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生活往事当年在陕北插队，村支书一句玩笑把北京知青吓哭了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陕西农村的生活水平很差，陕北农民的生活更苦。北京知青李有义曾在陕北农村插队落户三年多，他对那里的生活环境非常熟悉，对那里的风俗习惯也有所了解，说起当年在陕北插队落户的情景，李有义还记忆犹新，那难忘的一幕一幕放佛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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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9年3月1日，年仅十六岁的李有义和十几名北京知青一起来到了陕北的五道峁大队插队落户，李有义他们三男三女六名知青被分在了后队（二队），另外六名北京知青分在了前队（一队）。
　　五道峁大队虽然地处黄河沿岸，可那周边都是连绵起伏的丘陵和山峦，土地贫瘠，属于典型的黄土高坡。五道峁前队在沟口，交通状况相对便利一些，耕地也比后队多一些，还有十几亩川地，社员们的生活水平比后队稍好一点。后队在拐沟里面，后队的耕地基本都是坡地，只有沟边的那几亩川地。后队到前队的那段土路崎岖不平不说，还很狭窄，架子车都不能通过。
　　分在后队的这六名北京知青数李有义的年龄最小，还有一名叫张扬的男知青和他同岁，但张扬比李有义大三个月。另一名男知青十九岁，他是六八届高中毕业生，叫杨万里。三名女知青都是六八届初中毕业生，姚梅十七岁，李玉芹和刘小红十六岁。
　　这六名北京知青被安置在牛棚旁边的两孔土窑里，那两孔土窑闲置了多年，有一孔土窑的门板都烂掉了，大队书记郭建军（他也属于后队社员）和二队队长马豆根就亲自动手，在窑门口挂上一个草帘子（谷草编制）临时遮挡风雨。那孔好一点的土窑让三名女知青居住，挂草帘子的那孔土窑男知青居住。
　　因为知青们的口粮暂时还没领回来，马队长就把六名知青分散开安排到社员家里吃派饭，等知青们在公社粮站领回了国库供应粮，修理好了土窑里的锅灶，知青们就自己做饭吃了。
　　起初那几天，是马队长的婆姨帮着知青们做饭，知青们吃的咸菜和一点酸菜萝卜啥的，都是马队长的婆姨从自己家里拿来的。等知青们学会了做饭，马队长的婆姨就不帮知青们做饭了，但她经常到社员家要一点咸菜或酸菜送到知青点，有时也有几棵秋天储存的萝卜、洋芋（土豆）或胡萝卜，但不多。
　　知青们有国库供应粮，虽然都是粗粮，但最起码能填饱肚子。可吃菜真是个大问题，有时连咸菜都断顿。到了四月初，就很难再吃上一顿菜了。实在熬不住了，杨万里就叫上李有义和张扬，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到老乡家偷萝卜和土豆。
　　五道峁的社员们每年秋后，就会在院子里不碍事的地方挖个深坑，把挑选好的青萝卜、胡萝卜和洋芋（土豆）轻轻放到坑里，把几根秫秸杆绑在一起立在土坑中央作为通气孔，然后填上厚厚的一层土。这样储存的秋菜能保存四个多月甚至更长的时间。
　　杨万里他们三人去了几家老乡的院子，可挖开土坑，里面很少有萝卜洋芋，有的家有几个也不多，他们挖出来也不好意思都拿走。
　　第二天吃早饭时，饲养员刘大伯来到了知青点，他给知青们送来了三个青萝卜和几个洋芋还有一棵酸菜。看刘大伯送来了这么多菜，杨万里就笑着说：＂谢谢大伯！这么多菜都给我们送来，你家吃啥呀？＂＂我家还有，我家够吃。＂刘大伯说完，默默转身离去了。
