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脸的巴掌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摘自 卞之琳《断章》
　　最近受人之托接到一份挺为难的任务：老家邻居苗叔从表哥那里要到我父亲的联系方式再联系到我：帮他女儿苗鑫找份工作，已经毕业五、六年了，一直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之前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现在已经在家赋闲一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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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看得起我了，可能听说老婆是干招聘工作的？消息倒是挺灵通！
　　我本身就是一个打工的，还是在工地搬砖，工地是经常招人，可那不是她一个年轻女孩待的地方，也不是他的专业！
　　老婆倒是干人资工作的。也是私企，一个萝卜一个坑。来家做客的表妹的一句话提醒了我们：为什么不找她们本家亲戚，那个叫乔敏的学姐，再远亲不如近邻也得从实际出发，何况那乔敏学姐也不算是远亲啊？你一个成天工地东颠西跑的人去哪里给她找？去工地搬砖还是做饭？
　　她自己要学历没学历、要能力没能力，眼力没眼力，苦力没苦力。现在好多单位都裁员，嫂子一个打工的能给她安排得了吗？直接推回去得了死要面子活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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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敏学姐一个对外人都善意的人，更何况对他们！最关键乔敏学姐自己创业自己就是老板，表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我们也突然想到：对呀，为什么舍近求远呢？乔敏可是他们的本家亲戚。
　　这表妹话锋一转：不过就她那样的不找乔敏学姐可真是学姐的福气！可是苗鑫那德行除了你自己做老板，不在乎多一个人外，否则她哪里都待不长。表哥你自求多福，考虑换个手机号？
　　乔敏是苗叔亲大伯的外孙女、苗叔的外甥！毕业工作了大概两年之后自己创业三、四年了，听说挺不错的，已在上海定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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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表妹领着姨父姨妈旅游经过上海，被乔敏从朋友圈得知，就是她主动联系接待的，住宿、吃饭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姨妈姨父回来直夸：这孩子虽然学习好、有本事又没怎么在乡下待过。这么多年一点都没沾染了势力、看不起乡下人的毛病。打交道很熨帖。那对牙牙学语的双胞胎儿子也长得可讨喜了，古灵精怪的！（表妹是姨家的女儿，小时候经常来家住。同一所初中读过。）
　　乔敏算是那种性格偏内向的人，但是并不是傻，有礼有节知大识小的；从小到大那可是学霸型，用现在的话说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是老师、家长眼里的楷模、榜样；只是一点：不像有些同龄孩子那样到处疯跑、疯玩、脏话连篇；
　　可能是父母都是教师，家庭氛围熏陶的缘故吧。别的孩子玩她喜欢安静看书；有些人的嘴比较欠、说话没分没寸，小时候苗叔苗婶可是因为这没少嘲笑人家。说人家怕人什么的？人前人后没少笑话！作为舅舅舅妈为乔敏操碎了心，甚至担心乔敏因此找不到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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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造化弄人：乔敏名牌大学王牌专业一路保研、硕博连读，还有海外留学经历；苗叔苗婶的女儿苗鑫只勉强上了一个职高，学的还差强人意；
　　他们曾经笑话人家怕人、不敢见人；如今人家是自食其力的高知，因为学校和专业的知名度以及自身学业优秀没毕业就有名企抛来的橄榄枝，他们自己的孩子倒是不怕人、敢见人；可是找一份工作都费劲！找工作的实质其实不就是推销自己？推销的是自己的能力、学历……？尽管，一直知道这苗鑫可能天赋不在学习这块儿，可这找不到工作的事的确很惊讶；风格不对啊？
　　苗叔打完电话不到一个礼拜又接到苗婶三个电话催促，每一次不管你忙不忙唠叨半天，都没有插话的机会！老婆单位最近招聘，可是老婆对此事却嗤之以鼻、满眼嘲讽，她私下里一直称呼苗婶：那个长舌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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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刚成家那几年，父母还没搬到城里，逢年过节都会领着妻儿回老家，老婆是北方人听不太懂我们家乡话，因此很少出去串门，这也成为了苗婶眼里、嘴里那种＂怕人＂、＂不敢见人＂、＂见不得人＂的媳妇！
　　我们老家虽然落后闭塞、但是像谁家打了个碗，谁家孩子找媳妇了这样的消息传播5G速度都逊色，而且那无师自通的渲染、夸大、无中生有能力，一个字：绝！尽管没读过书。
　　其实，老婆单位的入职门槛对学历和技术要求挺高的，苗鑫根本就不合适！
　　细想，也挺有意思的。她曾经担心乔敏的事，每一件都让她失望了，是失望透顶！反倒每一件都成了她自己孩子们的老大难问题。三个孩子：儿子头婚媳妇不安分又二婚娶了带孩子的媳妇，女儿离婚的离婚，找不到工作的找不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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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乔敏那会儿也就几岁，十来岁的孩子经常住姥姥家，他们就如此担心，作为舅父舅母确实够＂上心＂的！
　　不论如何这乔敏终究是苗叔苗婶的外甥女，乔敏的母亲是苗叔的亲堂妹，咋就找到了我这里，一个邻居。不是为难人。
　　老婆一语中的，说明他们还残存一丝自尊有一丝自知之明，乔敏又不傻，被人前人后这样说就是表面不说心里能不难受。不过你都给找不到工作，就苗鑫那水平，乔敏可能更无能为力！况且远亲不如近邻，您任重道远啊。
　　弟妹在一旁恍然大悟，怪不得呢，上个月乔敏表哥孩子生日，宴会上乔敏对苗叔苗婶挺冷淡，不像之前，仅仅是礼节性问候。
　　就她知道的：这之前乔敏对他们很热情的拉家常什么的，但是，每一次乔敏一转身就和旁边的人说：还是像之前不爱说话什么的，那热衷劲头。每次她都一头雾水，怎么才叫爱说话啊？因为打交道不多，为此还好奇问过妈。妈说：苗叔苗婶就那样的人。原来，相比小时候这已经算是收敛了。和她相比那乔敏可不就是失语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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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妈说：其实别人是面上不说了，私下里谁不笑话他们。三岁看老，就乔敏那孩子不比他们家那三个哪个强？脏话连篇、没大没小。三个绑起来都不及人家一半。就那苗鑫那么大姑娘了家里来亲戚都不问。
　　还有那乔敏的外公是他们的亲大伯，乔敏的妈是他们的亲堂妹，同一个爷爷奶奶。作为长辈、亲戚。人前人后拿一个孩子当作笑料，哪个人不背后笑话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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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乔敏这孩子那真是有教养，脾气好。从来都没有因此顶撞、记恨，对他们至少面上一直是极其礼貌、热情没得说，都没怎么在乡下生活、做过农活的姑娘唠嗑什么的毫无生分、拿捏，去了舅舅家农活、做饭照干不误。像小杰（弟妹）刚说的那样，乔敏早该这样做了。礼节性地问候都不应该有。
　　他们是叽叽喳喳一天说不停，可那说的是什么呀？没一句在理，让人想听！不过话说回来，这份工作你给找不下或者找的不合心，终究会找乔敏的，你们还别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