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间，父亲的面孔不可能一尘不染

　　＂天鸿杯＂年度大奖赛初选入围作品第八期
　　高端 纯粹 唯真 创新
　　＂天鸿杯＂初选作品展示
　　第八期
　　71号 群羊撞破栅栏(外二首)
　　头挨着头，肩擦着肩
　　漆黑的双眼水汪汪的
　　在四月的天空下，向外蜂涌
　　发出单薄的、柔弱的叫声
　　像头部受伤的儿媳，低低地呻吟
　　如果困守一隅，肯定挡不住
　　饿狼腹内＂咕噜咕噜＂地嗥叫
　　羔羊的摇篮也晃不出悠扬的旋律
　　天地玄黄，樱花白头
　　看群羊撞破栅栏，我早已步履蹒跚
　　●萌鸟
　　每天抽水浇园，那只黑白相间的鸟儿
　　萌萌的，每天都来，一边饮水
　　一边时不时瞅我两眼，我用眼睛余光看它
　　尽量让它觉得安全。昨天它领来一只鸟
　　互相用喙梳理羽毛，窃窃私语
　　虽然听不懂说的什么，却能感受到它们的幸福
　　它一定是当新郎了！嘿嘿，如果这样的话
　　以后会来一群鸟。想着想着，不觉日已西斜
　　为什么呀？它们今天还没有来
　　●风过境
　　那些玉米，披头散发的样子
　　一直在风中跑
　　怎么跑，也不交出眼泪
　　怎么跑，也不离开脚下的土地
　　闪电像鞭子一样追过来
　　抽一下，它们亮一下
　　再抽一下，它们拔高一节
　　漫天雨水散落成朝霞
　　我的乡亲隐身在玉米地里
　　有的追肥，有的喷药，有的锄草
　　和玉米融为一体，成为有思想的玉米
　　如果这时来到乡下，你会看到玉米
　　一株挨一株，一片连一片
　　莽莽苍苍，到天边
　　72号 我的诗（外二首）
　　不仅在月光，还在阳光里
　　淘洗过。是石缝里长出的小草花
　　只能给你一点点柔，一点点暖
　　也在灵魂里淘洗过，但它射不出
　　一颗子弹
　　手里握过麦芒与针柄，最终
　　刺向老槐树下那块布满斑痕的顽石
　　折损高昂的头颅
　　长天蔚蓝，白云低垂
　　当山雨欲来时
　　我的诗将绝尘于陌上桃花，不再纵容
　　一堵墙的隐秘
　　●春日所见
　　柔风在指缝间穿梭
　　鸟鸣被塞进枝丫
　　路旁的樱花仿若接到同一指令
　　举高焰火，胜过天边的霞
　　狭斜的雨丝，在田梗上密密织
　　心在扇动的翅膀上飞翔
　　那弹旧的吉他弦，焕发出新曲
　　●生机
　　冬寒，渐次凋零
　　那些被炭火消融的雪
　　尸骸被春的讯息掩埋
　　一枝失语的花朵
　　大篇幅地绽放，不再小心翼翼
　　暗红的底色由黄昏收容
　　苞蕾像迸裂的银瓶
　　这不是魔幻，不是罗曼蒂克
　　这是大地从厚重的衣襟
　　掏出的蔷薇，被夜色紧紧握住
　　73号 掘开，身体里隐藏的千万条暗河(外二首)
　　1.
　　无非就是奔跑，一直在路上
　　从雨滴落成小溪，从小溪流进大河
　　从大河汇入海洋
　　从未忘记自己的身份，我就是我
　　来自天空的一滴眼泪
　　2.
　　仿佛这世间的遭遇，一切早已注定
　　一切都无能为力
　　仿佛一切也像是无所顾忌
　　像是东山顶上的流云，生不逢时
　　被闪电的皮鞭抽打成滂沱大雨
　　3.
　　类似哒哒的马蹄，脉搏不息
　　擂响澎湃的潮音
　　落花有意，流水不确定远方
　　在路上，在手背，一路在宣示着领地
　　河流，如此真实地存在于自己一个人的内心
　　4.
