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天天过年

　　散文：天天过年
　　文：言沐
　　每每提起眼下农村的生活，村里的老辈人总会扎着大拇指说，现在人们的生活，吃穿富足、花销不断，只要自己懂得勤俭，简直是天天在过年，还有啥不知足的呢？
　　仔细地回想一番，也的确这样。
　　改革开放以来，尤其是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四十多年以来，广大农村的生产生活条件得到了很大改善：自来水进村入户了，人饮安全有了保障；农村的电网20多年前实施改造后，眼下又将进行新一轮的改造，用电方便更安全；通村的道路、村庄通道全部实现了硬化，出行更加便捷了；土坯房、危旧房改造以及农村三改（改厨、改圈、改厕）基本完成，农村住房条件改善了；农村的污染治理、村容村貌整治持续推进，农村的面貌变化显著。农村合作医疗达到了应保尽保；农村幼儿园和中、小学教育日臻完善；农民家庭年收入水平达到全面小康标准以上，农村里粮、油、菜、肉、蛋等食品，市场供应充足，餐桌上顿顿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人们的穿着干净整洁、款式新颖；电动车、小汽车逐渐普及；＂农字头＂特色产业、一批批生态康养基地逐年发展……
　　回想小的时候，我们家的生活条件并不好。就盼着过年。因为，只有过年了，才能有新衣服穿，只有过年了，才能顿顿有肉、有好东西吃，只有过年了，衣兜里才能凑到些零花钱，只有过年了，才可以忘掉书本忘乎所以的疯玩上几天。平常的日子里，是绝没有这样的待遇，因为学习之余，还要帮着干好多的家务活，因为家里经济拮据，很少有钱花。
　　过年的时候，母亲放在库屋里的蒸笼对我最有吸引力。我就像一只小馋猫，总是猫在院子里朝库屋那边瞅，趁着大人们不注意，就溜进库屋去，扒住搁置在高出我个头大半截的蒸笼，踮起脚来，一手撑起笼盖儿，一手随即伸进去抓，只要抓到了，就尽可能的争取多抓一些，只要抓到了，就赶紧缩回手，撒腿就往外跑，生怕被大人看见。因为那蒸笼里面搁进去的，全是弄熟了的好吃的东西：肉丸子、猪排骨、羊肉块、鸡肉块儿，油果儿、油麻花、炸薯块、肉包子、油花卷等，但数量有限，是家里预备着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没客人时，那里面的好东西一般是不会去动的。只有当客人走了以后，盘子里剩了再不能回桌的东西，母亲才会留下来让家里的小孩享用。那时候，我最害怕父亲责备的眼光和母亲手中的笤帚把儿。
　　每年预备过年的那几天，也是母亲和姐姐最忙的时候。杀了年猪以后，先要将过年期间招待客人所需的肉单独切分开，做丸子的、炒菜用的、烩菜用的，那时候家里还不敢做红烧肉，尽管大家都很爱吃，因为红烧肉用肉多，过年时若用的多了，年后的日子里就缺肉吃了。再把所有的骨头全部剔出来，用斧子剁成均匀的小块，放大锅里煮的熟透了出锅，等凉了后它们就是第一个进蒸笼的。剩下来的猪肉，其中的瘦肉，就用刀一一地仔细地切了，切完了炒成臊子，装进瓦盆里封起来，年后的日子里用来造饭。调捡出来的白白的肥肉，也切成均匀的块儿，搁进热锅里慢慢地炼成油，盛到专用的器具里，妥善保管，年后的日子里用来炒菜。猪头肉、猪手，以及猪肝、肺、肠、肚等，都由父亲一一清洗干净后，弄得熟了，才是这几天留给家里吃的东西。
　　年后的日子里，除了偶尔打点酱油、买几斤醋，以及极少量的花椒粉、五香粉等调味品外，一家人在吃饭方面基本是没有支出的。院里的那小块菜地，母亲仔细地把菜地划成小畦，分别种进去油菜、菠菜、葱蒜、萝卜、番瓜、芫荽、豆角等，这些自己种的，基本就能供得上家里吃的菜。母亲每年开春都要专门抓十几鸡苗来，蓄养在畜圈里，靠着鸡下的蛋，就能换来购买酱油、醋以及调料的钱来，隔三岔五的，还能炒出一盘酥软的炒鸡蛋解解馋。
　　只有端午节、中秋节的时候，父亲才会破例，买回来葡萄、苹果、梨、枣儿等庆祝节日，我们也才能难得偿到一次市场里各色水果的味道……
　　那时候，庄稼地里的出产，上缴交完爱国粮的任务后，留下来的麦啊、豆啊、薯啊等，都用来自家用了。记得有两、三年，因为庄稼歉收，入秋后不久，夏粮还没有拖粒入库，可家里储存的面粉断顿了。母亲和姐姐只能连夜运来麦捆，在院子里铺了整块的塑料布，用手工工具脱粒，筛选出二百斤麦来，拉去面坊磨成了面粉来应急。
　　那时候，我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穿一次新衣服，也难得穿买来的鞋子。平时上身的衣裤上，总有或大或小的补丁，要去学校上学了，也只能调选其中补丁最少、最合身的衣服去学校。那时候的小学生，穿打了补丁衣服的有很多。
　　我的书包，就像当时家里挂的门帘一样，也是母亲翻了好几天，从一堆旧得不能再穿的衣服堆里，选出许多块的布料，然后一块一块用针线拼接起来的花布兜儿，它的口儿小肚儿大，为的是装进里面的东西丢不了，但它也是世上唯一的花布兜儿。这个花布兜儿，弄脏了洗，磨破了补，带子背断了好几次，一直陪着我读完了小学，直到我要去念初中了，才买来一只帆布书包给换下来。
　　我穿的鞋子，从来都是母亲用双手在灯底下纳出的千层底布鞋，后来集市上有了绱鞋的，也才有了胶皮底的布鞋穿，但鞋帮子仍然是母亲一针一线用心缝出来的。
　　后来，等我们几个兄妹都成年了，得益于党和政府强农惠民政策的实施，得益于全家人齐心协力的不懈努力，家里的经济收入逐年提高，家里的境况才有了逐步的改善。
　　作者简介：原名，闫国成，笔名，言沐，某市行政机关工作人员，写作爱好者。
　　本文图片来源于网络，若侵权联系删除。欢迎文友原创作品投稿，投稿邮箱609618366@qq.com，本号收录乡土、乡情、乡愁类稿件。随稿请附作者名，带图片最好，请标注是否原创。乡愁文学公众号已开通，欢迎您搜索微信公众号：xiangchouwenxue，关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