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娴岔山村的梭子粑粑

　　四季娴话 Author 小娴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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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岔山古村
　　岔山村的梭子粑粑
　　 　 作者＿周玉娴
　　作者简介：
　　周玉娴，国家电网报记者、编辑，中国电力作家协会副秘书长。
　　岔山村在广西贺州富川瑶族自治县朝东镇 是潇贺古道入桂第一村
　　广西贺州，山水皆美，民间亦有古迹。可它是漓江的下游，＂桂林山水甲天下＂了，纵使贺州山水坐得第二把交椅，游客还是会选择去桂林。而贺州在文化旅游竞争火爆的今天，打出了旅游的金名片——长寿之乡。这张名片正中人们心结。
　　己亥年春日，我到贺州的时候，她正在回南天的水汽中浸泡着，像是一幅被水晕染了的山水画。我和同伴们走在湿滑的青石板上，在潇贺古道入桂第一村岔山村寻找古迹。
　　体验古道文化
　　青石板确实是古道，是2000多年前的石板。至于古道两边新旧交错的建筑就很难说了。不过，那一个个招徕生意的招牌却是紧紧地吸引了我们。同行人中多年轻女性，三五成群叽叽喳喳，如一群外出觅食的小鸟。都是媒体人，走南闯北，都是见过＂食面＂的。只是这次寻的，据说是这长寿之乡的十大金牌小吃之一。
　　小吃，我以为，有别于正餐，不是为果腹或是为了维持生命的营养均衡，而是专为吃货解馋而备的。譬如小吃大省四川，几个串串就敢横行天下。四川小吃以麻辣味占领了国人的口齿唇舌甚至咽喉，但真正的吃货却能从火辣辣、麻嗖嗖的神经麻木感中辨识出味道的细微不同。
　　穿过村中的潇贺古道
　　小吃，还得具备＂酒香不怕巷子深＂＂一招鲜吃遍天＂的本事。比如北京南城有家＂京天红＂炸糕店，据说什么时候去都得排队。
　　小吃最具有辨识度的特色还是＂此地有别处无＂的独一份。按照我的想法，小吃独一份的秘诀还在于原材料。水和食材都是顶重要的，一方水土不仅养了一方人，还养了一方的动植物。
　　古村慢时光
　　岔山村的梭子粑粑满足了吃货对于小吃的所有想象。
　　白白胖胖的粑粑端上来，是大饺子的形状。白亮的糯米面上还裹着雪花似的糯米粉。粑粑趴在盘子边上，围成一圈，一看就是包足了馅料。我喜食糯米，见到粑粑类食物是要必点的。印象中，粑粑一般都是圆形或者方形，如贵州的醉米粑，蜀中的红糖糍粑，还有家乡的油煎糍粑。而梭子粑粑做成大饺子状，据说是缘于早年此地的瑶族女子手中织布的梭子。
　　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绵软饱满的梭子粑粑——它足有我的大半个手掌大——颤颤悠悠地送入口中，软糯的糯米皮先入齿间，接着是甜软的芝麻花生碎香。糯米皮有嚼劲，馅料甜度适口。
　　一阵赞叹，名不虚传！
　　梭子粑粑
　　穿着得体套装，左胸前别党徽，一头短发配一副黑边眼镜，富川县县委常委、宣传部部长，副县长孔令芬给人的感觉十分干练。她说：仅今年春节七天，岔山村梭子粑粑就卖了二十多万元，每个2元。是个什么概念呢，先说说岔山村以前的状况吧。2016年以前，全村224户居民中有100户是贫困户，贫困发生率将近40％。我国现行的脱贫标准是人均年收入达到2800元。也就是说，一个三口之家，年收入还不足万元。
　　是什么让吃货们心心念念不顾路途遥远来此吃一个粑粑？这还要从做梭子粑粑的工艺说起。
　　油茶馆
　　做梭子粑粑外皮的糯米面有嚼劲，是因为它要经过两道工序。糯米粉用温水和面，做成拳头大小的小糍粑再入滚水煮熟。捞出后的小糍粑已经熟了，还要再放入石臼，捣成黏性极高的面团。黏而烫的糯米面团相互缠绕，紧紧抱在一起。成人握住粗木棍在石槽中旋转，糯米团均匀地裹在木棍上，呈螺旋状，和木棍难舍难分。农妇们乘手热蘸熟糯米粉，取鸡蛋大小的粉团熟练地捏成薄饼状，摊在掌心，舀上一勺馅料，迅速包裹起来，捏成梭子模样，一个粑粑就做好了。甜口的粑粑用炒熟的芝麻、花生拌上红糖做馅料，咸口的则是炒熟的五花肉、豆角和胡萝卜。
　　梭子粑粑制作过程繁琐
　　观看梭子粑粑制作，我想到一句话：＂炮制虽繁必不敢省人工，品味虽贵必不敢减物力。＂这是说做中药的，用在做梭子粑粑上也得当。
　　山水有人文历史、神话传说，才能成为有意味的山水之景。食物却很简单，人为的故事少，自然的禀赋更重要。
　　店家说，他们制作梭子粑粑的原料都是自己种的。我没有去看种糯稻的水田，也没有去看种芝麻、花生、豆角和胡萝卜的土地，但是我可以从触感、味觉和香气几个方面辨识出食物的天然度。
　　这些，都是八方食客慕名而来的原因。
　　古村里随处可遇长寿老人
　　孔令芬说，以前岔山村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为了帮助村民脱贫，政府借助互联网，让梭子粑粑成了＂网红＂，很多年轻人是顺着网络回来村里的。2017年6月13日，村民杨志魁的爱人和村里几位留守妇女一起创业做梭子粑粑。不到两年时间，岔山村的吃食就名声在外了。村子还成了全县第一个商业级免费WIFI覆盖的古村落。
　　岔山村曾经是潇贺古道的重要驿站，商贸发达。风雨桥、古戏台经过翻新，古老和簇新并存。从前堆放柴草废弃杂物的老房子被拾掇了出来，招牌一挂，摇身一变就是油茶馆、凉粉店、米豆腐店。
　　岔山村油茶
　　在岔山村的古道上转悠，一石一瓦都有故事，都有历史。村民们在家门口卖土特产，大号饮料瓶里装满了豆子，大多是黄豆，也有黑豆、红豆。以我的经验，土特产要么是加工后的农产品，要么是当地特有的经济类作物，少有直接卖食物原材料的。这黄豆有啥特别，值得我们带走？一位老伯说，这是他们自己留的豆子种子种的，不是转基因的。有人路过说，这些天然种子种出的有机大豆，打出的豆浆有他小时候的味道。一般超市里卖的大豆浑圆饱满，打出的豆浆就是不够香醇。
　　岔山村，因古道废弃而被现代边缘化，也因为古老而保留了农业文明。这份对待农作物和食物的纯真，也是一份对待食物的尊严。我想，这正是梭子粑粑能做＂网红＂的主要原因吧。
　　岔山村美食别处也有，贵在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