　　从无到有，从此到彼，从我到你
　　由故乡去他乡，由他乡归故乡
　　生命的源头，来自宇宙的心房
　　来自肉体的深层与表皮的知觉
　　来自灵魂的渡口，那绵延不绝的千万条暗河
　　●六月
　　布谷鸟喊醒黎明。一些芒刺上托举的太阳
　　落下来。对于广袤的大平原
　　六月变得如此富有意义
　　直到鸡叫三遍。直到有人声鼎沸
　　直到天空之城绽开白云朵朵
　　它们投下岁月的影子
　　在湖面如镜的日子里失去自由
　　我看见夏天的旗帜在风中
　　猎猎作响。汹汹来势裹挟蛙鸣与惊雷
　　麦浪掀起一千顷黄金
　　此时。我仿佛是一个富有的农民
　　●雨一直下
　　雨水一直在流淌顺着窗玻璃
　　在我看不见的对面影子的脸上
　　我在窗内写诗，雨在窗外痛哭
　　有雷声一惊一乍
　　仿佛白纸上湿漉漉的动词
　　与天花板近距离对峙
　　多像另一个人无助的眼神
　　让我瞬间有种蒙羞的感觉
　　74号 缤纷（外二首）
　　仿佛音乐喷泉
　　是从湖底涌上来的
　　你看这激情，激情四射
　　它跳跃着，冲向这夜幕
　　让有点瞌睡的山河
　　顿时毫无睡意，有人
　　在断桥看你，而喷泉
　　一次又一次跳跃的欢呼
　　回应来自湖山热烈的掌声
　　生活需要一点仪式感
　　比如今晚我们沿着西湖漫步
　　让缤纷色彩的雨，撒向
　　这已经开始灰白的芦苇
　　●小满
　　我们总是在越过
　　清明、立夏后迎来喜悦
　　这种喜悦无疑影响往后的日子
　　比如在冬季，围着火炉
　　我们讲述阳光下明媚的丰满
　　请原谅，因为季节朦胧的缘故
　　我无法画圆这张麦饼
　　但那股清香正从田野飘来
　　以及眼前那一片金色的麦浪
　　●遥远的应约
　　那时我年轻
　　读同样年轻的清平湾
　　我读懂了你叙述的黄土高坡
　　那一片贫瘠的土地
　　几十年过去了
　　当又一个春天来临的时候
　　我又打开你的文字
　　去践行那遥远的应约
　　我答应过的
　　我要再去清平湾
　　再次走过山道弯弯
　　再听一听悠扬高亢的唢呐声
　　史铁生，我仿佛
　　又看见你了
　　哦，在那遥远的清平湾
　　75号 我与粮食(外二首)
　　尽管历史已经翻过
　　一页，饥饿仍然是
　　我一生中值得相信的故事。
　　我不说它是正确的。我也不说
　　它是谬论。我如此虔诚
　　现在，我惯性保持
　　吞食速度，连同
　　曾经走过的庄稼地，连同
　　一声尖锐而畅快的鸣响
　　我无法逃离我思想的身体
　　我生命附属于这个身体
　　甚至它，年复一年根植于土地
　　一样地生存，成长
　　一样地老去，消失
　　过程惊人相似
　　●了了歌
　　气温说升就升了
　　岁月说老就老了
　　时间一加力，我的牙
　　日渐残缺。一颗
　　接着一颗，落下
　　细致的悔恨；剩下
　　全都是爱惜了。现在
　　我生活习惯于囫囵吞枣
　　不在乎什么了
　　●我想说
　　——致HP
　　我想说，我俩像一对齿轮
　　二十五年相互啮合，研磨生活的琐碎
　　我想说，我很享受这样的依偎
　　在一起真的很美好——
　　机械运动，厮守
　　甚至偶尔的逃离。现在
　　我俩已习惯于对方的传动
　　小小的暗示，心照不宣
　　都会放下手中的活计
　　这个时候，我想说
　　我更愿意说说我们共同的生活
　　说说日子的平淡而真实
　　说说咱家的团团罐罐，米缸里的
　　残余；说说养生堂，以及
　　那些老得掐不动的话题；也可以说说
　　远在京城的孩子，说说未来的小胖孙子……
　　不过，再也不说爱了，只说长相守
　　在分明的衰减中，我对你的
　　依赖与日俱增，索求变本加厉
　　我只想对你说：珍重，永远
　　76号 土地在黎明中醒来（外二首）
　　如果一切顺利
