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情感故事他说他能娶上漂亮的陕北婆姨，真的是因祸得福

　　作为一名北京老知青，曹德军曾在陕北插队落户生活了十多年，后来招工去了县城工作，总算跳出了农门。时隔几十年，每当说起在陕北插队落户的那段生活经历，曹德军老师的眼睛就放光，他说记忆最深刻的就是那次到老乡家里听房闹洞房被狗咬伤的事情。
　　曹德军是六八届初中毕业，他是1969年1月下旬到达陕北延安地区插队落户的，一同去陕北冯家沟大队插队的十五名北京知青，有十二名是曹德军的同班同学，另两名知青是清华附中的学生，他们都是北京海淀区的。
　　资料图片来源网络
　　冯家沟大队地处延安的东北方向，距离延安不到二百公里，那里沟壑纵横，丘陵连绵，土地贫瘠，当时冯家沟大队社员们的生活状况属于中等偏下的水平，一年生产收获的粮食，勉强能解决温饱问题。冯家沟大队共三个生产小队，曹德军他们十五名北京知青被分派在了第三生产小队。
　　曹德军他们到达冯家沟大队的第三天，吃住的地方刚安排好，三队的陈队长就来告诉知青们，说大队冯书记家的二小子后天（腊月十六）过事娶媳妇，旁的生产队的知青都去喝喜酒，他建议曹德军他们也去给冯书记捧个场，毕竟人家是冯家沟大队的最高领导。
　　老话说入乡随俗，既然赶上了大队书记家办喜事，去捧个场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曹德军他们商议了一下，大家都同意腊月十六那天去大队书记家喝喜酒，初来乍到，也沾沾喜气。
　　腊月十六那天，天气虽然有点冷，但比前两天好了很多，久违的太阳终于露出了她那张美丽的大笑脸，风和日丽，艳阳高照，气温一下子回升了好几度。乡亲们都说：冯书记家的二小子真有福气，腊月天娶媳妇碰上了这样的大日头（太阳），以后的日子一准红火哩。
　　快吃中午饭的时候，曹德军他们十五名北京知青来到了冯书记家，冯书记家的大院子里摆满了桌子凳子，几乎是座无虚席。曹德军他们一人掏了两块钱的礼金，刚交给负责收礼金的陈队长，大队会计还没写完礼单，曹德军他们就被冯书记让进了一孔宽敞的窑洞里。在冯书记眼中，北京知青是毛主席身边来的人，是贵客，他们来喝喜酒，这是给他添光增彩哩。贵客咋能坐在院子里？窑里才是待贵客的地方嘛。
　　那顿酒席很丰盛，八大碗外加四个果碟（八碗菜、四个装有桃酥或年糕的小碟），鸡鱼蛋肉应有尽有，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能有这么丰盛的酒席，也真的是难为冯书记了。
　　吃罢午饭，曹德军他们从窑里出来，和冯书记打过告别，冯书记一直把他们送到院门外，还热情地邀请大家经常来串门。
　　那天傍晚，知青们刚吃罢晚饭，队里的两个年轻后生来到队部（男知青临时居住的地方），问曹德军他们去不去大队书记家闹洞房？说他家有在县里买来的纸烟（烟卷）和糖块，去闹一下，都能得到纸烟和糖，等到晚上，还可以去听房（听新婚夫妻的谈话或说笑），热闹得很。曹德军借故天气太冷，婉拒了那两位后生的邀请。
　　其实，对于闹洞房和听房这样的事情，曹德军他们并不太清楚是咋回事，再加上听不太懂陕北方言，他们才没去闹洞房。可当时曹德军他们都是十六七岁的年轻人，正值青春期，对于这样的事情也感到好奇，虽然没去闹洞房，可他们也一直在设想闹洞房的情景，是不是也和北京闹洞房讨喜烟喜糖的情景大致相同？
　　转眼到了1974年春天，曹德军他们来到冯家沟大队已经五年了，经过五年的劳动锻炼，知青们的身体都强壮了，不光是学会了干各种农活，也适应了陕北的生活习惯，大家基本都能听懂陕北方言，也都会说一些方言。曹德军他们最明显的变化，就是肤色的变化，跟刚来陕北时真的是判若两人了。曹德军诙谐风趣地说：＂再过两年，咱们就和非洲朋友没什么区别了。＂
