的危险。县领导一声令下，两辆车迅速在奔腾的水中冲了过去。等我们从黄壁庄开会回来，松阳河桥已被冲毁，至今想起来仍感到后怕。
　　自古以来，松阳河就是灵寿县城的母亲河。河水沿县城西侧一路向南，流到县城西南角时又拐向东部，又在县城东部拐向南流，恰似一位母亲半抱着灵寿县城。按照古时习惯，灵寿县城最初的选址，考虑的应该就是这＂背山面水＂的风水宝地。清《灵寿县志》还有一种说法，松阳河实际上应该叫松河。《水经注》和束鹿滹沱堤碑的记载，都把松阳河叫做＂松河＂，由于县城在＂松河＂之北，水的北边称之为＂阳＂，因此灵寿县城也叫＂松阳＂。除了风水宝地，县城与松阳河相互依存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松阳河也是县城的水源地。直到现在，灵寿县城的水厂仍然建在松阳河的河床上，县城百姓仍孜孜不倦地吸吮着松阳河干瘪的乳汁。
　　几千年来，松阳河已植根于灵寿人躯体，浸入灵寿人血脉，成为灵寿文化的象征。灵寿最有名的清代知县陆胧其辞官回家后，把自己在灵寿教学的讲义辑印成册，名曰《松阳讲义》。他所创办的教书育人的学宫，被后来的知县命名为＂松阳书院＂。上世纪七十年代，灵寿县生产的唯一白酒，被冠名＂松阳春＂。七十年代末，灵寿县广大文学爱好者创办的第一个文学刊物，就叫《松阳河畔》。后来又成立了一个书画协会，名字也叫＂松阳河＂。现在灵寿文化人的笔名，带＂松阳＂两字的数不胜数。特别是松阳河的长子长孙，也就是揽河而建的西关中学，有多少学子曾在松阳河畔畅想过自己的未来，又有多少工作生活于海内外的西关中学毕业生怀惴着一个松阳河梦？
　　我曾有幸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就读于西关中学。当时正值刚恢复高考，西关中学不仅到处洋溢着老师扬眉吐气、尽心施教、学生艰苦朴素、上进好学的新鲜空气，就连学校的周边也呈现出一幅爽心悦目的美景。但最美的还是潺潺流水的松阳河。河水环绕着学校的西边和南边。在南边河道与学校操场之间，是学校的一片菜园。春夏两季，菜园长满了豆角、茄子、黄瓜和西红柿。清晨望去，绿的绿，红的红、紫的紫，总让人有一种偷吃的冲动。穿过菜园来到松阳河岸，岸边清新湿露露的小路上总有几个晨读的学子在低头默读，偶尔还能看到一个下水摸鱼的调皮同学。
　　每天河边最热闹的时候当数傍晚。晚饭后，同学们三个一群、两个一伙结伴而行，顺着学校操场的沙石路，缓缓西行。说着话，聊着天，就到了松阳河边。印象中河水总是那么清澈，浅浅的，静静的，映出水底沙石鹅卵。在河边的大柳树下，总有几位勤快的男女同学埋头漂洗衣服，在水中揉搓几下，或红、或蓝、或黑一片；把衣服从水中捞出，又恢复清流潺潺。河的对岸，几个大吴庄村的妇女一边高声说笑着家长里短，一边抡圆了棒槌使劲敲打着放着衣服的石板。
　　沿河边逆流而上，河西岸是高高的、红红的赤岸岭。初见赤岸岭，总以为就是一道岭，岭的那边肯定是下坡，坡下才是平原。初春的某一天傍晚，和几位同学踏跳着几块大石头过河，绕小路攀到了岭上，彻底颠覆了我对赤岸岭的概念。那有什么下坡呀，竟然是一望无际的岭上平原。更让我震惊的是，满天遍野一片金黄，自己从未见过的油菜盛开着黄花，微风吹来，满口浓香，与岭下初春的枯色对比，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
　　再沿河岸往北去，是西关村的果园，秋天的红苹果压满枝头，只是隔着篱笆能看不能吃。踏过果园，就到了西关水库，也就是松阳河水连绵不断的源泉。说是水库，其实也就是个塘坝，水有多深，没有试过，但水色总是那么深绿，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到了夏天，水面上总浮着几只我们称作＂卖香油的＂高脚小虫游来荡去，水下的鱼儿不时溅起阵阵涟漪。穿过水库大坝，河的西岸是一大片芦苇。苇地中昆虫日夜低吟，小鸟欢快地飞叫，偶尔还有一条黄色的草蛇急急穿过，吓我们一跳。
　　这就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末的松阳河。我们毕业后没几年，松阳河就断流了。后来尽管在雨水大的年份松阳河也有洪水，但都不超过两个季度，松阳河真正变成了一条季节河。近年来雨季也没水了，最后竟流落成了一条臭水沟。可幸的是，这几年，灵寿县委、县政府高度重视松阳河治理，先有松阳河景观整治工程，现有松阳河新区建设，今年又把松阳河上游整治工程列为10件为民实事首位，全面打造松阳河观景带，松阳河的春天终于就要到来了!
　　松阳河流总是梦，风景再现终成空。尽管建设好以后的松阳河景观带无法恢复潺潺流水，但毕竟把一条人人想躲的臭水沟改造成为了一条现代化公园带。松阳河已经不再只是一个美好记忆，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灵寿梦！
　　让我们为灵寿县委、县政府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