　　窗台上的玉兰花将在春天开放
　　玉兰花的心事是不确定的
　　有的向阳而生
　　有的将河水收窄
　　温暖将凝成最后的琥珀
　　在灵魂深处驱逐黑暗
　　土地在黎明中醒来
　　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
　　许下一树繁花的誓言
　　我将这誓言向着古树
　　在蒲公英的一生中许诺飞翔
　　不着急问桃花的年龄
　　一生也许很薄
　　但我们不能在晚霞里厚此薄彼
　　●岁月留下的是一只空瓶子
　　十二点了，风在外面喊疼
　　山泉水从树上流下来
　　流动的人群化作星辰
　　在天边思念故乡的老树
　　空瓶子里，风的成份很复杂
　　干涸的月光，在瓶口擅自生长
　　两山之间是人间
　　今夜，我将岁月打成结
　　挽留一个即将远行的人
　　●狼和羊
　　这里有一群绵羊
　　和一只狼
　　北国的酒太烈
　　羊不喜欢
　　而狼喝醉了
　　瓶子里盛满的
　　狼的嚎叫
　　而羊的身体里
　　积满了冬雪
　　掏空春天的温暖
　　也感动不了
　　这冰冷的山川
　　狼忘不了自己的姓氏
　　除非有
　　那毫无意义的烈酒
　　77号 寂静也是一种声音（外二首）
　　如果星星和月亮同时闭上眼睛
　　如果两个亲密的人在夜路上松开牵着的手
　　如果一个回不了家的人哭不出声
　　如果想念
　　就让一把火保存那些年的密码、信件，和文字
　　如果黑色的河床上——
　　一个死亡时间不明的尸身，引来成群结队的虫蚁
　　典籍、律法、规制
　　责任、义务、伦理
　　秩序之下的风，吹拂着未完成的悼词
　　●命运共同体
　　七月，大地遍布绿色的诗词
　　新鲜的，瓜果蔬菜的气息
　　菜园里，茄子、黄瓜有蓬勃的生命力
　　在线性的时间里
　　它们有自己的生长期
　　有人来到菜园
　　茄子不能呼救，黄瓜紧张地屏住呼吸
　　利器剜心，那人用力摘下它们
　　洁净的身体
　　被丢进菜篮子
　　夕阳西下，它们和那个要回家的人
　　亲密而悲壮地
　　在一起
　　●从原点，到原点
　　峡谷间，一泓清澈的泉水
　　一只白蝴蝶顺着风，轻展翅翼
　　从那里，到这里
　　这里的男人西装革履，擅长在纸上研究国际关系
　　这里的女人喜欢在恶作剧中造风造雨
　　白蝴蝶掩面哭泣——因果是铁律
　　她实在不喜欢这里的人
　　她在拥挤的都市上空倒着飞
　　车辆，高楼，多彩虹霓……无解的质疑和难题
　　随着她的飞翔而消失
　　从原点，到原点
　　白蝴蝶是一首没有写完的诗
　　78号 年老的父亲（外一首）
　　天上有孤鸿，翅膀扫不走白云
　　白云上走下来出走多年的母亲
　　在人间，父亲的面孔不可能
　　一尘不染。风吹雨洗
　　洗不去时间和皱纹
　　只有目光整日整夜抵达
　　天空或者山丘，父亲啊
　　你的样子像一棵弯曲的老树
　　向大地低头，像一条远去的河流
　　说不定啊只要一转身
　　就听见有一种声音——
　　清扫了一生
　　其实一切早已尘埃落定
　　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
　　我们是用梦筑人生的一家人
　　我要听你说：人，都是一只孤鸿
　　总会找到自己的一片树林
　　●秋日
　　还不到落叶缤纷
　　风，捉不住一只蜻蜓
　　阳光铺满蚂蚁
　　等待搬运掉下来的天空
　　青蛙在池塘里读书
　　给远方写信：回来吧
　　做一个收割者
　　最后也把自己收割
　　才是完美的人生
　　南方仍然有好天气
　　只是不覆盖故乡大地
　　一只蝴蝶轻轻飞过
　　飞过昨日的花丛，追逐者
　　阳光汹涌后就是雨水
　　有人满头大汗从地里回来
　　回来好啊，写诗的兄弟
