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知青刘衍生身高一米八,因为个子高,上小学时同学们都喊他傻大个,傻大个就傻大个吧,反正自己也不傻,刘衍生并不计较这事。初中毕业后,他响应国家号召,到农村插队落户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在吉林延边插队不到两年,他又得到了一个"傻狍子"的雅号。说起当年在东北插队落户的亲身经历,刘衍生还记忆犹新,感慨万千,他说"傻狍子"这个绰号真的跟一只狍子有关。 资料图片来源网络 1969年3月23日,在那个春雨霏霏的上午,刘衍生在上海军工路码头,坐上了上海开往大连方向的轮船,开启了他插队落户的知青生涯。轮船缓缓启动,汽笛一声肠已断,刘衍生挥泪和父母告别,他是人生第一次品尝到了和亲人别离的痛苦滋味,他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因为伤感流泪。 经历了四天的旅途劳顿,刘衍生他们先后换乘火车和汽车,最后坐着牛车来到了吉林省延边朝鲜族自治州境内的东沟大队,他们十三名上海知青被分派在东沟一队插队落户。 东沟大队地处长白山林区的边缘地带,那里林木茂盛,土地肥沃,水资源丰富,真的是鱼米之乡,世外桃源。刘衍生他们来到东沟大队后,住在了东沟一队的队部里。队部有三间空闲的土坯厢房,厢房里有锅灶,有两铺火炕,正好能住下十三名上海知青(七名男知青,六名女知青)。 来到东沟大队的第三天,一队队长王立林就带领知青们到村北的林子里打柴。村子离林子不远,林子里灌木和一些不成材的野生树木随便砍伐,当地乡亲们的烧柴很方便,砍上一担柴就能烧几天。 那天王队长赶了队里的牛车,带领七名男知青来打柴,不到一个小时,就装满了一车烧柴。就在大家准备往回走时,一只像鹿一样的动物突然从大家身边跑了过去,吓得刘衍生躲到了王队长的身后。看知青们都有点害怕,王队长笑着说:"那是狍子,不伤人,狍子肉很好吃,等哪天我给你们打一只狍子,让你们尝尝狍子肉的味道。"就这样,大家算是认识了狍子。 过了没几天,王队长真的背回一只狍子,他说那只狍子跑到他家院子里喝水,被他逮着了。那只狍子挺大的,刘衍生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吃到了狍子肉。狍子肉虽好吃,可六名女知青谁也没吃一口,她们说狍子那么可爱,实在是不忍心吃。 那年夏天收工回到村口,刘衍生扛着锄头到小河边洗手,刚撂下锄头,发现一只狍子也来到他身边低头在小河里喝水,刘衍生吓得不知所错,不远处一名女社员大声喊刘衍生:"快,快打狍子呀!"等刘衍生反应过来,刚要去摸锄头,那只狍子突然跑开了。那位女社员笑着说:"傻狍子,傻狍子,我看你比狍子还傻。"刘衍生笑了笑,不好意思扛着锄头回到了集体户。其实,那位女社员并没有恶意,她只是和刘衍生开了个玩笑。刘衍生也太没在意,什么傻大个傻狍子,谁爱叫啥就叫啥吧,反正自己也不傻。 东北农村的夏季真的是五彩缤纷景色迷人,天气不像南方那样炎热空气又清新,村前那条小河碧波粼粼流水潺潺,河里成群结队的小鱼成了知青们的美食。空闲时间,拎上一只水桶,拿上笊篱来到小河边,用不上半个小时,一准能捞半桶小鱼。小鱼炖萝卜片、辣椒炖鱼,还有小鱼汤,知青们都喜欢。 到了秋天,林子里的蘑菇木耳又成了知青们的美食,拎上水桶进林子,半晌午的时间,准能拎回一水桶蘑菇木耳,吃不完的就晒干,可以储存起来冬天吃,还可以带回上海或寄回上海,上海的亲人也能品尝到东北的山珍野味。还有松子、榛子和满山的野果,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确确实实让知青少受了不少苦,也丰富了单调乏味的插队生活。 