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老母亲看病

　　老母亲年纪大了，近来一直感觉身体不舒服，尤其是这段时间心脏常常作痛，很难受。时不时地得吃几粒速效救心丸。母亲担心自己得了什么大病，我们做儿子的知道她的想法，想住院好好检查和治疗一下，做晚辈的也想满足母亲的心愿，一切都随她意。
　　医院住了十几天，初步诊断：急性冠脉综合征；最后确诊：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冠心病）。主治医生认为母亲病情比较严重，需做进一步检查。
　　冠心病是心脏冠状动脉血管狭窄或者堵塞所导致的常见的、严重的心血管疾病。医生介绍说目前除了基本的药物治疗以外，进行血管重建治疗是当今最有效地缓解患者心绞痛、延长寿命、挽救生命最重要的治疗方法。
　　既然医生有这方面的提示，我们也侧面了解了一下治疗程序，血管重建治疗就是介入支架治疗和外科手术搭桥治疗，做这类手术首先要做冠状动脉造影，要通过造影检测血管的狭窄程度，视冠状动脉病变情况综合判断决定是否需要支架这种介入性治疗。
　　这几天医院方面反复向我们灌输为降低严重或致死性心脏事件的风险，必须要做冠状动脉造影，心脏支架手术是首选。
　　医生的意见是不可拒绝的，做就做吧，关键是给老母亲做冠状动脉造影，须经皮穿刺股动脉，然后用导管将支架送至冠状动脉狭窄处，并且使其扩张，达到使闭塞的血管重新再通，老母亲年纪这么大了，身体能受得了吗？老人的血管相对比较脆弱，手术能顺利展开吗？
　　再之，围绕在母亲身边的医生护士张嘴闭嘴都是做支架，这难免让人联系到网络上常常调侃的医生做一个支架手术可以获得多少好处、回扣，老母亲是否非要做心脏支架手术？
　　这让我们很纠结。
　　我远在武汉工作的侄子闻讯来电话建议奶奶到武汉亚洲心脏病医院治疗。武汉亚心医院无论是医疗水平还是医院设备，在国内都是领先的，是否需要做支架，专家会视病情而定，他们处理疑难杂症还是有经验的。
　　小城医院病人太多，环境差，种种情况汇总，母亲决定还是去武汉看看吧。自从父亲离我们而去，做儿子和媳妇们的也渐渐地明白了一个道理：孝顺老人并让她能感受到你的真爱，有时候满足她心理上的要求比治疗躯体上的疾病更重要；而给她哪怕只是一点点内心想要的也远比你给她很多不想要的更有意义。
　　转武汉治疗，路途遥远，安全很重要，我把老太太的意思告诉省军区信阳干休所领导，所领导很重视，立马安排救护车，范科长亲随，医生陪护，同往武汉。
　　说实在，这一次老母亲犯病，信阳干休所确实帮了大忙，真应了所门口《尊老爱老、竭诚服务，不断推动军队老干部工作创新发展为推进强国兴军凝聚强大正能量》这块标语牌中的口号。住院，所救护车直接送到附近部队医院，干休所政委百忙之中抽时间前去探望，嘘寒问暖，这次，又长途护送，为此，老母亲笑了，关爱，它就在身边。
　　人老了，离不了人文关怀，这是干休所每个老年人都希望得到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领导的关爱对她们来说是一种愉悦，一种休养，一种至高的享受！
　　我的老母亲是幸福的，她健康长寿，儿孙绕膝，四世同堂，大家都非常孝顺。但毕竟快九十岁的人了，虽耳不聋、眼不花，如此高龄，身体总难免出现各种病状。近几年因心脑血管疾病多次住院治疗，每次发病都让我们家人担惊受怕，同时也忙的我们不可开交。她住院期间兄弟轮流照顾，送饭端茶。但付出更多的还是几位媳妇，也许只有她们照顾得最贴心、最周到。母亲也乐意让几个儿媳妇照顾和守护。
　　这次武汉转院，我夫人和我小弟还有我陪同前往，老母亲感到十分欣慰。
　　转院顺利，干休所的救护车安全到达武汉亚心医院，我的侄子已提前将相关手续办妥，老母亲顺利入住。
　　武汉亚洲心脏病医院官网介绍：他们是一家集医疗、教学、科研、预防、保健、康复为一体非营利性的大型心脏病三甲专科医院，年手术量连续十五年位居全国第二位，重点打造心血管等学科，医疗服务、管理、人才、仪器设备、都是一流的，患者入住会有宾至如归的优质就医体验。
