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陕北插队时她制服了村里的那个二流子，乡亲们再也不受窝囊气

　　今天讲述的这段知青生活往事，故事的主人翁是一位身高一米六，体重五十公斤的弱女子。把她跟制服无赖联系在一起，似乎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可这个事情就真实地发生过，还是发生在知青下乡插队的陕北农村。
　　唐仪珍是六八届初中毕业，她是1969年1月19日在北京乘坐知青专列到达陕西省铜川市的。到达铜川后，在铜川睡了一夜，她又和几十名北京知青乘坐敞篷卡车到达延安地区，最后来到了张家洼大队，她和十一名北京知青被分派在张家洼三队，成了三队的社员。
　　陕北的腊月很寒冷，感觉比北京还要冷。唐仪珍他们十二名北京知青都是六八届初中毕业生，正好一半男生一半女生，他们被安置在生产队大院靠东边的那两孔土窑里。两孔窑洞里都黑乎乎的，墙壁好像被烟熏过，还有一股难闻的味道。土炕上没有炕席，散乱地铺着一些麦秸。好在窑里的土炕烧热乎了，窑里很暖和。男生们居住的那孔土窑里，灶台上的锅和锅盖都是新买的，灶台旁边的土台子上有两个陶瓷盆，盆里是碗筷刀具等生活用品。紧挨着土台子有一个大水瓮，还有两只水桶和一根扁担，这就是十二名知青的全部家当。
　　等知青们把行李都安置好，三队队长张玉柱笑着说：＂这里就是咱三队的知青点，以后你们吃住都在这，在男知青们居住的窑里做饭。这两天大家先到社员家里吃派饭，等把你们的口粮从公社领回来，我就安排一名女社员教你们做饭。＂
　　第一顿晚饭是在张队长家吃的，主食是玉米面馍，没有炒菜只有一碗咸菜，每人一碗菜汤。张队长家的那张炕桌不大，六名女知青勉强能坐下，男知青也学着张队长的样子，一手端碗一手拿着玉米面馍，有站着吃饭的，也有坐在炕拦石上的，还有圪蹴在脚地上的。
　　大家刚吃完饭，一个年轻后生突然闯进土窑，看了看知青们，然后问张队长：＂玉柱叔，你家招待北京知青，做甚好吃的，我还没吃饭哩。＂＂有甚好吃的？菜团子、糠团子，还有半碗咸菜。＂张队长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那人一歪头看到灶台上的荆条筐里有玉米面馍，走过去一手拿一个，一边吃一边往窑外走，嘴里还嘟囔着：＂这明明是玉米面馍嘛，哪是康团子呀。＂
　　看那人走远了，张队长对知青们说：这人叫刘二蛋，是个二流子，好吃懒做，还净欺负人，乡亲们都受他的气，你们以后可不敢招惹他，尽量离他远点。＂
　　这个刘二蛋大号叫刘立秋，他哥叫刘立春，二蛋是他的小名。刘二蛋的父亲去世早，他从小就专横跋扈，他母亲和他哥都管不住他。因为懒惰不务正业，到了二十五六岁还打着光棍。破罐子破摔的刘二蛋经常在村子里惹事生非打架斗殴，大队民兵绑过他两次，还送到公社一次，可这个人死猪不怕开水烫，照样横行乡里，专拣老实的人欺负。
　　第二天吃派饭时，张队长把十二名知青分成了三组，两名男生和两名女生一组，分组的目的就是考虑到有的社员家土窑里空间小，一下子容不下十几个人。还有的社员家人口少，做饭的锅也小，蒸一锅馍不够十几个人吃。
　　到了第三天上午，张队长就把知青们的口粮领了回来，他亲自教知青们学习推磨磨面，让他婆姨教知青们蒸馍（玉米面加高粱面）熬粥，只几天的功夫，知青们就学会了自己做饭。
