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车,从远古而来
婴儿睡摇车
摇车,又叫揺床,类似于摇篮、摇篓,是旧时婴儿睡觉的一种工具。《元朝秘史》中:"帖木真九岁时……帖木仑在摇车中也。"明代《戒庵老人漫笔》中也记裁:"古人制小儿睡车,曰摇车,以儿揺即睡故也。""摇车"一词最早出现在战国初期,真正历史应该更早,是古人在社会实践中创造的一种使婴儿入睡的方法,具有一定的实用性与方便性。这也是世代相传下来的风俗,应该也算传统文化里的一部分。直到了20世纪90年代后,才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至于有人说,北方睡摇车是满清的首创与推广,更是不确切的。战国时期的文献就记载了摇车,证明中原地区当时就有摇车了;而满清从建后金算起,才不过400年的历史,把这睡摇车都说成是满清的"贡献",是对满清的高抬。当然,在满清统治时期,由于满人都睡摇车,无形地起到了一些推广作用,这一定是有的。
可到了现在,一下子把婴儿睡摇车否定的毫无是处,说是影响了孩子的发育、损害孩子的健康等等一大堆,像洪水猛兽般地被现代人抛弃了。难道古人制造的这摇车真是一无是处吗?说白了,一是现代科技与生活水平发展了,有替代摇车的工具了;二是人们清闲了,生育的孩子少了,可以有时间全身心地哺育了;三是人们开始崇拜侧睡,说仰卧使头颅变形,睡扁会影响孩子将来的聪明才智。把扁头、偏头都说成是摇车的"罪过",实在有些冤枉。各地有各地的习俗,睡摇车也不见得都把孩子睡成了那样,是看这个母亲对孩子是不是悉心呵护了。实在地说,婴儿睡摇车,还是有一定的好处的:一是把孩子绑紧,手脚不乱动,可以让孩子睡得安稳、踏实。二是摇车呈弓形状,方便摇孩子。可以一边摇摇车一边干活。三是孩子睡醒了,如果大人不在,也至多哭几声,可以避免到处攀爬引发的危险。总之,把睡摇车说成一无是处,实在不敢苟同。
摇车的做法并不复杂。用两根向上弯曲度相同的木条做两条竖边框,中间用三四根横木条开榫卯相连,整个框架不用一根钉子。然后在上面用粗麻绳将拣来的硬谷秆一根一根排密扎紧,再铺一块二尺多长、一尺来宽的席片,加些小褥子之类,这摇车便可以使用了。但这做摇车的木头,不是什么木料都能做的。一是要开花结果的;二是要质地坚硬的;三是要能辟邪的。这样桃木就成了首选,枣木次之。做这摇车时,必须是生下第一个男孩才能做,生下其他孩子是不能做的。摇车一般是不借着用的,家家都有,代代相传。倘若生不下男孩时,才去借别人家的摇车用用,想换个摇车,使下一胎生男孩。这很好理解,在生产力低下的时代,男孩是生产的主力军,也是社会的主导,男孩比女孩相对重要多了。当然这是封建陋习,不过是表达人们简单淳朴的愿望而已。
孩子是过了满月才能睡摇车的,直至三四岁。满月以前孩子太小,摇车摇起来有风,又需要悉心照顾,是不便睡摇车的。孩子睡摇车前,一般会抓来一只老猫,先把猫放在摇车上摇摇,使孩子将来像猫一样肯睡。满月时,孩子睡在摇车上,祝贺的亲人围成一圈,将红线穿着的"保命锁"(银制)或铜钱做的小锁,挂在孩子的脖子上。然后再把黄澄澄的油糕也围上,算是孩子入睡摇车的仪式了。
这绑孩子睡摇车也是有技术和要求的。不可太紧,也不可太松。太紧孩子不舒服;太松孩子稍一动弹便蹬开了。绑孩子时,把小被单(土话叫"菜谱"或"袈子")左右相掩把孩子裹好,然后用两根红腰带(两根红腰带衔接处,用红布缝好。这两根红腰带是结婚时孩子的母亲当天系过的,娘家和婆娘各一根,叫娘腰带)左一回右一回摆顺拉紧。红腰带的走线是用"之"字形,不可用"X"形,这是绑孩子中的大忌。最后把腰带头折压好,再盖个小被子,孩子便可以安然入睡了。
绑孩子时,一般是孩子也睡意朦胧了。母亲哼着催眠曲,边摇边绑,小心翼翼。有时小孩子也跟着大人哼几声,一会便睡着了。最后大人便把身边辟邪的牛蹄子也垫到摇车前部底下,让摇车仰起些。要不就会头低脚高,孩子会不舒服的。
孩子晚上不睡摇车,只白天睡。不睡摇车时,也要把枕头顺着摇车方向放上,就是晚上往地下放时,也要把枕头绑上,不能空摇车放着,更不能空摇。往脚地下放时,千万不能放反了,摇车的两只脚必须靠墙站着。
摇摇车和拉风箱一样,也是村里孩子的必修课。特别是家里大姐大,更是"义不容辞"的责任,肩负着与母亲一样照顾孩子的使命。摇车便是她们实习的工具,也是她们以后为人母的演习。她们同天下所有的女同胞一样,承担着人类的繁衍生息,是永远值得我们尊敬和爱戴的。
摇车渐渐离我们远去了,而有关摇车的故事,将会永远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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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摇车歌
摇车摇、睡宝宝,
宝宝睡觉妈妈摇,
妈妈坐在炕头上,
炕头卧只小白猫。
摇车摇、睡宝宝,
宝宝睡觉妈妈摇,
妈妈摇到院里去,
院里狗儿汪汪叫。
摇车摇、睡宝宝,
宝宝睡觉妈妈遥,
妈妈遥到河边去,
蝌蚪游进水草草。
摇车摇、睡宝宝
宝宝睡觉妈妈遥
妈妈遥到山头去,
山头落只花巧巧。
摇车摇、睡宝宝,
宝宝睡觉妈妈遥,
妈妈遥到北京去,
高楼下面车车跑。
摇车摇、睡宝宝,
宝宝睡觉妈妈遥,
妈妈遥到天上去,
摘颗星星给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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