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往事时隔四十年，她拿着一块上海牌手表找上门来，他流泪了

　　石化销售公司的老板赵吉仁最近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起初他以为是遇到了骗子，当他看到那块上海牌手表时，他傻眼了，那块手表的确是他的，是他四十年前离开陕北时送给他初恋的礼物，现在却在另一个女人手里。
　　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是听赵吉仁老师讲述一下这个事件的全过程吧。赵老师说，这事要从他去陕北插队落户时说起，这个事情的发生地就在陕北。
　　赵吉仁清楚地记得，那是1969年3月19日下午，他们一行十二名北京知青来到了陕北延安地区的马家沟大队，他们十二名北京知青被分派在马家沟二队插队。刚到村头，前来迎接的乡亲们就前呼后拥把知青们围在了中间，还有人喊起了口号：欢迎北京知青到马家沟来插队落户……
　　热闹的人群中，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子挤到赵吉仁身边，接下赵吉仁拎着的那个黄帆布提包，笑着说：＂哦帮你拿。＂乡亲们的亲切和热情，知青们倍感温暖。
　　四名女知青和八名男知青都临时借住在老乡家中，赵吉仁、杨明忠、张凯和李广成被安排在马庆禄家借住。在队部院子里举行了简单的欢迎仪式，赵吉仁他们四人就跟着马队长来到了马庆禄家。
　　马庆禄家五口人，马庆禄的父亲是队里的羊倌，母亲去世早，马庆禄都不记得他母亲的模样，是他父亲一人当爹又当妈拉扯大的马庆禄。马庆禄有两个娃娃，大的是个女娃，叫马春叶，当年十五岁，在村头迎接知青时，就是她帮李吉仁接过的提包。二娃是个小子，叫马壮，当年十二岁。马庆禄的婆姨是村里的接生婆，据说是姑婆（马庆禄的姑姑）传给她的接生术。
　　马庆禄家有三孔土窑，马壮跟他爷住一孔土窑。马庆禄两口子和春叶住在一孔土窑里，他们居住的那孔土窑里有前后炕（一铺土炕在中间用土坯砌一道矮墙，把一铺土炕分成里外两铺炕，适合两代人居住）。赵吉仁他们四名男知青住在马庆禄家最里边那孔土窑里，那孔土窑也很宽敞，土炕上能睡五六个人。
　　赵吉仁他们来到马庆禄家时，马庆禄的婆姨早就把那孔土窑拾掇得干干净净，土炕上还铺了新炕席（队里统一买的），马春叶也忙前忙后，帮着知青们摆放行李，还为知青们端来了洗脸水。知青们刚安顿好各自的行李，二队马队长就来喊大家去吃晚饭。
　　第一顿晚饭是在马队长家吃的，算是接风饭，主食是玉米面馍，有猪肉炖粉皮和咸菜辣酱，还有一锅菜汤，饭菜虽算不上丰盛，可知青们都吃饱了，也感受到了队长一家的热情。那顿晚饭以后，知青们就要轮流去老乡家吃派饭了，因为知青们借住的地方暂时不方便做饭。不过，马队长说了，等天暖和了，就把队里那两孔土窑收拾一下，在里面搭建土炕和灶台，到时知青们不光不用去老乡家吃派饭了，也不用在老乡家借住了。
　　赵吉仁他们休息了两天，就和社员们一起参加生产劳动了。当时还没到农忙时节，基本就是头晌出山劳动，午后在家歇息。马庆禄家的两个娃娃都很好，嘴也甜，看到赵吉仁他们就叫知青哥哥，马春叶还把她家的红枣（秋天晒干保存下来的）给知青们吃。一来二去，马春叶就和知青们熟悉了。赵吉仁知道马春叶和马壮都不识字，就利用晚饭后的时间，教他姐弟俩识字认字，还把自己的钢笔借给马春叶学习写字。
　　马家沟大队两面是山，中间是一条泄洪沟，典型的两山夹一沟。因为马家沟的自然条件不好，耕地不多，土地贫瘠，乡亲勉强能解决温饱问题。起初，知青们只听说马家沟很穷，但穷到什么程度，谁也不知道。通过到老乡家去吃派饭，知青们才真正了解了乡亲们的生活状况，乡亲们的生活简直是太苦了。
　　几天后，轮到赵吉仁他们四人在马庆禄家吃派饭，那天的派饭是马庆禄的婆姨和马春叶端到赵吉仁他们居住的土窑里吃的，赵吉仁说过去一块吃就行，马庆禄的婆姨忙笑着说：＂哦家窑里乱得很，也坐不下这么多人，给你们把饭端过来，也不麻烦。＂
