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情散文故乡的彩云

　　文：梦飘海洋
　　离开故乡到繁华的都市来念书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每当念及家的时候，我总会情不自禁地抬头仰望头顶上空的那一朵朵居无定所、飘浮不定的彩云。或许，只有驻留于碧空的彩云，才可以把我的记忆牵引向思乡的方向；或许，我真的没有理由不把自己的情感寄托给贮藏一份游子之心的云霞。
　　心灵深处的记忆，依然依稀地记得，我上小学的时候，母亲就让我与彩云一次又一次地结下了不解之缘。母亲对我无论是适逢晴日还是遇到阴天，她总是在我那泛黄的帆布制成的书包里塞上一张破旧的满是褶皱的胶布与书混合叠印在一起，让我遇雨而安，从而避免我惨遭沐风浴雨的噩运。许多的时候，当母亲把胶布硬塞进我的书包里时，总有一股霉臭味，从伴随受挤压捏成一团的胶布的缝口溜出，在一刹那间溢散弥漫开来，那股股臭气熏天的气味，刺鼻的味道，总是让人恶心作呕，使我捂住好半天的鼻子。这种染上异味的胶布，应该是家人在上次躲雨时，雨后没有及时晾晒，就笼统地收拢起来而久积形成的。故这就是我始终不太情愿携带它的原因之一。其另外的一个原因主要是，那瘦小的书包装载几本书都成了大问题，更何况幼小的心灵怎能负载起琐细的生活饰品。加之，因为父亲已经教会我读懂了彩云嬗变的心事，就像中学课本里的那篇《看云识天气》的文章，释怀了我们日常生活中与云有关的自然生活常识。对云，我似乎还是心有灵犀，只是母亲从不大胆地让我像云一样自由飘泊。
　　我已经熟知从故乡那遥远的西边冷寂的山岭上升起来飞渡向东边的彩云，这个时候的云迹，淡薄而飘逸，往往不会轻易积郁成雨。但是，飘移的云若果从晴朗了数日的北边纷沓而来，往往在这个时候，这样的云，极容易蜕变成雨。一旦这个时候下起的雨，雨中总会夹杂着冰雹或若大的雨点和滚滚惊雷滑过我的心际，让我心惊肉跳。夏季中的雨，降临家乡很多时候或许会泛滥成灾，也总会让我们童年时那屋瓦下的家里也跟着飘起蒙蒙的细雨。这个时候，我的心也往往会跟着潮湿起来。此刻的家，不再是我的灵魂栖憩的港湾，一切构织成流浪的天穹。尽管如此，我依然还是憧憬着从家乡北边山巅上赶来的云彩，因为它重重叠叠地镶嵌在蓝蓝的天空下，蠕动着一种五彩斑斓的游移情愫，那幽韵的云蒸霞蔚般灵动的美，恰是生活里不可多得的天籁的影像，更像一首无韵的诗，向茫茫的宇宙坦抒。我那时的青春，就宛如云海里翻卷的云涛，即将接受一段奔泻的日子来检阅。
　　故乡的彩云，罩住了我童年的时光，衬射了泥波皱褶的记忆。彩云覆盖奔跑的故乡，孵化被风覆盖的日子，摇醒沉睡千年的一川乱石，叠映了从母亲指缝间滑翔散落的种籽，潜入幽微的泥土孕育生之希翼，让我的生命流溢出梦幻青春的彩织绸缎。
　　只要你对炊烟袅起的乡村，尤其是对那绵延起伏的山峦结蒂的土地，曾经倾一泓大爱眷顾献之于此，况且你也曾经将挚爱与土地热吻交织过的话，或许你那期盼遮掩头顶上空的白云，云影覆盖大地以及慰藉心灵的日子，也不再是惬意的感伤。要想让白云丰盈烈日当头的那段宝洁的时光，或许期待是如此的渺茫，渺茫自然会变成一种长久的坚守。譬如，我曾经在如火般极度酷热的盛夏，连风站立成了一种表情，也似乎凝成了寂寞的森林的时候，我在叹谓怎么连风也成了观赏我劳作的姿态。当我穿梭于玉米地的包谷林间，手把持着薅锄，脱掉阻手挡臂的湿漉漉的衣服时，就光着背膀，任其太阳锻打以及尖刺着我长久地栖憩在母亲为我撑起的伞叶下长起来的白嫩的肌肤。这个时候，我总是会一个劲地钻探古老而神明的土地把一个廉洁的梦递交给我来刻录生活雕凿人生的现实。面对那锯齿般的包谷叶锋利的叶面棱角，随风招展着的感动总是在恣意地划伤我贫瘠的肌肤。那从毛孔喷泻出来的汗液，夹杂着咸味，熏染并顺着伤痕累累的沟壑滴落入沉寂的泥土中，滴落的汗滴裹挟着我青春的寄语，往下浸入永不腐朽的泥土中，牵引着我瞻顾彩云的灵魂，似乎可以丰盈一季的庄稼了。但是在颗粒归仓的金秋，有谁能够惦念恰如盐霜铺展的历程？在彩云矫正四季轻抚农事的日子，而往往恒储于心中的都尽是一些疼痛的絮语暗伏的隐伤。
　　孩提时的我，每当伴随希望奔赴远方的时候，在即将要启程远行时，自己总会常常跑到屋外的瓦檐下眺望，窥探那彩云游动的方向来察言观色其云固有的心仪，看似乎究竟要携带一把心灵之伞来搀扶着荒诞薄瘠的人生顺着蜿蜒曲折的山路游弋。
　　现在来到繁华的都市郊区，身为异客的我，居旅浪迹在异地他乡的彩云羽翼之下，似都市上空的那片惨淡愁云一样忽明忽暗地漂泊。面对彩云被都市那些直插云霄的烟囱迷乱了魂踪，被都市快节奏的生活予以驱撵，被一群放风筝的人阉割了生龙活虎的灵性，被都市的尘浪碾碎了倩影。飘过都市上空的彩云，也仅仅只能作为人们的一种漂泊的记忆，恒储于人们心灵的领空，似乎占据了城市人奔跑的记忆，简单地把云当成一种负载生命的载体。而我总是在寻求着东方古老的传说，拟让将悠远的乡村的记忆去焊接近在咫尺的城市生活。我憧憬着故乡的彩云依然如往昔一样，可以导航家乡后继的生活。在高楼林立直插云霄的城市，那些导航人生的都是一些被彩云碾碎的生活元素，让我和都市人随时随地都得携带一把遮掩心灵的伞，人生的旅途显得有些步履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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