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散文麦收

　　麦收述怀
　　散步的路上，见到几辆收割机依次排开向北移动，猛然想起，＂麦熟一晌，蚕老一时＂，又到了收割麦子的季节了， 霎时眼前浮现出一片片泛黄的麦田，不禁回想起上世纪九十年代那年党员活动时的收麦情景。
　　我们一个支部七八位党员，一顶草帽，一条毛巾，一柄镰刀，一双草绿军鞋，全副武装乘车来到崔韩庄。下车后放眼望去，只见热浪滚滚的天空下，麦茎杆儿散发出淡淡的草香，父老乡亲们弯着腰，低着头，左手揽麦，右手挥镰，不停地割麦，＂田间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我不由想起白居易《观刈麦》中的两句诗句来。
　　徒步穿越道道田埂，看到父老乡亲们不停地挥动镰刀，无数次地重复一个动作，满地都是＂嚓嚓＂的响声，汗水像下雨一样，从头上、脸上、背上往下滚，溻透了衣裤。累了时直起腰来擦擦汗，回头看看身后一堆堆的麦子，稍事休息后，又开始挥舞锋利的镰刀。
　　来到地头，燕书记要求并排散开，一人两三拢，同时开镰，齐头并进。韩委员习惯性地左手叉腰，右手挥舞着镰刀，俏皮地说：＂轻丝丝二亩地，我一个人拿下。＂一席话，惹来一地的哄笑，麦穗儿张着嘴、龇着牙的模样在我眼里也似乎是鄙夷的神态。
　　生于六零后又是非农户口的几位党员是体味不到人工割麦的苦累，我小时候会在麦假里去姨家帮忙送个茶饭什么的，有过感同身受，＂三麦不如一秋长，三秋不如一麦忙。＂一季麦子割完，有时腰痛得久久直不起来……
　　年龄稍长几岁的燕书记左手抓住一把麦秸杆儿，右手用镰刀去割麦杆儿最脆的地方，一把麦子就割了下来。几位党员弯下身子，挥舞镰刀，蠕动前行，割倒的麦茎秆儿在身后横七竖八地躺倒一片，裸露的茬根儿刺猬啃噬似的参差不齐。
　　烈日当空，灰尘和汗水在脸上、身上交织互动，真不是滋味儿。约莫一袋烟的功夫，一个个又黑又脏，花脸雪糕一般，显得没有一点儿精神，韩委员吭吭唉唉地叹起气来。
　　想起吃早餐时看到家长送考生，我打气说：＂要想割麦不受罪，学生要把大学进！要想早点喝啤酒，我们就要加把油！＂
　　因为口渴的厉害，瓶装水不离口，胃囊里叽哩咣啷地响，不喝口干，喝了涨肚。主家善解人意，跑遍小镇几家小店，买来几瓶冰冻水。冰冻水灌进肚去，透心的凉爽，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享受！
　　几位党员割一会儿直一下身子，割一会儿用双手捶打腰眼。割割捶捶，捶捶割割，一地麦子割完，有两位干脆直接躺在割倒的麦茎秆儿上……
　　汗流浃背放倒麦茎秆儿，还要拢起扎成麦捆子。夏天衣服单薄，那麦茎秆儿往怀中搂抱，霍霍扎人肉疼哩！扎完肉疼还刺囊囊的，肚皮、胳膊痒呼呼的难受。韩委员用叉扒挑麦拢成堆，我和几位党员扎捆，燕书记和几位党员一抱一抱把它们抱起来，装上车，再送到地头打麦场上……
　　脱粒也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儿，抱着一抱麦子往脱粒机里一填，呼啦扬得满天都是，那些灰尘啊、麦芒啊往你身体里、鼻子里、眼睛里甚至是耳朵眼里拼命地钻，估计吸不完一支烟，你走出打麦场，我敢保证没有人能认出你，满身是灰，满身是刺，那时你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往沙颍河里＂扑通＂一跳扎猛子。要命的是冰冻水只能带来片刻的舒服，大太阳底下，毛孔几经收缩过后，整个人软面团似的，浑身没多大力气了……
　　如今，农村割麦一律使用联合收割机，一亩麦子十几分钟就收割完毕，只拿袋子去地里等着装就行了，就地卖给粮贩子，或几个日头暴晒一下，封存在自家茓子里。身边又传来＂轰轰轰＂的声音，一台台高大的联合收割机疾驰而去，我的回忆也被＂轰轰轰＂的声音带走了。
　　审阅：邢尖尖
　　简评：作者以散步路上见到的收割机，回忆起九十年代收麦的场景，用细腻独到的文笔，把收麦的场景一一再现，夏忙的苦和累，只怕只有农民们可以体会得到，好在国家在富裕，科技在进步，收作工具在进步，才把农民们一步步从土地上解放出来。
　　终审：严景新
　　作者：王东友
　　编辑：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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