　　那天吃过午饭，赵吉仁他们把碗筷送到了马庆禄家居住的土窑，马庆禄一家正在吃午饭，除了马庆禄的父亲吃的是玉米面团子，马庆禄一家四口吃的都是菜团子，饭桌上就半小碟咸菜。刚才杨明忠还嫌玉米面团子不好吃，还说炖菜没滋味，当他看到马庆禄一家的伙食时，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滋味。那天晚饭后，赵吉仁他们四名知青把从北京带来的一点饼干糖果和两听午餐肉罐头（猪午餐肉，当时就这样叫）送到了马庆禄居住的土窑，说东西不多，给老人吃吧。看着知青们送来的稀罕东西，马庆禄的婆姨很是过意不去，还一个劲说：＂这么好的东西，哦（我）们咋能吃这？＂
　　一个半月后，队部院子里那两孔土窑里搭建了土炕和灶台，马队长给知青们买来了锅碗瓢盆等一应生活用品，等土炕烧干了，知青们就都搬到了队部大院，他们总算结束了吃派饭的日子。
　　因为有了那一个半月的朝夕相处，赵吉仁他们从心里感激马庆禄一家，特别是马春叶的善良和美丽，给赵吉仁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他从心里喜欢这个淳朴单纯的陕北女子，就像喜欢自己的妹妹一样。赵吉仁他们虽然不在马庆禄家借住了，每天晚饭后，马春叶和马壮还是到队部来找赵吉仁学习识字，赵吉仁还是像以前一样，很认真很热情地教他们学习识字写字，还给他们讲北京的生活状况，讲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在马春叶心里，赵吉仁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转眼就到了1975年的春天，二十一岁的马春叶越长越好看，简直就像画上的仙女，上门提亲的媒人走了一个又来一个，可马春叶总说自己年龄还小，她还不想相亲。看自己的女子总说不着急相亲，马庆禄两口子可着急，大队书记家的二女子和春叶同岁，人家马上就要过事举办婚礼了，可春叶还不去看对象。春叶的爷爷更着急，他说女子过了二十岁就该结婚了，都二十一岁了，咋能不相看对象？
　　当时在马家沟二队插队落户的知青已有一人当兵入伍，有一人被招聘到县里当了干部，还有三人招工当了工人。赵吉仁参加征兵体检时因色盲未能通过征兵体检，那年县里招聘干部，赵吉仁回北京探亲过年回来晚了两天，错过了机会。后来县煤矿招工，赵吉仁不愿去掏煤，他主动放弃了招工名额。就这样，各方面都很优秀的赵吉仁还没能离开马家沟，他虽已入党，也被选为队里的副队长，可他的心里还是很失落，他很想能早一天离开这个穷地方。
　　善良漂亮的马春叶发自内心喜欢高大英俊的赵吉仁，她也向赵吉仁暗示过自己对他的爱恋，可赵吉仁就像个木头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虽然对马春叶也很关爱，也很热情，但就是不说感情方面的事情。说句实话，马春叶那么漂亮的女子，赵吉仁怎会不动心？只是他内心很矛盾，因为他还没有扎根陕北农村的打算。
　　因为两个人经常在一起，再加上马春叶一次次拒绝相看对象，不光是村里有了传言，都说马春叶和北京知青谈恋爱了，就连马春叶的父母也觉得春叶不正常，也怀疑春叶和赵吉仁相好了。
　　那年春节前，赵吉仁回北京探亲的前一天，马庆禄给赵吉仁送去了几斤红枣和一点小米，他直截了当问赵吉仁：＂吉仁，你和春叶到底是咋回事嘛？你俩要是能成，哦不反对，你要是没这个意思，就不要和春叶交往了，这样要惹人笑话哩。＂看赵吉仁吞吞吐吐的，马庆禄心里有数了，他知道这是自己家女子一头热。
　　赵吉仁回北京以后，马庆禄两口子就逼着春叶去相看对象，春叶还是不同意相看对象，这下她妈可真生气了，指着马春叶的鼻子骂：＂你个死女子，你都多大了还不相看对象，哦实话告诉你，人家吉仁根本就不打算在农村结婚，你还是早点死了这个心吧。＂
　　赵吉仁从北京探亲回来后，就开始冷淡马春叶，马春叶心里很难受，可她就是不去相看对象。看着面容憔悴的春叶，赵吉仁心里很难受，六年多的朝夕相处，他们的感情已经很深厚，只是他父母坚决不允许他在陕北农村结婚，面对这么漂亮这么勤劳善良的女子，赵吉仁却不敢去爱，他内心的痛苦别人无法理解。
　　之后的日子里，马春叶也相看了几个对象，可她一个也没看中，还有人给她介绍了一个在县城工作的后生，马春叶也没看上。为这，她妈愁得饭都吃不下。