　　那年初夏，三队社员冯继明家的大小子娶媳妇，曹德军他们十一名（当时已有四名知青离开了冯家沟大队，一人当兵入伍，一人招干，两人招工）北京知青都去冯继明家随礼喝喜酒了。冯继明为人厚道，善良热情，社员们没有不夸奖他的。冯继明家大小子和曹德军同岁，也很淳朴善良，他和知青们都是好朋友，好朋友结婚，知青们怎能不去喝喜酒。
　　那天吃过晚饭，曹德军他们六名男知青都去闹洞房。在陕北生活了五年多，曹德军他们也大致了解了陕北的风土人情，谁家结婚办喜事，他们经常去闹洞房听房。有时还跟比较熟悉的婆姨们说粗鲁话开玩笑，他们也变得世俗了。用曹德军的话说，这叫入乡随俗。
　　曹德军他们闹洞房比较文明，开几句玩笑讨一块喜糖就点到为止，不像当地后生又打又闹，拿不上桌面的粗鲁话也乱说一气，有时弄的新娘子都哭水抹泪的。闹完洞房，新娘子和新女婿吃过疙瘩汤，也就到了歇息的时间了。
　　等新房（土窑）里的灯熄灭了，曹德军他们几名男知青和几名队里的年轻社员就悄悄来到新房的窗根下偷听新媳妇和新女婿拉呱说话，他们圪蹴在那听了老半天，也没听到新媳妇和新女婿说一句话，曹德军的腿蹲麻了，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想去院子西南角的茅房小解。刚往前走了几步，突然从仓窑（堆放杂物的土窑）里窜出一条半大的黑狗，那条狗呜呜叫了两声，猛然挣脱绳子（拴狗的绳子）扑向了曹德军。只听曹德军哎哟一声，蹲在了地上。
　　看曹德军被狗咬了，一位年轻后生赶忙去敲冯继明两口子的房门。很快，冯继明披着衣服打开了房门，从窑里走了出来，听说有人被狗咬了，他很惊讶：＂狗在仓窑里拴着哩，咋还跑出来咬人呀？＂
　　邢仪老师知青油画作品
　　大家扶着曹德军走进冯继明老口子居住的土窑，冯继明的婆姨点上油灯一看，只见曹德军腿肚子上正流血，能明显看到两个黄豆粒大小的伤口。
　　这下冯继明可吓坏了，他在一个荆条筐里摸出剪刀，就跑出了土窑。大家以为冯继明要去杀狗呢，也都跟着跑了出来。只见冯继明跑进仓窑，一会功夫就跑了出来，原来他去剪了一把狗毛。
　　回到居住的土窑里，冯继明把狗毛放在一个饭碗里，拿火柴把狗毛点着，等狗毛烧成了灰烬，他端着碗来到曹德军跟前，把碗里的灰烬按在了曹德军的伤口上，一边按一边说：＂烧狗毛的灰按在伤口上，伤口愈合的得快，不会发炎。＂
　　把碗里的灰烬都按在了伤口上，冯继明让他婆姨找了一块干净的布条，缠住了曹德军的伤口。包扎完伤口，冯继明让他婆姨用醋煎了一个鸡蛋，硬是让曹德军吃下，说是预防伤口感染。吃完醋鸡蛋，曹德军被知青们搀扶着一瘸一拐地回到了知青点。
　　三天后，曹德军受伤的腿肚子又红又肿，红得有些发黑，伤口还流血水，又痛又痒。看实在是太难受了，曹德军跟陈队长请了假，他一个人一瘸一拐去了公社卫生院。
　　大队书记听说冯继明家的狗咬伤了北京知青，先给曹德军送去了二十个鸡蛋，还有几斤小米。后来看曹德军去了公社卫生院，他就找到冯继明说：＂继明，你家的狗咬伤了人家北京知青，你咋还跟没事人一样？人家都去公社卫生院了，你好赖也去看看嘛。这个事情要是让上级知青办知道了，可就麻烦了，弄不好会说你破坏知青下乡运动，要坐牢哩。＂
　　这下冯继明还真吓坏了，他害怕不是怕上级说他破坏知青上山下乡运动，他是担心曹德军有个好歹，怕人家娃娃受苦。冯继明赶紧跟他婆姨要了五块钱，和他家女子冯小小连走带跑去了公社卫生院。
　　公社卫生院的医生说曹德军的伤口感染化脓了，医生为曹德军处置了伤口，开了消炎的口服药，要求曹德军按时服药，尽量少活动，两天到卫生院来换一次药（清洗处置伤口，上药）。那天的药费和处置费一共花了一块一毛钱，曹德军本不想让冯继明去交药费，可他一个人争不过冯继明父女俩，只好让冯小小去交了药费。