　　知青们来到张家洼插队落户的第五天中午，大家正要吃午饭，刘二蛋突然闯进了男知青居住的窑洞，皮笑肉不笑地说：＂还是北京知青的生活好，哦家天天吃糠团子，你们吃的是玉米馍，真香。＂刘二蛋说完，一手拿了一个玉米面馍，一边吃一边往窑外走。
　　正准备吃饭的唐仪珍很生气，她起身就要去撵刘二蛋，被两名女知青给拉住了。一名叫赵玉秀的女知青说：＂忍了吧，张队长都说不让咱们招惹他，他就是个二流子无赖，咱犯不上跟他真生气。＂＂下不为例，以后他再来抢吃的，我非教训他不可。＂唐仪珍非常气愤，她最看不惯这种事情。
　　知青们刚刚大致熟悉了张家洼周边的环境，刚刚学会了挑水打柴，还没参加过生产劳动，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十二名知青一人掏出两块钱，张队长领着几名知青到集市上买了十斤猪肉，买了一点羊肉，还买了一些调料和几棵白菜几十斤萝卜，有钱没钱，也要过年，知青们也得备年货啊。
　　腊月二十七那天，知青们把十几斤麦子推成了面粉，要过年了，怎么也得蒸一锅白面馒头吃两顿饺子吧。张队长看知青们没买多少白菜，就把他家储存的白菜和大葱给知青们送来了一些，还给知青们端来半盆酸菜和咸菜。社员们看知青都是一些十几岁的娃娃，大家从心里心疼北京来的知青，谁家有些好吃的，都想着给知青们送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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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二十九中午，知青们刚蒸出一锅白面馒头，刘二蛋又来了，看着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刘二蛋上前就摸了两个白馍，用嘴吹着烫手的白面馍，龇牙咧嘴地就往外走。唐仪珍放下手里的水瓢，追出了土窑，大声骂道：＂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要不要脸，咋能抢人家的东西？你是强盗还是土匪？＂＂你说是啥就是啥，你说哦不要脸就不要脸，白馍就是比康团子好吃。＂刘二蛋不气也不恼，嬉皮笑脸也不知道个难看。
　　这下唐仪珍可真生气了，她挣脱赵玉秀拉她的手，一个箭步冲上去，只见她一个弹跳，抬脚踢向刘二蛋手中的白馍。刘二蛋啊呀一声，手中的一个白面馍瞬间飞了出去。唐仪珍又飞起一脚，另一个白面馍也飞了出去。刘二蛋蹲在地上，搓弄着双手，啊呀哎哟叫个不停。
　　刘二蛋叫唤了几声，看唐仪珍站在一边没吱声，他站起来就去捡地上的白面馍，唐仪珍一个垫步，飞起一脚，地上那个白面馍又飞向空中，落在了土窑顶上。刘二蛋慌忙捡起院门口的另一个白馍，一边跑一边回头说：＂你等着，我跟你没完。＂
　　等刘二蛋跑远了，唐仪珍才和赵玉秀和另一名男知青走进土窑，看唐仪珍招惹了刘二蛋，知青们不免有些担心，大家都怕刘二蛋回来找麻烦。唐仪珍笑了笑说：＂不用怕，他再敢来，我就不客气了。对这号人，不能心慈手软，就得让他吃点苦头，不然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一直到了来年的春耕春播季节，刘二蛋再也没到知青点来过，他在路上遇到知青，也会躲着走。到了这个时候，知青们才觉得唐仪珍有点不寻常，一个瘦弱的女子，她竟然不怕连张队长都惧怕的刘二蛋。