　　1978年，也就是恢复高考的第二年，赵吉仁考上了河北省的一所大学。离开马家沟的头一天傍晚，马春叶来到了知青点，她给赵吉仁送来了十多个煮鸡蛋。看到了自己心爱的春叶，一向坚强的赵吉仁流泪了，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上前紧紧抱住了马春叶。马春叶没有反抗，任凭泪水肆意流淌。那晚，他俩不光有了第一次拥抱，还有了不该发生的事情。
　　临分别时，马春叶哽咽着说：＂吉仁哥，你走吧，你走后哦就找个男人嫁了……＂赵吉仁无言以对，他撸下自己手腕上的那块上海牌手表，戴在马春叶的手腕上说：＂春叶，留个纪念，看到这块表，就当看到了我。这辈子咱俩有缘无份……＂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赵吉仁就匆匆离开了马家沟，除了自己换洗的衣服，他什么都没带。回到北京，赵吉仁跟他妈说了要娶马春叶的想法，结果被他妈狠狠骂了一顿。
　　就这样，马春叶在赵吉仁的记忆里渐渐淡去了。赵吉仁大学毕业后回到了北京，1998年下岗，2003年创办了自己的石化产品经销处，后来扩展成了石化产品销售公司，成了身价不菲的大老板。他的事业有成，可他的感情却很失败，年近七旬，却还孤身一人，他一直没结婚。
　　2021年5月4日，他接到了一个陌生女人打来的电话，那人开口就问：＂您是曾在陕北马家沟插队的赵吉仁吗？您认识马春叶吗？我这里有您一块上海手表。＂
　　冷不丁听到了带有陕北口音的普通话，赵吉仁以为遇到了骗子，可仔细一想，对方说得都对，他决定和这个人见一面。
　　刚看到那位女士时，赵吉仁眼睛都直了，这人咋这么面熟呢？一定是在哪见过。那人自我介绍：＂我叫王小小，四十三岁，在北京一家家政公司做保洁员，你看一下，这块手表是不是您的？＂
　　赵吉仁接过那块手表看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流出了眼泪，这块表肯定是他当年送给马春叶的那块手表，手表还很新，应该是没戴过。赵吉仁紧张地问：＂这块表怎么在你手里？你是谁？＂＂我是马春叶的女儿，这块表是我妈让我还给您的。＂那女子说完，把目光转到了一边。
　　短暂的沉默，赵吉仁问：＂你妈都说什么了？你妈现在在哪里？＂＂我妈就说把手表还给您，她没说旁的。我妈我爸都去世了……＂
　　听了王小小小的话，赵吉仁心如刀绞，泪流满面。
　　原来，就在赵吉仁离开马家沟的那年秋天，马春花嫁给了马家沟一队的王明喜，赵吉仁认识王明喜，王明喜比赵吉仁大好几岁，当时已被打入了光棍的行列。王明喜挺勤快的一个人，就是寡言少语太憨厚。王小小说她爸十年前因病去世了，她妈也在2017年春天因病去世了，她妈去世前把这块手表交给了她，说一定要交给北京的赵吉仁叔叔。她费了很大周折，才打听到赵吉仁。
　　赵吉仁收下了那块手表，留下了王小小的联系方式和住址，原本想请她吃顿饭，王小小说她还有事，就匆匆走了。
　　王小小走后，赵吉仁的司机说：＂老板，刚才那女士长得和您很像，您和她可能是一个时辰出生的。＂听了司机的话，赵吉仁恍然大悟，看着眼熟，能不眼熟吗？王小小不光长得像他赵吉仁，还像马春叶。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言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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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以来，赵吉仁心里很难受也很乱，真的是寝食难安，他虽去王小小打工的地方看望过她几次，可他不知该怎样开口跟她说这个事情，他不想影响到王小小的正常生活。赵吉仁试图先给王小小一点经济上的资助，让她安排好家人的生活，可王小小说啥也不要，还说以后不要去找她，以免影响她的工作。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这件事就像压在赵吉仁心里的一块石头，他不知该怎么办好，这事不能总这么拖下去吧？可他又鼓不起勇气跟王小小挑明这个事情，他该怎么办啊？（为了保护当事人隐私，文中人物用了化名）
　　作者：草根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