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兵记忆在援老抗美筑路中杀猪庆祝建军节的故事

　　作者:殷永琪
　　读了铁兵网快乐写作群一篇《宣传队杀猪记》的美文，一下勾起了我近六十年前在援老抗美筑路中，连队在生活极其困难和当地特殊环境下，克服困难自食其力养猪的事。从一九六一年加入铁道兵开始，熔炼我们的机遇就有幸地让我们所谓的城市兵所遇，我们被荣幸地分配到执行国际援助任务的援老抗美筑路的铁道兵加强团中了。我在五连当战士还兼职做连队文化教员工作。
　　1961年12月我们提前抢修完成了国内勐腊县到老挝边境零点的一段公路，团里命令我们连，提前第一批进入老挝抢建一座能承受上百吨重的混凝结构桥梁。过完新年，按部队外事纪律规定，一律军装染色，穿工人装出境，团里派来的翻译，带队顺利通过老挝边防站，翻过原始森林，穿过荆棘丛生的山道，徒步行军三十多公里到达老挝勐约寨勐约河旁安营。
　　时逢雨季，成天处在雨中，全身衣服没干过，伐木运竹，肩扛上百斤，全在稀泥里滚爬，每个战士都成了泥人。在这种困境下，以为国争光作贡献的鼓舞下，仅用一个星期时间，就抢建好全连的营房，紧急投入了建桥施工中。干战们施工的劳动强度极大，与雨季争分夺秒，从早干到晚，没有闲着，特别是干战们的日常生活，极其艰苦，一无菜吃，二无油腥味，部队在紧急情况下才有的战备固体酱油，就这也成了一日三餐调味的宝贝。当地公路不通，全靠地方支前的马帮驮运给养，十天半月才到一次。部队人多，靠马帮的二三十匹马驮运物资，接不上气。要说吃猪肉，一个月能吃上两次就不错了。没有蔬菜，炊事班想了许多办法，摘野菜，挖野薯，野生芭蕉花辫都用来当菜了，干战们从没叫过一声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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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1962年4月，不少战士缺营养，染上了夜盲症，造成了连队减员。连首长为干战们的生活困苦和身体状况成天焦心，还是连首长和老排长、班长们办法总比困难多，提出了一个响亮的口号，＂发扬南泥湾精神，自力更生种菜＂。全连以班为单位，在营房周围开荒种菜，当地气候好，菜长得快，很快吃菜问题得到解决，可是油水太少，干战们还是提不起动来。这时有战士建议连队自已养猪，尽管连队养猪困难不小，连首长下决心，由宁副连长亲自抓紧解决养猪的事，战士们听说连队自已养猪，个个都夸这是个好主意，大家乐呵呵的。
　　当时连队养猪却有很大困难，没猪圈，这好办，连队自已搭建。副连长一声令下 ，我们管理排就配合炊事班用了两天时间就把猪圈搭建好了。无猪仔，外事纪律不允许在异国他乡购买猪仔，为购买猪仔，连里指派司务长到国内的勐腊县采购，就在司务长去勐腊县时，传来好消息，团后勤处也在为连队养猪解决猪肉供应短缺问题行动了，已经开始在国内西双版纳采购猪仔。
　　记得＂5.1＂节后的一天，团里统购了不少猪仔，用汽车运送到国境我方零点，再由马帮驮运猪仔到大队部（团部），我们连分了三头，炊事班长带着战士把猪仔赶回连队，战士们都高兴地去争看猪仔，都说:＂这下有肉吃啰＂。全身黑色的猪仔同当地村民家养的猪体型一样，个头不大，村民都是将猪野放吃草。连队驻地周围，猪草丰盛，猪饲料很好解决，再加上连队种了菜，更是不愁饲料了。炊事班专门安排一名同我一道入伍的战友叫谭云茂的养猪，连首长还要求我们管理排几大员轮流帮助割猪草，大家都乐于去干。大伙的心情是，让猪仔快快长大长肥好改善连队生活。我对连队养猪颇有好感，每天去工地宣传后回连队，总要去扯几把猪草送到猪圈，还要好好看上它几眼。
　　几个月后，三头猪经催肥长大，每头猪都长得膘肥体壮，炊事班长估计说每头猪至少有一百几十斤。1962年＂八.一＂建军节的头一天，连长宫世文晚点名讲战备，讲到最后报告了一个好消息，杀一头猪让大家在异国他乡过个欢快的建军节。干战们听连长这么一说，都齐声喊好。
　　建军节这天，一早就听见炊事班杀猪的猪叫声，这一天连队干部战士美美地聚餐庆祝了我们在异国度过的第一个建军节。战士们说:＂好久都没有这么高兴了＂！之后连队养猪已增加到10多头，吃猪肉那是常事了。到1963年下半年修桥任务接近尾声，连队三天两头宰杀肥猪改善生活。大桥抢建提前完成，通车后，部队给养从国内源源不断地运到部队，全连在休整的日子里过得很舒心。那段时间干战个个身体养得棒棒的，静待执行任务的新命令下达。
　　1963年12月我们连队批准首批归国执行任务，离开老挝勐约寨的那天，接防部队的首长到了连队办交接，炊事班长报告连长说:＂大铁锅里还煮好了一大锅猪肉，怎么办＂？连长说:＂连锅带肉留给接防部队吧，我们带上三头猪，剩下的两头肥猪也一并送给接防部队＂。我们连队归国的车队里还带着三头活猪，到了勐腊的村寨休整一个星期，全连兴高采烈地脱下了工人装，换上了新军装。三头肥猪全部宰杀用来庆祝我们铁道兵战士重整戎装。
　　在老挝筑路期间养猪的事，虽过去了半个多世纪，却在我的军旅生涯中打下了今生永难磨灭的烙印。
　　（作者原铁道兵五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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