　　刘二蛋虽然不到知青点来抢吃的了，可他还是到社员家里强要强拿，谁家的母鸡下蛋了，只要他听到母鸡咯哒、咯哒的叫声，这个鸡蛋就是刘二蛋的了。社员家菜园子里栽种的茄子辣椒，刘二蛋就像摘自己家的一样，谁也不敢阻止他。谁要是阻止他，他就到谁家放赖，坐在人家窑里不走，连吃加喝，横竖不讲理。社员最怕的就是刘二蛋这一招，大家更不敢招惹他了。
　　秋收结束后队里分粮时，因为刘二蛋从不参加生产劳动，只他母亲一个人挣妇女工，所以他家分的粮不如别人家多。刘二蛋看分给他家的粮食少，就到场院跟张队长闹，还拿了布袋装生产队的粮食。张队长制止他，他竟用脑袋顶张队长。
　　站在张队长身边的唐仪珍实在看不下去了，她扔下手里的木锨，来到刘二蛋身边，夺下刘二蛋手里的布袋，把他装的半袋子玉米倒在粮堆上，说：＂这么大的人了，真的就不要脸皮了？＂这下刘二蛋还来脾气了，他挥拳就打唐仪珍，唐仪珍往旁边一闪，伸手握住刘二蛋的手腕，轻轻往前一拉，刘二蛋一个狗吃屎，一头栽在地上。刘二蛋还不甘心，他爬起来又打唐仪珍，唐仪珍一个漂亮的后空翻，稳稳地站在了一边。刘二蛋还是不死心，他扑上来又用脑袋顶唐仪珍，唐仪珍一个顺手牵羊，刘二蛋又重重地趴在了地上。唐仪珍上前一脚踏在刘二蛋后背上，大声说：＂今天我饶你一次，今后再敢欺负乡亲们，再无理取闹，我就让你在炕上躺一辈子。＂唐仪珍说完，并没看到她用力气，只听刘二蛋嗷嗷大叫着求饶。
　　在场院分粮的社员们都看呆了，一起来插队的知青们也都看呆了，没想到一个弱女子，竟像武侠小说里的武林高手一般，真的令人大开眼界。唐仪珍弯腰把刘二蛋拽起来，她索性又是几个漂亮的前空翻和后空翻，还腾挪跳跃亮了一手拳脚，那鹞子翻身、鲤鱼打挺两个动作特漂亮，不光是刘二蛋看花了眼，在场的社员们也都惊呆了。
　　看唐仪珍不再搭理他，刘二蛋悄悄躲到一边，一瘸一拐灰溜溜地逃走了。
　　事后，唐仪珍才跟知青们说出了自己曾经跟她外公练功的详情。唐仪珍的外公和舅舅都会武功，是祖传的武功，唐仪珍五岁就跟她外公学武，后来又跟她的舅舅练功，学了很多真本事，只是她外公一再叮嘱她，练武是为了健身防身，抱打不平，万不得已不可使用武功，更不要为非作歹。唐仪珍的大舅还在公安总队做过教官，她外公年轻时也在镖局做过镖师。
　　自那以后，刘二蛋再也没欺负过乡亲们，乡亲们再也不受刘二蛋的窝囊气了。有一次在路上遇到了唐仪珍，他还厚着脸皮说：＂知青妹子，你能不能教我武术？＂＂只要你以后好好参加生产劳动，不再欺负人，只要你学好了，我可以考虑教你学武术。＂唐仪珍这是第一次和刘二蛋交谈。
　　之后的日子里，刘二蛋真的和社员们一样天天出山劳动了，干农活还挺卖力气，手上磨起水泡也不叫苦，他参加劳动的第二个月，队里就给他记十分工了。
　　1975年秋天，唐仪珍回北京顶替了她母亲的工作，她的户口迁回了北京。就在唐仪珍准备返京的前几天，邻村的一个寡妇看上了刘二蛋，张队长正在为刘二蛋说媒。
　　2008年秋天，退休后的唐仪珍和赵玉秀到张家洼看望张队长和乡亲们，刘二蛋看到唐仪珍时，啥也没说就给唐仪珍鞠了一躬。唐仪珍和赵玉秀离开张家洼时，刘二蛋和他婆姨给唐仪珍送了半袋子红枣和十多斤芝麻，也给赵玉秀送了红枣和芝麻。
　　时隔这么多年，每当说起在陕北插队落户的那段生活经历，唐仪珍说她永远忘不了张队长和乡亲们的关心和照顾，永远忘不了第二故乡的乡亲们，她也忘不了张家洼还有一个刘二蛋（刘立秋）。
　　作者：草根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