　　进驻武汉亚心医院，医院都是走流程，CCU重症监护室，抽血化验，心电图……。然后医生约谈，反复强调老母亲年纪大了，又有心脏病，高血压，肿瘤，下一步治疗风险很大，需要签订知情同意书，让病人和家属了解手术相关内容，美其名曰这是保护病人和家属的知情权。
　　看到母亲按照医生的要求蜷缩在重症监护室检查床上的时候，当看到母亲由于担心害怕脸上微微苍白的时候，当看到各种检查器具捆绑在母亲身上导致母亲表情难受的时候，我感到心里好心酸和好心疼。
　　而最让我们担心、焦虑、紧张和不安的是即将开始的手术，唯恐出现自己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看着母亲的身影，我陷入了沉思，年近九旬的母亲是老人，而我们弟兄几个包括我们的媳妇年龄均已过六旬，甚至已经七十，按说同样也算是老人。
　　母亲在，家就在，我们现在宛如老人的拐杖时时陪伴照顾着年迈的她，而我们这一辈能向哪寻求一根给人一支撑的拐杖，支撑着我们走过未来的日子呢？
　　而真正让我们担忧的还是在我们失能失智后。经历了老母亲病情加重后让我认识到，我们的养老事宜，这不是单靠钱就能解决的问题。但家庭中只有一个独生子女我们又能获得多少养老资源？子女工作的繁忙使得他们在老年父母日常照料、生病照料等方面陷入力不从心＂的窘境。
　　于是乎:＂只生一个好，政府来养老＂，能做到位吗？
　　想着想着，我眼里又一次充盈着莫名地泪，这绝不仅仅是自噢。我们现在只有做母亲手中的拐杖，用无声的行动和默默地支撑，给老人以最真实的帮助，最贴心的抚慰。
　　11月1日早上9点当老母亲被小心翼翼地推进手术室，随着门轻轻地关上，我的心里酸酸的，我不敢想像他再被推出来时的样子。尽管老人家心态平和，分别和我们握手致意，我们顺祝她手术顺利、成功。
　　生命究竟有着多大的韧性，又能承受多大的重量呢？
　　手术室外大家没人再说话，煎熬的等待让空气在这一刻凝固，里面夹杂着多少焦急、忧虑、忐忑、不安、憧憬、希望。也只能在着沉寂的等待中向健康祝福……
　　任何一个生命，在健康活着的权利前是平等的，我没有理由不去尊重、敬畏、珍惜一个鲜活的生命。
　　也许只有走进医院，才能想到健康是多么重要。站在生命的悬崖边上的时候，才能忽然顿悟：生活的挫折、仕途的无望、人情的淡薄、人际的纠纷、一切的厄运乃至不得不忍受着屈辱，一的一切，都是何等的微不足道！有什么比活着更好呢？
　　大厅里有好几个电子屏，上面分别显示了每个病人的状态，入室，术前，结束等。护士也时不时地叫道＂请某某某家属过来＂。
　　我们坐在屏幕区域内的座椅上，焦急地等待着。尽管坐在椅子上也能看到播放时出来的大字，也能听到语音播放，但我们还是时不时地轮流去电子屏前去看小字显示的每个人的状态，看看她的状态是否出现变化。虽然总是白跑，却也觉得比坐着干等要强点。
　　总之，等待的时间段，我的心就一直是提着的，觉得呼吸都没有平时顺畅。头脑里也一直在想着，希望她手术成功，一切顺利。
　　手术中医生告诉我们，老太太血管非常脆弱，堵塞比较严重，准备分两步走，先做球囊扩张术，通过球囊扩张将药物球囊在病变的血管处进行短暂的扩张以后，迅速拿出，使药物球囊表面的药物，对阻塞的血管产生一定的作用，然后再支架置入，将支架放在病变血管位置进行扩张贴壁，永远保留在病变血管的位置。
　　但另一根血管病变钙化程度比较严重，现在不适于放支架，等这次手术后观察一段时间根据需要选择进一步的球囊扩术或者心脏搭桥。
　　焦急不安中度过了2个小时，门开了，我看到老母亲躺在医院的那种床上，一个女护士推着，我们赶紧上前探望。老太太平安无事躺在手术床上，笑容可掬，比较开心。
　　护士告知，一切都是按照前期预定方案进行，一处血管介入两个支架，一处使用药物球囊扩张，手术成功。
　　然后医生又把我们几个约到病人家属告知室，通过视频图像向我们讲解母亲心血管手术前后的比对情况，虽然手术成功，但人毕竟年纪大了，心血管脆弱，下一步还需要仔细观察，并配合药物治疗，以防出现后遗症。
　　看着母亲又重新回到病房，精神还好，我总算放下心来。
　　希望她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写于武汉亚心医院
　　2021年11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