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情散文又见麦黄杏

　　乡情散文：又见麦黄杏
　　文：王甫海
　　早晨去送孙子上学，行至乡政府所在的大街上，惊喜地发现两旁的水果摊上，已摆满了一堆堆的麦黄杏。忍不住垂涎欲滴，买了几斤回家。当走进庭院里那棵自生自长的野杏树时，发现坠在枝头的颗颗果子，不知何时也变得黄澄澄的了。看着这些隐匿在枝叶间的小东西，仿佛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这香味，不是手里的杏儿散发出来的，而似乎是从内心深处的记忆中飘过来，从那一串串压弯枝头的杏林里飘过来……
　　说不清什么原因，每年的麦黄杏成熟时节，我的思绪都格外地活跃，那熟悉的季节，熟悉的景色和永远不变的鸟鸣，都会让我产生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那些与麦黄杏有关的往事，也会像涓涓细流一样从久远的记忆中缓缓地湧来，瞬间漫过了心田，让我深深地沉醉。
　　我还会想起那个已经消失了几十年的古朴院落，那几间用麦草和土坯搭建的老屋，和在此度过的美好时光。那是我童年栖息的老宅，虽然在现实生活中它早已似尘烟般荡然无存，但在我的记忆中却依然清晰如昨，因为那里遗落了我太多童年的笑声，还有和麦黄杏有关的童趣故事。
　　我记得，两间茅草屋是东屋，北侧是紧靠小瓦盖顶的三间土墙堂屋，堂屋东侧的半间草房，堂屋里住着我那九十多岁的曾祖母和七十多岁的爷爷，这就组成了老少五辈居住的宅院，院子不大，靠西南角墙根处，一棵碗口粗的杏树遮荫了大半个庭院，树下放着一个正方形的木桌子。一到夏天，我家的院子里，杏树枝叶繁茂，空气清新凉爽，特别是每到热浪袭人的麦收季节，父母从地里割麦回来，从井里提来一桶凉水在树下一洗，顿觉疲劳顿消，这时，父亲坐在树下纳凉，母亲钻到厨屋里开始用红薯面打成糊涂，一手端着漏斗，一手往里添加糊涂，不停地往下挤压，我们这里叫＂下蛤蚂＂。待这些像蝌蚪一样的熟制品落到凉水盆里以后，母亲用罩篱捞到碗里，放上蒜汁，添上汤水，全家人坐在杏树下开始了一顿乡下人的美味午饭。特别是盛夏的＂忙种＂时节，大人在地里忙于割麦，这棵杏树下面，自然成了孩子们最理想的乐园，而每当麦黄杏成熟时节，就是我家庭院最热闹非凡的时节，别的且不说，光是我们的一块上学的十几个小伙伴们就每天守在我家的这棵杏树底下，而这个时候，也是我童年时代最为辉煌的一段时光了。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巅。＂用陶渊明这四句小诗来形容童年的乡村宁静恬淡的寻常日子，是最贴切不过了。如果这样的环境里再飘荡着一丝丝清淡甜润的果香，杏树叶丛里再夹杂着此起彼伏的黄鹂与杜鹃的嘻戏鸟鸣，而且日日生息于此，一群与世无争，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孩子们在这里摘杏，取闹逗乐，我想，那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也不过如此吧！
　　岁月飞逝，转眼我已经从公安工作岗位上退休了。如今，站在乡下那个曾留下我童年梦境的老屋旧址，我慨叹唏嘘不己。站在花园般的美丽乡村一角，望着眼前一棵棵黄澄澄压弯枝头的麦黄杏，耳畔传来小麦穗儿相互磨擦碰撞发出的＂沙沙＂声，想起童年那段青葱岁月，我的心仍然能感觉到那幽静的乡村生活，那些人，那些事，那些充满欢笑的日子，虽然离得很远，却始终难以忘怀，那一幕幕美好的回忆，仿佛一段悠然的田园牧歌，在恬淡素朴的村野上，在空碧悠悠的蓝天下，静静地飘荡……
　　作者简介：王甫海，男，大专文化，中共党员，当过兵，退休公安民警。长期从事机关文秘宣传工作，曾经在中央，省，市主流新闻媒体和文学副刊发表作品多篇。现为河南商丘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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