　　回来的路上，冯小小一直搀扶着曹德军，还一个劲问曹德军疼不疼，弄得曹德军很不自然，毕竟冯小小也是一个二十一岁的漂亮女子了。回到家，冯小小又给曹德军送去了二十个鸡蛋，还在那陪着曹德军说话啦呱（其他知青都出山劳动去了）。两天后去公社卫生院换药，冯小小没让他爸和他哥去，她说自己能行。冯小小借了队里的架子车，拉着曹德军去了公社卫生院，看着冯小小汗津津的面孔，曹德军心里很难受，他很想下车步行，可冯小小说啥也不让。
　　就在曹德军在家养伤的那两天，冯家沟得到了两个招工的名额，曹德军因为腿上有伤，错过了那次招工的机会，他难受了好几天。冯小小就宽慰他：＂德军哥，不要难受，下次还有机会嘛。都怪哦（我）妈没把狗拴好，让你受苦了。＂听了冯小小的话，曹德军心里很温暖，他突然对冯小小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在公社卫生院换了四次药，口服了八九天的消炎药（抗生素），曹德军的伤口基本痊愈了，伤口还有一点点红肿，他就出山劳动了。经过几天的接触了解，曹德军发自内心喜欢上了冯小小，他也看出冯小小对他有好感。一次他把自己备用的牙膏牙刷送给了冯小小，冯小小红着脸问他：＂德军哥，你这是啥意思嘛？＂曹小军吭哧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1975年夏天，曹德军又送给了冯小小一个茶缸，冯小小又红着脸对曹德军说：＂德军哥，这个茶缸哦不能要，哦二妈给哦介绍了一个对象，说过两天让我哦去相看相看。＂听了这话，曹德军手里的茶缸突然掉在了地上，砸在了他自己的脚上。曹德军弯腰捡起茶缸，红着脸说：＂那个后生长得比我好看吗？＂
　　冯小小明白了曹德军的意思，她伸手接过曹德军手里的茶缸，仰起她那俊美的脸庞看着曹德军说：＂德军哥，哦（我）收下你的茶缸，你会一辈子对哦好吗？＂＂会的，我保证一辈子对你好。＂曹德军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没多久，曹德军脚上穿上了一双新布鞋，那是冯小小给他做的。
　　那年年末，曹德军回北京探亲过年，他把跟冯小小恋爱的事情告诉了他妈，他妈当即就翻脸了，说绝对不允许他在农村找对象，他的父亲也是坚决反对。曹德军却撒谎说：＂妈，这事已经没有退路了，冯小小怀孕了。＂听了曹德军的话，他妈呜呜痛哭，哭够了，狠狠在曹德军的腮帮子上拧了一把，生气地说：＂没出息的东西，你可给爸妈出了个大难题。＂
　　第二年阴历的二月初二，曹德军娶了冯小小，曹德军的父母虽然没去陕北主持儿子的婚礼，他们也为儿子和儿媳送上了祝福，把准备给曹德军买手表的钱给了曹德军，还为冯小小寄来了时尚衣裳、羊毛围巾和布票粮票。大队书记为曹德军随了礼，还批准他住在知青点那孔最宽敞的窑洞里。
　　闹洞房被狗咬伤， 曹德军因祸得福，他娶了漂亮的冯小小，成了冯继明家的女婿。对于曹德军和冯小小的结合，知青们虽然都不看好，可曹德军他两口子却生活得很幸福。
　　到了2013年春天，曹德军退休后，他才带着漂亮的陕北婆姨回到了北京，和他的女儿女婿一起生活，曹德军的女儿博士毕业后在北京某高校当了大学教师，他的女婿也是大学老师。他的外孙子还不到两周岁，正好需要他夫妻俩的照顾。
　　邢仪老师知青油画作品
　　时隔这么多年，曹德军对下乡插队时被狗咬的事情还记忆犹新，他说陕北老乡的淳朴和善良真的令人感动，他能娶上漂亮的陕北婆姨，真的是因祸得福，是他的福气。
　　作者：草根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