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凛冽,却也能让人更加清醒。很多事不经历过你永远无法想象那是怎样的一种场景,怎样的一种心情。只有经历过你才会懂得,才会成长。所以,经历是个好东西。 一个寒风凄凄的周五傍晚,黑女子和陈松在乡道岔路口分别后,骑着车用尽全力快速的往家飞奔,她已然用尽全部的力量来抵御这呼啸的北风,因为,家就在不远处。那里有期盼她回家的年迈的父母双亲,他们一定做了热乎乎的饭菜在等着她回家吃饭呢! 黑女子低头看着脚下,再抬头时迎面而来的不是北风,是满头银发在风中凌乱着,那是她第一次发现母亲居然已经满头银发了。不知道是傍晚的昏暗使得银发更亮,还是因为北风吹乱了满头银发所以令这发丝更亮。 黑女子急急的在母亲骑着的三轮车旁停下,惊讶的看着风尘仆仆的母亲:"妈,你这是要去干嘛?为什么还驼着被子?" 是的,三轮车一直都是驼萝卜青菜去集市上卖的啊,怎么今天会驼着棉被呢? 母亲简短的答道:"计划生育的人没找到你哥嫂,就把你爸抓去蹲班房了,我去替他,你赶紧回家做饭。"说完,母亲便头也不回的蹬着三轮车去乡里了。 黑女子慌了,蹲班房,这么严重,这是黑女子第一次听到自家人被抓去蹲班房,那就是坐牢啊。父亲本就病重,怎么能经得起牢狱折磨呢,还好,母亲愿意去替,这让她对母亲多了一分敬意。因为从前黑女子一向不大喜爱她的老母亲,甚至责怪过母亲为什么那么大年纪了还要生黑女子,黑女子太想要一个年轻的妈妈了。 黑女子骑着车,咬着牙与北风抗争着。她的这位生了八个孩子,用她甘甜的乳汁养活了7个子女的老母亲1941年出生,童年时经历了抗战末期,青年时经历了三年自然灾害,吃糠咽菜已是幸福,吃草根树皮也是幸福,树叶都成了奢侈品,最可怕的是稍微有点肉的姑娘不能一个人出门,会被那些饥肠辘辘的饿死鬼生吞了。黑女子不能考证母亲说的是真是假,她只觉得那个人吃人的年代是中国历史上的至暗时刻,不是因为战争,不是因为侵略,只是因为饥饿,能把人逼到吃人的地步。那是怎样的一种情形,黑女子无法想象,因为她没有经历过! 这样一位历经世事的母亲平日里没什么事能让她慌张,吃饱饭,睡好觉是她觉得最有意义的事,也是最在乎的事,她总倒下就能睡着,好像永远都没有烦心事,什么事都不会耽误她吃饭睡觉,包括和父亲吵架生气。最多以死要挟,但每次都只是装装样子,并不是真的想死,黑女子对母亲的行为不以为然,她从小看惯了母亲的伎俩,最讨厌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做法,简直可笑。所以黑女子那时就在心中暗暗发誓,她是绝不会像母亲这样的。 可是今天的母亲让她看到了不一样的坚强。黑女子似乎也多了一些能量。 当她回到家路过二哥门前,发现哥嫂二人带着孩子悠然的在自家门口吃着饭时,黑女子的内心燃起了愤怒的火焰。她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走进这一场院子最里边的厨房,她要做饭呀,等会儿父亲回来了,要一起吃饭的。可是她拿着切菜的刀,却有一种想去跟二哥二嫂说理的冲动,黑女子气冲冲的走出了厨房,然而手上并没有握着切菜的刀。她去到正在端着碗吃饭的二哥二嫂身前对着二哥说:"爸爸是因你们被抓的,他身体不好,你为什么不去替爸爸?" 二哥还没说话,旁边的二嫂就蹦起来骂道:"凭什么要去换?要去你去呀,一个人坐牢还不够,要全家都去吗?你这么大人了还在花家里钱上学,你哥这么大早就自己出去挣钱了。你个花钱篓子,凭什么在这跟我横……" 黑女子从没跟大人吵过架,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人这样叫骂,她全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坐在旁边的二奶奶也没替她说一句话,她哆嗦着身体,看着眼前的三个大人,还有那两个侄女儿,眼泪哗哗的流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步也挪不动,先前在厨房里气势汹汹的黑女子早已变成了一只呆鸡傻傻的立在那里,动弹不得。 二嫂还说了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也听不到。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三分钟,也许五分钟,她最爱的父亲推着自行车回来了,路过门口大概是听到了二嫂的蝶蝶不休,父亲呵斥了一句:"对小孩子吼什么!" 说完,父亲小声跟黑女子说:"走,回家!" 黑女子跟在父亲身后进了自家屋里,然后就趴在桌子上放声大哭,她要痛快的哭出来,完全忘了要做饭这回事。父亲去厨房炒了蛋炒饭端到黑女子面前:"好了,吃饭!"黑女子不动,依然哭着,父亲又说:"这么大人了,两碗饭吃得下,一口气咽不下么?" 就是这一句让黑女子记忆终生的话,使她停止哭泣,端起热腾腾满满的一大碗炒饭就着泪水吞咽着,她要把今晚发生的所有一切都吞咽下去,好好的活着。 父亲从没问过黑女子当日为何会被嫂子骂哭,似乎这已经不重要,确实,为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黑女子经历了这些事之后懂得了些什么!而那些懂得只有黑女子自己日后慢慢体会! 看黑女子真实故事,体会成长经历,敬请关注@四月的暖言暖语,静待下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