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散文行走在雪原

　　文：菁茵
　　如果看腻了南方的盛景，厌倦了温柔的晚风。那么，朋友，请你在隆冬时节，来塞北的雪原走一走吧。
　　塞北的温度一降再降，雪下了一床又一床。这是寒风高度亢奋的地方，这是冰雪繁衍肆虐的温床，来到这里，你会发现，地球似乎重返遥远的亘古，世界回归到圣洁的最初。
　　没有满目的繁华让你眼花缭乱，没有怡人的暖风让你心生倦怠。这里只有极致的清冷，让你哆嗦的同时，也会让你的大脑始终保持清醒。
　　有位朋友说，行走，是另一种飞翔。现在，就让我们顶着寒风，踏着冰雪出发。
　　在白雪皑皑的大地举步，会让人兴奋而又紧张。周围一片静谧，举目望去，面前厚厚的雪毯分明是一张白卷，你的脚步清脆有声，落地成行，如同婴孩的第一次试足。阳光暖暖地照在雪地上，折射出碎银般的光芒。此时，你会莫名地感到一种安详，好像母亲正温柔地注视着你，鼓励你勇敢地一步步前行。
　　越走，越了无边际，你发觉自己正陷入无尽的荒凉。一切似乎都凝滞了，草木沉睡，群山静默，清晰的只是自己的脚步声和喘息声。
　　历经磨难的作家史铁生曾说：谁说我没有死过？出生以前，太阳已无数次起落。悠久的时光被悠久的虚无吞并，又以我生日的名义，卷土重来。
　　在我看来，北方的每一个冬天都是一次归零，都是一次终结与消亡。每棵树的年轮，都是历史的记载，每道岩石上的划痕，都是刻下的碑文。
　　行走在这样的原野，寻觅那被风雪掩盖的故事，一个个名字被重新打捞起来：这是成吉思汗的疆场，这是昭君和亲的地方，这里流淌着嘎达梅林的热血，这里回荡着冯玉祥的铮铮誓言……
　　庆幸的是，脚下的土地，经历了多少生死，却从不曾绝望枯竭。它一次次吞掉寒风，咽下冰雪，苦难的怀中又努出新的叶芽——那便是又一个崭新的春天。
　　在这样的雪原上行走，需要强健的体魄和坚强的意志。懦弱的身骨，只会留下一声声叹息。
　　这样的天，是完整的天，一点也没被遮掩。有这样开阔的天，才有这样舒展的地，行走在这样的天地间，你才真正明白什么是天苍苍，野茫茫，你会发现自己渺小而不凡。渺小，因为你知道自己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人；不凡，因为你可以是一个大写的人，一个能在茫茫雪原上闯出一条路、烙下深深脚印的人。
　　在这里，你可以无畏地呐喊，尽情地撒野。这是冰与火的较量，这是人和天的呼应。走过这样的天和地，你便被赋予诗人的魂、歌者的胆，你便有了草原一样的胸怀、烈火一般的热情。你开始拒绝寡淡与矫情，吃就要大快朵颐，喝就要痛快淋漓，舞就舞得激情四射，唱就唱得荡气回肠。
　　来吧，朋友，踏上这样的土地，勇敢地走一遭。人生的路，从来都不只是艳阳高照、和风细雨，经历过凛冽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温暖，经历了荒凉才懂得繁华的来之不易。如此，才能了无遗憾又无所畏惧。
　　就像我，此时虽行走在冰天雪地，心头依然滋生出垄垄春意。
　　菁茵：心若草木，向阳而生，一个喜欢在乡野行走的布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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