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散文俺娘

　　俺今年79岁，对母亲的称呼，从来都是喊娘。大抵是传统观念使然，直至喊到娘的去世。别人有对母亲叫妈的，可俺感到喊妈咬嘴、别扭、不习惯。觉得喊娘更加亲切、朴实、有感情。
　　有歌词道：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按俺的称呼就是，世上只有俺娘好，有娘的孩子像块宝。
　　俺觉得，娘在家，一家大小才会感到十全十美，什么都美好、欢乐，什么都温馨、幸福；娘是生活的依靠，精神的寄托，是主心骨、顶梁柱，有娘在，全家人才会感到更加安全、可靠，扎实、充实，和谐气氛更浓厚，娘是这个世界上最疼俺的人。
　　有娘才有家，没娘岂算家？没娘的家，没有家样儿。有娘，家里才有条有理，干干净净，规整有序，像模像样；有娘，才有热饭吃，有温水喝，有暖衣穿。没有娘的家，那将是空空落落，冷冷清清，令人可怕的家。所以说，娘就是家，家就是娘。
　　两三岁时，娘牵着我的小手，教我走路，还教我说话、认字、唱唱儿，给我讲故事……
　　五六岁时，娘领我在野外玩。指指点点说那是蜻蜓，那是蝴蝶，那是小燕子；这是谷子，这是高粱，这是棒子（玉米）；娘说，走路不要踩踏庄稼和青苗，要尊重爷爷的劳动，珍惜伯伯的汗水……
　　是娘，时时、处处帮我学知识，教我处事、做人。俺是在娘的悉心呵护下长大成人。
　　生活困难时期，为了让我们填饱肚皮，娘竟然无奈地说谎。当着我们的面说不饿，眼看着一锅野菜粥被我们几个兄弟抢光。那时因我们太小，不懂事。现在想来，简直要把肠子悔断。可见娘的大爱永恒，真爱无疆，慈心无限。
　　记得七八岁时，晚上一家人共睡一个大土坑。有父母、兄弟、姐妹五六口。我在炕上翻来滚去，最后还是滚到娘的身边，如同找到了归宿；因为只有娘的身上更温暖，娘是俺的贴心人、护身符、保护伞。
　　十几岁时，娘千叮万嘱：莫去爬树掏鸟蛋、毁鸟窝，说那也是老小一家＂人＂，不要让它们＂家破人亡＂。
　　每每出家门，是娘反复为俺整理着装、衣帽，再三端详，送至门口，直至老远，似乎经娘审视后才有个人样儿。心中自忖：看俺穿戴多整洁、合体？因为俺有娘；顿有无比的骄傲自豪、春风得意感。
　　青年时代，出门闯荡，东西南北。虽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但冷了就想娘，热了也想娘，饿了、渴了还是想娘。回想未成年时，倘遇上述情况，只有喊声娘，娘会应声作答，问题继而解决。只有娘，才知儿女的饥寒、温饱。所谓想家便是想娘，想娘才会想家。假如没娘，俺哪会想家？
　　常言道，儿行千里母牵挂。这也正验证了＂可怜天下慈母心＂那句话。从俺的角度说，那就是：儿出远门最想娘，游子之心，一言难尽。
　　早晨，俺还在床上辗转反侧，睡意朦胧。娘就早早起床去做饭、打扫卫生，料理家务……每当听到娘操持的锅碗瓢盆磕碰动静或触及其他器物发出的声响，自己听着格外悦耳、舒服，心里甜丝丝，美滋滋的。似在聆听一种美妙的交响乐、协奏曲般回旋、轻飏。致使催眠俺睡得更香、更甜、更热乎。
　　俗话说，孩不嫌娘丑。其实俺娘长相并不丑，但也不是特别出众。可在我们心中，娘是天下最美的。尤其有颗美的心灵，娘始终是我们心中的偶像。
　　那年，我们组团旅游，远在千里之外。几个旅伴同去一家餐馆用餐。桌上摆着一条硕大鲤鱼，大家纷纷抢吃。可俺吃了一口，再也没动第二筷，于是眼前往事顿现：娘把俺从河中抓来的小鱼炸得又香又脆，十分对胃、可口、有滋味，至今令我回味无穷。俺想，天下之路，遥遥万里，不管走到哪，总也不如自己的家，因为家里有娘在。即使大名鼎鼎高级厨师做的菜，远远不及娘做的菜更有味道，盖因有种特殊感情。
　　俺娘，与世长辞已多年。俺给放大的照片一直挂在客厅中央墙壁上，天天看到娘那张和蔼、慈祥面孔，感到特别欣慰、充实。娘的眼睛，似乎时时刻刻都在盯着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时不时在纠正着俺点点滴滴的过错和失误。真可谓此时无娘胜有娘，老人家仍在关注、呵护着俺。娘永远活在俺心中，一个伟大母亲形象深深印俺脑海里。
　　俺虽已年逾古稀，但在娘的身边、眼里，永远是个孩子。每过一段时间，俺便会面对娘的遗照和老人家说说话，回报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俺虽年高老迈，但鉴于母子感情，又加自己心理脆弱，说不上几句话，就止不住地潸然泪下。总觉只有通过这种怀念形式，才会让娘在九泉之下放心。自己也心安理得，聊以慰藉。
　　审阅：王克齐
　　简评：世上最伟大的是母亲，用各种美好的词语赞扬母亲都不为其过。作者饱含深情述说了娘的许多美德，感人至深。
　　终审：严景新
　　作者：胡厚文，曾用笔名胡爽、胡惠文、兵云、陆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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