　　我在秋天里：做梦，叹息
　　像一片落叶爱如根的你
　　79号 关于花（外二首）
　　是的，她在苹果树下等风，
　　等它们一节一节从梯子上下来
　　等它们把苹果的花带下来
　　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可还有杏花，桃花
　　她能把它们都召唤到一起
　　而且都开着，带着露珠
　　她是有女王的法力啊
　　她把它们都戴在发间
　　大地只不过是她的一只花瓶
　　蝉鸣着，它是苹果树上的妖
　　也是我此刻的窈窕
　　我们，文字，大地的图案
　　都是花瓶上的清浅的浮雕
　　俯下身，果园外，漫山遍野
　　我还有狗尾巴花
　　会飞的芦花，蒲公英，都在她的画稿上
　　●致诗人江北
　　在挟带着沙子的风里，有一张风一样白的脸
　　日子在时间的沙金里磨砂
　　那些皱纹被一尾尾鱼谋杀
　　我喜欢看这张脸，它随我东来西去
　　随我一起熬着中年
　　它在风里弄丢了它葡萄一样
　　嫩亮润滑的的童年
　　它像镜子一样挂在墙上
　　像展品悬浮于橱窗
　　像湖水蓄在池塘
　　有时，它像白月亮那样升到空中
　　让那些已忘记了它的人看到它
　　我也去看月亮，看湖水
　　你在看我，那里面映着你的脸
　　你中年的脸，少年清澈的瞳
　　我要去看湖水，那是时间的镜子
　　冷瞳，笑脸，所剩无几的古道热肠
　　还有埋葬风的沙子
　　●光线
　　1.
　　阳光弹奏如琴弦，一根根平行抵达
　　似一张网，从老屋砖瓦木柱缝隙间，撒下来
　　远看，谁从天庭撒下了一把把盐
　　连绵不绝地落到人间
　　盐如阳光，阳光如盐，列队
　　跌入大地的瓷盘
　　我如一只蜘蛛，收起自己的网
　　白天躺到光线中间，夜晚
　　学着太阳，把网撒出去
　　2.
　　始终听不到一声声响，只有
　　一旁的菊花，太阳花，向日葵
　　它们张开翅膀，把自己张成一把满弓
　　准备随时被作为光明之箭被射出去
　　它们都开成光芒的样子
　　而我，忧伤着，却不指望成为月光
　　被别人的眼睛带走
　　我更喜欢夜晚
　　一粒粒尘埃，在灯下排成队
　　一会儿又去了月光下，你看不到它们
　　4、琴弦
　　能将雨水瞬间变成雪花的
　　除了诗歌，还有古琴
　　琴弦竖起来，作那垂直的雨水
　　飘摇的雪花，摇曳的月光
　　还可以作高山，引流水
　　还可以作筛子，筛月光
　　筛云朵抛给你的白色绣球
　　可以扯几根，绕云鬓，扎头绳
　　可以崩直，杨玉环赵飞燕在上面起舞
　　秋风秋雨秋鸟，在上面起飞
　　这样秋了秋天，夏了夏天
　　雨水和雪花具体起来，现在
　　我牵了天马，去那银河，琴声送我一程
　　5、旅客
　　云水之间，天地之间，俯仰之间
　　你策马立于中间
　　抵达一城又一城
　　梅花三弄，阳关三叠，抵不过
　　城外的一曲平沙落雁
　　让马饮水，让大雁歇下来
　　倾斜的阳光，在别处，你去漠北
　　朝霞烟霞晚霞落霞随身携带
　　南方，有人正低头弄莲子
　　6、旅客之二
　　提着胡琴，赶着十二月的马匹
　　一路用阳光月光星光的碎片
　　做了披肩
　　你的琴壶里，有天山的水，玉龙河的水
　　天池的水，滇池的水，纳木错的水，西川的水
　　都在心湖摇荡，随马帮游荡
　　水向东，路向西，随丝绸飞舞，随飞天起舞
　　茶马古道，丝绸之路，取经之路
　　我一打开琴盒，它们就伸展出来，铺将岀去
　　仰望珠穆朗玛，多像马祖宗的头
　　而当曲，沱沱河，楚玛尔河
　　是我三弦琴弦的琴首
　　7、思乡
　　每天月亮升起来
　　他都会去井边看一看
　　从记忆的井里
　　打捞出故乡湿漉漉的月光
　　桶晃一晃，井里的月亮就碎了
　　旧时光的碎片，那么好看
　　他每天都要去井边看一看
