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明成为石油工人（3）

　　我和小明一天天开始熟悉成为石油钻井工人。虽然课本没教如何，但各种设备操作起来比较简单。除了不能去司钻操作室操作刹把。其它地方大概都能去操作。小明已经开始和我诉说他的未来。做场地工，井架工，井口工，副师钻，司钻，钻台大班，副队长，队长。他是无所不能的。可人生总会有意外。
　　由于井下事故。最后一趟钻钻具断落6000多米深的井下造成堵塞。我们开始频繁起下钻。工人们开始焦躁不安。特别是合作单位试气队频繁出错。一开始先是液压大钳操作不当砸伤了人。小明正好看到了。觉得不奇怪，意外而已。老泥浆工在后背罐被憋压的管线甩飞下来。人都晕了。小明开始有点害怕。泥浆泵泄压没完。师钻误操作一手管线砸飞三个人。小明这会害怕了。觉得石油钻井工人太危险了。有一晚师钻打瞌睡，没开防碰天车，把天车顶了。天车上的枕木掉下来差点砸到小明。小明这回崩了，他不想做石油工人了。实在太危险了。如果他死了怎么办？他开始和我哭诉，天天说钻台太危险了。我们死了怎么办。开始焦躁。甚至有点不想上班。上班只想座岗，唯一只有座岗比较安全。大家其实都不喜欢座岗，因为座岗不能偷偷去睡觉。小明喜欢，因为小明觉得钻台实在太危险了。宁可晚上不偷睡觉都要座岗。只有座岗他不会死掉。和小明座岗的是一个买断后的老泥浆工。在2000年那段国企下岗浪潮中去闯社会的工人，最后没干出啥。正好单位招人，他又回到了单位。但待遇和他当年没走的老同事天差地别。他经过很多事，天天和小明说事故。说这行业怎么怎么样。把自己的不得志渐渐带给小明。小明怕了，开始觉得没前途，又危险。天天找我诉说。我只好安慰小明，我们回头我们也没啥好路子了。父亲好不容易把我们整进来。就算要出去也要有个好理由吧。但小明还是害怕。总认为上钻台会突然死掉。要我给父亲打电话换个岗位，做泥浆工也好，不会受伤。我只好给父亲打电话。电话通后我就说了上面的事故，父亲虽然不说话，但是他开始担心我和小明又不想干了。就说我想办法给你们换岗位吧。小明要我说换泥浆工，因为泥浆工太脏，大家都不想做。危险性比较低。只要不上钻台都可以。父亲答应了说想办法给我们疏通。父亲找到了以前老领导。想叫老领导给我和小明换最脏的泥浆工岗位。说我们总担心会死掉。老领导答应了。父亲给我打了电话安慰了我们。小明这回不和我抱怨了，做泥浆工脏点不要紧。至少不会死掉。然后接下来在直系领导的默认下，开始和老泥浆工学泥浆知识。泥浆基础知识其实不是很复杂。对于我和小明来说很容易就掌握。当我和小明以为开始要成为泥浆工时。队上柴油机司机一个买断老工人要被调走了。队长直接要我和小明去做柴油机司机和机房大班学习。这可把小明高兴了。因为机房司机算是井队上比较轻松的岗位。危险度更低。只要照看好整个动力设备。维护整个井场电力设备就完事。就这样我和小明又开始学习柴油机和发电机的知识。
　　刚到机房（简称）时候，教我和小明的是一个也才从钻台调下来做了半年司机的钻工。小明和他比较熟悉，因为小时候他是带小明的孩子王。大家都叫他＂龙哥＂。它胸前有一条龙的纹身。小明说他当年在家乡混过，杀人不砸眼。敢一个人单挑一群人。还去过牢教所。满脸写着我大哥，我大哥。会罩我。见到龙哥小明又是端茶又是点烟。龙哥很开心，好歹有人来陪他了。一般这岗位就一个司机和发电工。开始指导我和小明怎么做人做事。龙哥很爱吹牛。也很会干活。所以得到领导青睐。调到这岗位做个多面手。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一直到龙哥转了夜班，我和小明开始正式接下这岗位。但真正管理的柴油机大班才是管理这块的核心。我和小明要跟的两个师傅。
　　第一个来教我和小明的师傅是和＂闷爷＂一起技校毕业柴油机专业的司机。大概干了15年了，才提的大班。他身材比较瘦小，领导总觉得他专业技术不是很强。一直没提携。他很爱说话，也很大声，用语夸张。就好像日本拍电视剧夸张的手法。总要告诉大家，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其它工种总认为柴油机司机平时干活轻松。所以大多心里比较排执这个岗位的人。认为他们一直在偷懒。所以教我和小明的这个师傅一直保持这个夸张说话的习惯。总担心别人说自己在偷懒。小明很敏感不用教他就知道以后要在这和大家存活就要学会这样说话。可小明是小明他是他，我总告诉小明做你自己就好，你会得到大家喜欢的一直都是。小明有个习惯，遇事先说对不起。人家喊帮忙马上先答应。不管任何事。像个老好人。但过几分钟就会和我商量利弊。但总尽量去帮别人。实在不行再去找人家说。他也不喜欢麻烦别人，自己事尽量自己做。其实我知道他是个心里很怕别人来找他办事的人。和他父亲一模一样。
　　我和小明就这样开始在机房安顿下来。一个月后，因为有倒班制度。教我和小明的第一任大班放假了。我和小明迎来第二任师傅。大家都叫他＂禤工＂。这是个实打实的老石油工人。各项技能都很硬。除了读不懂现在用编程弄的高级设备。其它东西样样在行。他来的时候小明显得很恭敬。开口闭口师傅。师傅。禤工也很开心。因为我和小明都有电工基础，所以教基本知识很快。专业知识就只能慢慢来。一般小问题我和小明就能处理了。小明和我也达成一致开始和禤工学习。也不去玩什么了。开始看些柴油机和发电机的书。捣股些防爆灯的电路，尽量自己修。由于我们有实习期外加人少，我和小明要在山里要呆半年才能下山。井上出事故，经常起下钻，对我和小明这个岗位的负荷比较低，所以我和小明除了学些这岗位专业知识就什么都不做。很多时间在发呆。我还是在找我的答案。可我这段日子仿佛看到了答案，但仿佛又不是。还有太多为什么。我开始越来越认真工作，拉着小明主动找事做。找东西修。可每次忙完还是感到一片虚无。小明经常来和我说你需要女朋友。需要去放纵一下。需要酒精。可每次和小明喝完酒我都越来越清醒。小明从来不愿意想这些。他只想吃吃喝喝，和人吹吹牛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