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肖行 长征归来话长征 第一章 血染的土地 这是一片,用烈士鲜血染红的土地,这里的一切,都是红的。 这里的土地,是红土地;这里的鲜花,是红杜鹃;这里的旗帜,是红旗;这里的军队,是红军;这里吃的米,是红米;这里唱的歌,是红歌;这里的战士佩戴的领章、袖章、帽徽、识别带都是红的……就连人心,都是红的,是一颗颗,向党的红心。 今天我们要讲的故事,就从中央苏区革命战士脖子上飘扬的,这根小小的红丝带说起。 一、识别带,红飘飘 当我们的行军队伍,经过当年"三湾改编"的永新县三湾村时,身后传来一稚嫩的声音。"叔叔,叔叔……请问,您这红领巾,是哪买的?"我回头一看,一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正瞪大着眼睛看着我胸前的红丝带,而在她身边不远处,正站着她的母亲。 我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微笑着告诉她,"小妹妹,这不是红领巾,是识别带。这不是买的,是发的。" 小姑娘歪着脑袋,好奇地问我:"叔叔,什么是识别带?哪里有发?我也想要一条。" 由于时间的关系,来不及详细解释,我只是将自己的识别带摘下,匆匆给她戴上,给她打了一个比喻,说识别带就像你的名字,有了它,妈妈就可以通过名字找到你了。小姑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识别带,也叫"牺牲带"、"生死带"。当年红军战士系上写有自己籍贯、名字的识别带,一是便于识别。因当年的服装并没完全统一,很多战士穿的还是国民党军队的旧军服,为了区别,防止国民党特务混进革命队伍搞破坏,红军战士统一系上这样一条红带子。二是系上这样一条红带子,就代表了英勇前进,在敌人面前无所畏惧,慷慨赴死。活着的战友,可以根据牺牲者的红带子,将其牺牲的消息准确地告诉其家人。可是,当年尽管有这么一条红带子,可许多的时候,我们的战士牺牲后,由于战争的残酷性,活下来的战友也无法,或来不及给他们料理后事,更无法将他们牺牲的消息告诉他们的家人。仅井冈山革命斗争的两年多时间里,平均每天牺牲的红军战士就有近六十人,共牺牲了四万八千多名红军将士,而留下姓名的只是少数,三分之二以上的烈士,成了无名英雄。 在井冈山茨坪小井村,当年红四军医院(最初也称为"红光医院")所在地。1929年1月,湘赣两省敌军调集十八个团的兵力,对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发动了第三次"会剿",但都被我英勇的红五军和王佐部击退。29日,敌人在进攻多次未果的情况下,买通了宁冈县斜源村游民陈开恩带路,绕过红军的正面阵地,偷袭了小井村。当时在医院养伤的重伤病员及医护人员共130多人因来不及转移,全部落入敌军手中。敌军对我红军战士严刑拷打,威逼利诱,逼她们说出红军主力的去向,可红军战士面对敌人的枪口,忠贞不屈、誓死如归。未能得逞的敌人气急败坏,丧心病狂地将她们,全部拉到小溪旁的稻田里用机枪扫射,130多名红军伤病员和医护人员全部英勇就义。她们究竟叫什么名字,史料上没有任何记载。解放后,根据幸存的老红军回忆,才得知吴鸿禄、李玉发、朱娥龙和邓颖发等20余名伤病员的名字,而大部分成了无名英雄。 长征前夜的长汀松毛岭保卫战, 打了七天七夜的血战,留下了数不清的无名战士遗骸。其中,有一部分人领到红军帽还不到两小时就战死沙场,连名字都没来得及登记,就消失于历史深处。 长征途中,咱红军共牺牲了24万余人,平均年龄不到30岁,牺牲更多的是无名烈士。据记载,"湘江战役,中央红军由8.6万人锐减至3万人,刚组建两个月的红八军团,1万余人仅剩下600余人,不得不撤销建制;红六军团在甘溪羊东坳一战中损失惨重,400位农民花了整整一天,才将红军遗体全部掩埋。就连飞夺泸定桥的22名勇士,绝大多数没有留下姓名,没有等到新中国成立的那一天。" 董必武同志在向美国记者史沫特莱介绍爬雪山时的艰难情景时说:"我们的人在这里一死就是好几百。他们想坐下来歇歇腿、喘喘气,就从此站不起来了";腊子口战斗十几岁的无名战士——"云贵川";松潘草地"七根火柴"故事的主人翁;王平上将终生难忘那悲壮的一幕:"走出草地后,自己带一个营返回迎接滞留在班佑河那边的人,结果发现700多人,背对背坐着,全部牺牲……"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没留下名字,在纪念他们的墓碑上,只刻着一个鲜艳的、统一的名字——"红军"。 当年的红军战士,每人有一条识别带,他们都深知其意义。但面对死亡,他们并没有害怕,没有畏惧,他们不为名利,不为个人得失,不为名留青史,只以当红军为荣,以为革命而死为荣。正是因为有了这种不计个人得失,不怕死的精神,才会有前四次反"围剿"的胜利,才会有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的伟大胜利,才会有中国革命的最后胜利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诞生。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任岁月风吹日晒、雨打霜浸,没有人会忘记革命先烈的英勇气魄、忠义和为了革命的舍生忘死精神。 我们今天佩戴识别带,不需要为此赴死,只为了感恩,为了那段不能忘却的记忆。谁都没有被忘记,谁都不会忘记,长征路上那些无名烈士,他们的忠魂早已融入了中华民族绵延的生命。正如无名英雄烈士碑上写的,"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曾经躺下过先辈的遗体;这里的每一株青草,都曾经悬挂着战士的誓词。难怪会让每一个前来怀念的人悲伤满怀,致以深深的哀思;难怪会让每一个前来瞻仰的人豪情万丈,顿生凌云的壮志。" 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新征程中,我们要牢记识别带的意义,牢记革命先烈勇于赴死的精神,坚决批判"解构崇高、抹黑英雄"的历史虚无主义的错误思潮,摆脱"精致的利己主义"的桎梏,将长征精神传承好、弘扬好,努力在个人有限的生命里,像当年红军那样不计个人得失,一心一意为群众办实事,为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贡献个人的微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