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份神圣的职业,我越做越喜欢 如果这话出自一个刚进入保险行业的新人,你一定认为她是被洗脑了,打了鸡血了;可是,当这句话出自一个已经在保险行业战斗18年的精英人物时,你还认为是洗脑打鸡血么? 当年,我进入保险业的时候,阿红已经是主任了。 阿红比我小很多,可是做事很干练,老家是西北的。 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穿着一身运动装要去打球。 阿鹏,阿红的爱人看似无意地,打开阿红电脑里行销系统后台,指着当月佣金给跟前的人:"呀,这个月她的收入是3万多。比上个月少了1万呢。" 10多年前,3万多,可是叫个钱啊。 至今,营业区只要说起阿红,老人很少有不知道的。都知道她业绩做得非常好。有人如数家珍地讲阿红当年如何一个人带着孩子来到北京,如何进入保险公司,如何一边洗衣机洗着衣服,一边出去拜访客户。衣着打扮一身土气,满口西北口音。入职后,9个月才转正。 后来,认识了现在的爱人阿鹏,阿鹏原是一个企业的老总,离异,带一个女儿。认识阿红后,本来在阿红这里买保险的,一来二去俩人好上了。好着好着,阿鹏跟着阿红一起做保险了。 于是,夫妻俩,一个发挥企业老总跟员工谈话时有理有据有节外加有情的优势,负责招人;一个发挥实战经验丰富专业知识过硬的优势,负责带新人。像开了夫妻店,配合很默契,队伍不断壮大。 人数最多的时候,120平米的职场,他们团队的人就占了一半多,业绩榜上,阿红名下的小组,占了一大半,都是阿红团队的。 不能不说,阿红的专业技能在部里是数一数二的。很多在别人手里拿不下的客户,到了阿红这里,很快就能谈妥;很多在别人那里拒赔的申请,到了阿红这里,都能顺利理赔。我有篇文章里讲,有个同事跟理赔部的同事在电话里理论住院险赔付数额,算过来算过去,证明是理赔部的算错了。最后又把算错的部分补给了客户,这个同事,就是阿红。 西有班·费德雯,东有柴田和子,中国有我司徒雨泓 司徒雨泓是阿红的本名。但大家总觉得这个名字不如阿红好听。 保险业,说起日本的柴田和子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1978年,柴田和子首次登上"日本第一"的宝座,此后一直蝉联了16年日本保险销售冠军,荣登"日本保险女王"的宝座。1988年,她创造了世界寿险销售第一的业绩,并因此而荣登吉尼斯世界纪录,此后逐年刷新纪录,至今无人打破。她的年度成绩能抵上800多名日本同行的年度销售总和。 保险业,说起美国的班.费德雯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1966年,费德雯冲破了5000万美元的大关。1969年,他缔造1亿美元的年度业绩,1984年,他获得颁罗素纪念奖,这是保险业的最高荣誉。 在全球寿险界,谈到寿险销售成绩的时候,人们常常说"西有班·费德雯,东有柴田和子"。 每次说到这两个人,尤其说到柴田和子,阿红就两眼放光一副舍我其谁的豪气:"中国呢?中国有我司徒雨泓!" 每次阿红上台分享自己的成功经验,都会说:"比起柴田和子差远了,人家是日本保险女王,我只是在营业区做得好。但我有信心做到柴田和子那么成功。" 于是人们看到,阿红阿鹏夫妻俩开着豪车,去郊外的公园里,发宣传单,招人,讲保险,做培训,做演练。 每次阿红给自己组员将产品时候,别的组的都会过来听。阿红讲课的水平很高,连邻居组的同事都说:"听了她的课,当下就想赶紧买份保险。" 客户是因为信任你,才在你这里买保险的,你离职了他们的保单就成了孤儿单。 