　　生怕那口井哪天干涸了
　　井沿被绳磨得发亮
　　一辈子就这一口井
　　80号 烛光或火焰（组诗）
　　人间的温度，都源自光。
　　——题记
　　1、无偿献血
　　滚烫流动的，是一簇簇火焰的传递
　　是从红色的江河里，打捞起翻滚的浪花
　　滋润几近干涸的花蕊
　　一滴，一滴
　　时钟里的秒针，在用清脆的滴答声
　　丈量生命的长度
　　一滴，一滴
　　时钟里的分针，划着船浆，细数生命的宽度
　　一滴一滴
　　时钟里的时针，在用西西弗斯的双手，画出人生的轮回
　　2、支教
　　心无旁骛，盐碱地也能开出一串红
　　他们把自己当成一枚枚种子，抛洒于偏远贫瘠土地
　　辽阔的大地上，本没有斑斓的秋色
　　一只执着的大雁
　　可以用温情的长鸣，唤起一片火枫的燃烧
　　异乡，当做故乡，沙漠，当做绿洲
　　在一枚贝壳的屋檐下，可以把砂砾孕育成珍珠
　　在贫瘠、干旱的土地上
　　他们用流淌的血脉，浇灌出磅礴恣肆的花香
　　3、灾区救援
　　汶川大地震，玉树泥石流，天津港火灾
　　倒下了一群人，又站起来一群人
　　当生命面临死亡的黑洞
　　志愿者，把大写的人，拆成两部分
　　一撇是生，一捺是死，他们在生死间
　　架起了一驾气贯长虹的云梯
　　一个大写的人，支撑起人间爱的屋脊
　　人间海拔每高出一寸，就是绝美巅峰的吟诵
　　4、索南达杰
　　当索南达杰，流出最后一滴血
　　冰冷的可可西里，把他速冻成永恒的雕塑
　　面对偷猎者，18杆枪
　　他用胸脯挡住了那颗罪恶的子弹
　　彼时，藏羚羊母亲，产下一只颤巍巍的小羚羊
　　格桑花，开成了青藏高原上耀眼的彩虹
　　可可西里，用悲怆的嗓音，在一条高悬的彩虹里
　　唱响了《高原红》和《天路》
　　那一粒粒音符，都化成藏羚羊母亲眼眸里的热泪
　　备注：杰桑.索南达杰，在他的倡议下，成立可可西里保护区，1994年，在可可西里，与偷猎者对峙时，被偷猎者射杀。
　　5、养老院记事
　　这些在人生陡峭的慢坡上攀爬的老人
　　像一株株即将枯萎的向日葵
　　在与天际线平行的跋涉里，他们即将被乌云吞噬
　　从内心，加注一壶灯油，从内心，捻长一根灯芯
　　在生命的芽尖上，再长出一条绿色的藤蔓
　　融化紧闭的心门，打开僵硬的门栓，摊开希望的田野
　　志愿者，一个个没有血缘的儿女
　　在老人们眼中，闪烁成一枚枚明亮的星子
　　爱，让他们额头皱褶里，重新长出星辰和银河
　　6、留守儿童的感恩歌
　　一双双幼小，恐惧无助的眼神里，天空像个漏勺
　　而志愿者，像补天的女蜗，端来太阳神的圣餐
　　炙热的梦，在月亮里的臂弯里，完成一次孵化
　　发芽的种子，需要甘霖、雨露的滋润
　　没有翅膀的鸟儿，飞不起来
　　知识、文化的双翼，让这群受伤的雏鸟，学习飞翔
　　学习用稚嫩的嗓音，唱一首首感恩的歌
　　一个残缺的世界
　　从此被一群播散火种的天使，引领进五彩缤纷的万花筒
　　7、眼眶里流出长江、黄河
　　鸟巢、水立方，这些东方美学词汇，和谐押韵
　　一个五千年的古国
　　书写着华夏民族强劲的脉搏、呼吸
　　在隐忍百年后，长江、黄河的春汛，以排山倒海气势
　　冲决九天
　　凌冽的啸声，让世界的耳朵，聆听到振聋发聩的史诗
　　年轻志愿者，春汛里的划桨者
　　正把一条龙的啸声，接回人间
　　接回一个民族自信崛起的巢穴里
　　鸟巢里，一只只雄鹰唱起了国歌
　　让中国人盈满热泪的眼眶里，流出了长江和黄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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