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海杂谈浅谈小说在文学世界中的江湖地位

　　今日读一文章，见作者将小说列为文学之首。不仅顿感诧异，小说真有那么高大吗？就我看来小说不仅不是第一，甚至可能垫底。
　　众所周知，小说与诗歌、散文、戏剧，并称＂四大文学体裁＂。
　　＂小说＂一词最早出现于《庄子·外物》。庄子认为小说是＂琐屑之言，非道术所在＂＂＂浅识小道＂。也就说小说是琐屑浅薄的言论与小道理之意，这也正是小说之为小说的本来含义。班固《汉书．艺文志》将小说家列为十家之后，其下的定义为：＂小说家者流，盖出于稗官，街谈巷语，道听途说者之所造也。＂
　　此乃古人所见，也许有失偏颇。毕竟彼时小说还不是今时我们所识的文学形式。但是，无论如何把小说这一文学载体列在文学首位都是不严谨的。
　　话说如果把小说列在首位，那哲学经论该如何安排？史书游记又该作何处置？
　　我自认为，哲学经论类应该在第一位，如《道德经》、《易经》等。它们的特点是哲思渊博。是能够诠释宇宙之中一切事物的伟大思想。可谓包罗万象，是所有文化思想的源头，无论影响力还是文学功能和思想价值，都高于大于其它任何文学载体。
　　第二是史书游记类，如《史记》、《大唐西域记》等。它们的特点是详实可查。皆为先贤呕心沥血，是现实主义的高峰。记载着世间的真凭实据，触及范围虽小于哲学经论，但却是人们了解历史和自然的直接证据。
　　第三是诗词歌赋类，它们特点是敏慧鲜明。无疑，诗歌是人类语言文字的精华，具有非常独特的语言形式。
　　第四是散文戏曲类，特点是贴近生活。是人世的剪影，范围略小，但更有烟火味道，也更为通俗。
　　而小说应该是集各家之所常，特点是兼容性强，单项并不一定出彩，属于不偏科的三好学生，算不上佼佼者，但确实有实力。不过有实力并不决定江湖地位就高。
　　试猜想，假如没有哲学、史书、诗歌、散文等文学形式，小说还有什么？毫无疑问，如果剔除这些，小说就几乎没有灵魂，甚至骨架亦不存在。所以小说只能位居其后。
　　道理很简单，一个东西重不重要不在于它有多流行或者有多诱人，而是在于失去它之后的社会创伤有多大，想必肯定是创伤越大的越重要，必然地位也越高。
　　譬如，即便没有诗歌、散文、小说等，哲学、史书依然灿烂辉煌。但是如果没有哲学、史书的存在，诗歌必将逊色很多，同样散文也是，小说更不例外。
　　然而，即便没有小说存在，哲学、史记、诗歌、散文等照样会安然无恙。所以，就文学范畴来说，小说对其它文学体裁不构成威胁，但却离不开其它文学体裁的支撑。这也说明其地位不高，属于其它文学体裁的晚辈。笼统来说哲学和史记类可以并列第一，诗歌和戏曲类可以并列第二，小说只能往后排。
　　即便抛开哲学史书这些至高无上的文学载体，小说也不可能位居第一，只因它是一个综合体，固然也有包罗万象的实力，但并不是不可或缺的。至多与散文戏曲平起平坐，而诗歌自有其无法超越的高度。无论成就还是对社会的影响力，小说都远不及诗歌深远明朗。当然并不是小说不好，而是它不具备不可或缺的独特属性。就文学而言，所有的文字都是传递信息的，而小说所能传递的信息其它载体基本可以做到。小说只不过是系统地容纳了各家所长。恰似僧人的百纳衣，只比碎布多了些剪裁和穿针引线的手序。没有碎布百纳衣将不复存在，而没有百纳衣碎布依然是碎布。如是，小说家正如文学界的裁缝。
　　就文学载体来说，如果把小说比作一栋高楼，则诗歌、散文、戏曲就如同自然界里的金属土木，哲学史书就是基础。万丈高楼始于基，无论楼房有多么高端大气，都离不开这些必要元素。小说家可以比作是出色的工程设计师。我们不可否认小说的光辉成绩，但就必要性而言，小说似乎真的有之不多，无之不少。且看小说的定义——是以刻画人物形象为中心，通过完整的故事情节和环境描写来反映社会生活的文学体裁。这些诗歌类可以做到，散文类可以做到，戏曲也可以做到。如果把小说比作一顶华丽的王冠，则诗歌就是自然界中的宝石，散文戏曲类是各种精美装饰，哲学经论和史书游记则是其中的核心构架，而能把这些串联起来的金丝银线才是小说的独有价值。
　　必须肯定的是，就工程量和难易程度来说，小说是其它三大文学体裁不可比拟的存在，特别是长篇巨著。但就信息传递和思想解读等文学功能来说，小说并不一定比其它体裁出色。可想而知，一个什么都能容得下的器皿肯定也会装下很多垃圾。这也是小说自古以来让人诟病的主要原因。比如四大名著之一的《三国演义》，场面空前壮观，故事宏伟豪华，逻辑推理缜密，情节复杂交错。然而，小说终究是小说，大可以张冠李戴，小可以胡编乱造。以至于今人只知演义而不知史实者众多。
　　细思极恐，这和当下的抗日神剧有何不同？若干年后，我等儿孙是否会只知影视而不知真史呢？
　　扯远了。想必小说之所以冠之以＂小＂这就是根本吧。说白了就是太扯。
　　讲道理它比不过经论，写史实比不了史书，论语言鲜明怼不过诗歌，拼文辞洒脱又干不过散文。那它的优点到底在哪里呢？想必只有兼容性。然而，这既是小说的优点，也是它最致命的缺点。正可谓是——成也兼容，败也兼容。
　　单论四大文学载体，如果让小说垫底，咋一看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但如果把它放在第一位，总感觉会良心不安，毕竟小说的不良影响也是最大的。除了第一，其它位置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