谁都知道保险公司人员流动太大,阿红夫妻每天招人带人,仍然架不住新人过来几天就离开。 于是,阿红夫妻又做起了新人的思想政治工作,隔三差五地请自己团队的人到家里吃饭。 阿红阿鹏的家,在一个高档小区,屋里装修得跟宫殿似的。阿鹏下厨做几个菜,喝些酒,饭桌上跟组员推心置腹地聊保险工作的重要,聊组员在保险公司的发展,聊组员如何在三年赚到100万。 夫妻俩还时不常地请自己团队的人去郊游,去唱歌。 歌厅里,阿红唱歌好听,舞蹈也很漂亮。阿鹏最拿手的就是老家的《龙船调》。 开着新买的奔驰车,阿红自豪地跟组员说:"这辆车就是在保险公司赚的钱买的。你们好好干,用不了两年,你们也能买个豪车。" 遇到组员想离职的时候,阿红会很关心地问"找好新的工作了?""月薪多少钱呀?"问完后,阿红就开始给组员讲新工作的不足:"你看,虽然有固定工资,可是你每天都得坐班,你家住那么远,来回路上就得浪费两个小时,孩子谁管?邻居可以帮你接几次,不能天天让人家帮着接吧?再说了,你已经干两年了,也积累了一些客户了,你的客户是信任你才在你这里买保险的,你现在不干了,他们的保单就成了孤儿单,以后你不管做什么工作,再去找人家,人家还会信任你吗?" 遇到组员想跳槽到另一家保险公司时,阿红会说:"如果你换个行业,我支持,如果你还是在保险公司,我就不赞成了。你不管在这边做了几年,到那边都是新人。你出去展业时候人家得知你跳槽过来的,心里会琢磨‘你如果再跳槽,我的保单不就没人服务了呀’,肯定就不会在你这里买保险了。你不跟人家说你跳槽过来的,人家看你这么大年龄还在陌拜卖保险,对你的实力会产生怀疑。就在咱们公司吧。" 遇到有组员生病了,阿红会打电话还会去看望组员,很关心。组员发愁生病过不了考核。阿红说,放心吧,我帮你,我也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我那时候无依无靠全靠自己,你还有我呢,放心吧。 果真,阿红会把自己的业绩挂给组员名下,让组员顺利过了考核。 营业部营业区各种表彰各种奖励都有阿红,不是增员奖,就是业绩奖。 每年春节前,阿红专门把自己的客户召集起来,在一个豪华的大饭店请他们吃饭,感谢他们信任自己支持自己的工作。 跟保险公司相比,客户是弱者 当年阿红做保险的时候,老家的人都不知道保险是个啥东西。后来知道了,都很看不起阿红。觉得阿红真丢脸。可是阿红不在乎,先把家里大姐二姐三姐及大姐夫二姐夫三姐夫的保险做了。可巧有一年,她大姐夫重疾获得赔付,钱不多,10万。 这下村里轰动了。这时村里也有人加入保险公司了,可是任那人怎么讲,村里人还是相信阿红,他们认为"在阿红那儿买了能赔"。于是阿红每次开车回去村里人都很欢迎,回去一次都能做几份保险。遇到老家的客户出险,阿红会想方设法帮着,让客户最终得到理赔。阿红说:"跟保险公司相比,客户是弱者,只要不是太出格,保险公司都应该给赔。"不仅如此,遇到保险公司不给赔的,阿红会带着客户去公司,先跟客服沟通,不行叫经理出来。有过几次,阿红站在大厅跟经理大声地理论。一会儿条款一会儿保额一会儿体检结果一会儿定点医院,把经理说得半天赶不上一句话。大部分的结果,都是阿红赢。即使输了,客户也不会抱怨阿红。阿红说:"咱就是干这个的,还能让他给比下去?" 遇到远在郊县的客户办理赔,阿红会带着组员一起去客户家,一边整理客户的各种单据,一边关心客户出险后身体状况,还跟客户的家人很熟络,客户都留阿红吃饭,阿红有时也毫不客气就带着组员一起吃饭。 遇到客户夫妻闹矛盾,各自都找阿红倾诉,阿红就成了中间的和事老,很耐心地听完,诚恳地指出一方的错误,同时也批评另一方,没几天,客户夫妻请阿红吃饭,感谢阿红"若不是你我们早离婚了"。 