　　过了几天，一连几天没捞着吃菜的知青们嘴又馋了，李有义首先想到了饲养员刘大伯家。等天黑后，他拿上自己的书包和一把老镢头，一个人悄悄去了刘大伯家，在院子的东南角找到了储存菜的地方。他放下书包，就用老镢头挖土，挖了半天，一个萝卜和一个洋芋也没见到，坑里根本就没有萝卜和洋芋了。李有义把土坑填上，用脚踩了一下，默默地回到了知青点。他把情况说给杨万里和张扬听，听了李有义的话，杨万里和张扬心里都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第二天，杨万里请了半天假，到公社供销社买回两罐腐卤和两斤咸菜疙瘩，他亲自把一罐腐卤送到了刘大伯家。
　　转眼就到了八月初，五道峁大队的山梁川地里，处处都是绿油油的庄稼，那年风调雨顺，日光充足，庄稼的长势不赖，社员们自留地栽种的蔬菜也生机勃勃，一片翠绿。那天中午收工时，走在社员们后面的李有义看沟边的那块自留地里几垄大葱长得挺好，他看前面的社员们都走远了，就把锄头撂在地畔，一纵身跳到葱地里，拔了十几棵大葱。李有义刚爬上地畔，一抬头，郭书记和韩二槐肩上扛着锄头，就站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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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有义满脸通红，他刚要开口，只听韩二槐笑哈哈地说道：＂你这个北京后生，拔我家的大葱也不言语一声？＂＂韩、韩大伯，对不起，我、我错了。＂李有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说话都不顺溜了。
　　郭书记也笑了笑说：＂李有义，光说错了也不行啊，人家顶着日头种下的大葱还没长大，你就给拔了，光说一声我错了可不行。你可是北京来的知识青年，这个问题可不是小事情。＂＂郭书记，对不起，我错了，要不扣我一天的工分给韩大伯。＂＂那不行，这事不能轻易算完。这样吧，我给你指两条路，第一条，送公社知青办，咱公事公办。第二条，你做老韩家的女婿，倒插门。＂郭书记说完，一脸严肃，两眼盯着李有义，等待着答案。
　　一听这两条，李有义当时就吓哭了，他低着头不停地抹眼泪，头也不敢抬。五道峁的社员们都知道，韩二槐家就三个女子，他家没有男子。韩二槐还真放出话了，谁要是做他家的养老女婿，一分钱彩礼不要，还要把新女婿打扮得漂漂亮亮迎回家。
　　看李有义真害怕了，韩二槐笑笑了说：＂郭书记，你看你，把个娃娃都给吓成啥了。咱快走吧，别把人家北京娃娃给吓着了。＂韩二槐说完，拉上郭书记就走了。看着郭书记和韩二槐远去的背影，李有义呜呜哭了起来。
　　第二年春天开始，知青们有了他们自己的自留地，他们在乡亲们的帮助下，栽了辣椒茄子和大葱，种了萝卜白菜和洋芋，有夏天吃的蔬菜，有秋天储存的越冬蔬菜，多余的蔬菜知青们就送给了乡亲们。从此，知青们再也不用为吃菜发愁了，再也不用偷吃老乡们的蔬菜了，他们的生活水平也有了明显的改善。
　　1971年春节，李有义回北京探亲了。从北京回来，他把从北京带回来的糕点和特产给郭书记和马队长送了一些，还给饲养员刘大伯和乡亲们送了一些。最后，李有义拎着一包桃酥来到了韩二槐大伯家。看李有义拎着点心来了，韩大伯笑着说：＂有义，点心就不要给我老汉送了，我老汉还等着你给我家做女婿哩。＂虽然是一句玩笑话，可李有义臊得满脸通红，平时口舌伶俐的他竟不知说什么好了。
　　1972年秋后，李有义应征参军入伍，他离开五道峁大队时，郭书记和乡亲们一直把他送到前队的沟口，韩大伯还笑着跟李有义开玩笑：＂有义，别忘了做我家的女婿。＂
　　直到1977年秋天，在五道峁大队插队落户的知青们才先后离开五道峁大队，陆续返回了北京。
　　时隔这么多年，每当说起在陕北插队落户的那段时光，李有义心里就如波涛汹涌的大海，久久不能平静。每当想起拔韩二槐大伯家大葱的事情，李有义就脸红，他说当时郭书记的玩笑他真信了，他真怕郭书记把他送到公社知青办，他更怕韩大伯要他做上门女婿。
　　作者：草根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