1969年初冬的第一场雪下的比往年早了些时日,也比往年的第一场雪大了一些。雪后第二天,王队长让队里的那头大黄牛拉着雪橇,他叫上集体户的男知青们开始上山打柴了。用雪橇拉柴比牛车装得多,拉着也不费劲,冬季雪后是上山打柴的最佳时机。当地乡亲们都会利用冬季农闲上山打柴,上山打柴十来天,就能烧上大半年或更长的时间。 资料图片来源网络 雪后的山路比较滑,上山之前刘衍生就准备好了一根木棒当拐棍,拄着棍子走雪地,就能防止滑倒。看刘衍生这么小心,大家都笑话他,说他是小心过火。那天刚走到村口,拄着棍子的刘衍生竟然摔了个嘴啃地,惹得大家都捧腹大笑。刘衍生却笑着说,这有什么好笑的,有能耐你们也跌一跤给大家看看。再说了,我要不跌倒,你们能笑得这么开心吗。 大家说着笑着就来到了林子边,还没进林子,突然发现一只狍子从林子里跑了出来。那只狍子看到了这么多人,突然站在那不知往哪跑了,王队长忙喊道:"衍生,快打狍子。" 这回刘衍生反应很快,他往前跑了几步,举起手里的棍子,用力打了下去。不偏不斜,刘衍生手里的棍子正好击中那只狍子的头部,可怜的狍子应声倒下,蹬了两下腿,就不动了。 大家围过来看看倒在雪地上的狍子,王队长笑着说:"衍生,你把狍子背回去吧,中午回去我把这只狍子收拾出来,晚上咱大伙改善伙食。刘衍生虽然有点不情愿,他还是背上那只狍子,拄着棍子回家去了。 不到半个小时,刘衍生背着那只狍子来到了队部大院,一名叫李玉梅的女知青看刘衍生背回了一只狍子,忙过来问:"刘衍生,你在哪捡来一只狍子?""不是捡来的,是我亲手打死的。"刘衍生说完,把狍子扔在院子里,用手抹着脸上的汗水,走进屋去。 刘衍生走进屋刚拿起毛巾擦了一把汗,只听李玉梅大声喊道:"刘衍生,刘衍生,快出来,狍子站起来了。"听到李玉梅的喊声,几名女知青和刘衍生都从屋里跑了出来,只见那只狍子在原地站了一会,突然撒腿往院子外跑去。刘衍生赶忙摸起棍子追出院子,那只狍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看刘衍生垂头丧气地回来了,李玉梅扮着鬼脸说:"不是捡来的,是我亲手打死的!你打死的狍子呢?不怪人家说你比狍子还傻,你简直就是一只‘傻狍子’。"李玉梅话音刚落,大家都跟着笑起来。刘衍生不好意思了,拄着棍子又上山打柴去了。 从那以后,"傻狍子"就成了刘衍生的雅号,刘衍生打死的狍子死而复生又跑回了山里,这件事成了知青集体户和东沟一队社员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刘衍生在东沟大队的知名度也不断提高。 1970年冬季,东沟大队得到了一个征兵名额,一同去参加征兵体检的三名知青就刘衍生一人通过了征兵体检和政审考核,刘衍生在东沟大队插队不到两年,就参军入伍离开了东沟大队,成了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1981年春天,还在部队服役的刘衍生和大学毕业的李玉梅结为夫妻,当年的"傻狍子"娶了知青集体户里最漂亮的李玉梅,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傻狍子"这个雅号还是李玉梅送给刘衍生的呢。 时隔这么多年,每当说起当年在东北插队落户的那段生活经历,说起自己的雅号"傻狍子",刘衍生总是笑着说:傻人有傻福,泥胎住瓦屋。当年我要不是傻的可爱,那么漂亮的李玉梅就不可能嫁给我,娶了漂亮的老婆,当一辈子‘傻狍子’也值了。" 作者:草根作家(根据刘衍生讲述编辑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