遇到客户给阿红送来老家的特产,阿红会开着车给另一个客户送去"给我家拿来很多,吃不完,咱们大家分着吃"。 营业区荣誉墙上,阿红穿着职业装,脖子里扎一条空姐丝巾,自信满满地笑着,似乎一切不在话下。 好好的一个花纸卷,怎么说散就散了呢? 没有任何先兆地,阿红,这么个大绩优,突然转去做了一家保健品的直销。 其实,还是有些先兆的。 首先是阿鹏,不再天天来职场不再勤勤恳恳地招人不再跟组员谈心了。 接着是阿红,不再天天培训给组员讲产品作演练了。 这家直销阿鹏先接触的。接触了就做起来。起初阿红还抱怨阿鹏,说夫妻俩就做保险不也很好,十八年的积累,客户了人脉了续期了,都很可观。 可是一向对阿红言听计从的阿鹏这次铁了心要做直销。 于是朋友圈里不能说天天吧,至少隔一天,都会看到阿鹏今天在海南明天在大连,不是洽谈项目就是建立团队。人也精神了很多。 是什么促使阿红最后跟着阿鹏一起做直销的? 是早年老早就够条件出部但是领导死活不放阿红跟领导大吵几次闹到区经理那儿区经理也向着领导吗? 不应该呀。阿红也说了,当时挺生气的,现在看多亏没有出部,否则自己还下不了决心跟着爱人一起做保健品的直销呢。说着阿红看看阿鹏,阿鹏回以会心的一笑。 是做了十八年觉得很累了想换个工作? 不应该呀。阿红说了,自己一直很喜欢保险这个工作。现在不是主任了,但自己的业绩一点儿不耽误。那么多客户,每个季度过考核跟玩儿似的。 可是,你说过,保险是个神圣的职业,你越做越喜欢的呀。 "是我说的没错,可这个世界上除了保险,还有别的神圣的职业,我觉得这个工作更神圣,可以让我们的保险真正做到备而不用。" 可是,你说过,要做中国的柴田和子啊! "我是说过呀,可全世界不也就一个柴田和子吗?" 是有一次领导拿外面的项目回来让全员参与售卖,结果出事领导跑路公司把责任推在代理人身上害得阿鹏进去好些天钱花了不老少把车卖了才凑够好容易出来还是个戴罪之身? 不应该呀,阿红说了,谁也不怨就怨我们自己,活该自己倒霉。害了客户害了自己。 可是,你说过,客户信任你才会在你这里买保险,你离职了客户的保单就成了孤儿单。 "我还在保险公司,我没离职呀。我还可以给他们继续服务呀。再说了,就算我离职了,我也会把我的客户做好安排,不让他们有孤儿的感觉,他们也都理解的呀。" 你当初带团队的时候可是信心满满,很多组员以你为荣拿你当标杆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努力的方向,我不过是误入一个行业,又稀里糊涂一干就是十八年。" 到底为什么呢? 没有人知道。 只知道阿红阿鹏夫妻俩的客户,也全都跟着他俩做起了保健品直销,连同阿红老家的亲戚朋友,阿鹏老家的亲戚朋友。 阿鹏有一天在朋友圈发了一段视频,画面上,阿红打扮得像个小姑娘,嘴里唱着歌,阿鹏的声音:"带着爱人去旅游,一边游玩一边赚钱,这才是我理想的生活。" 现在看,阿红好像跟保险公司谈了一场十八年的恋爱,从恋爱到结婚到生子,感情一直很好。突然有一天,说不爱就不爱了。曾经的海誓山盟,变成了双手一摊:是啊,我是说过,但,那又如何? 罗振宇举过一个聋障人的例子,他说聋障人看人放炮,很想不通:"好好的一个花纸卷怎么说散就散了呢?"聋障人亲眼看到花炮到了空中,看到花炮粉身碎骨,中间"叭——"在空中炸开的声音,他由于听力故障,没有感觉,故此才很疑惑。 此时,我们都是聋障人,我们不知道,阿红阿鹏夫妻俩和保险公司之间—— 好好的花纸卷,怎么说散就散了呢? PS,部分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文中人物为化名,请勿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