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都偷吃过些啥

　　写完了《高中岁月》，想按下面这个思路，继续写下去：大学时代、我的第一份工作、我的初恋、我的新同事们、港城印象、评职称、差点出轨、砥砺30年、酸文人一枚、快退休了……等。
　　但真正动起手来，才体会到，并没那么容易。小时候的尴尬不是事：谁小时候没尿过床？可大了再尿床，还要展示出来，就让人难堪了。
　　还有，如果一般性地写，记流水账一样，那忒没劲，也不是我的风格；但如果写深了，涉及到的人、事、环境等，太多了，就不好写，不好拿捏，因为有很多东西、很多人，不能实写。万一弄出个《手机2》，就不好玩了。
　　所以，《大学时代》尽管已码了一千多字，但自己回头看看，总觉得有很多地方不太满意：不是涉及隐私，就是太过隐晦，要么就是触到敏感点，无奈先存在草稿箱了。等过几天，沉淀一下，再说吧。
　　健康状况不允许我长途出游，心中郁闷，就随便写点东西，算是自娱自乐打发时间吧，捎带博读者一笑。很长时间不写了，手生疏得很；脑子也好象锈住了。不过，七、八年前，在某汽车论坛，我的活跃度倒是挺高的，其实主要是写一些用车心得，转一些心灵鸡汤等等，偶尔闷骚一回，撩个妹子。
　　有些话，特别是大实话，生活中的话，能把人笑得肚子疼的话，如果不说，憋在心里忒难受；可说出来吧，也不行，怕有你更难受的。隐私的不能讲，敏感点不能碰，这个也不能那个也不能，唉，红线和雷区太多。不写吧，憋在心里难受；写呢，限于能力，又写不出《战狼》、《三重门》或《废都》、《青春之歌》等巨著。
　　无奈，就试着学学写《城南旧事》吧。象一部美国大片里的那样，《返老还童》，回归童年，写写儿时趣事。至于《大学时代》、《我的初恋》、《差点出轨》……等过几天再写吧。恰好有友友约我写个集子：《那些年，那些事，那些人》。要不，关于小时候的事，咱就再聊十块钱的？
　　话说那些年，物质极度匮乏。孩子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吃的都是啥呢？你可能说：营养餐？No! 金拱门开封菜？不不。那就是海底捞？
　　海底捞？你打麻将呢，还是涮锅子呢？都错了。当时吃的是地瓜干面和玉米面混起来蒸成的窝头或饼子。
　　你可能又要说：饼子就着咸鱼，就象胶东或辽东的名吃——咸鱼粑粑？那不是珍馐吗？
　　我说咱不打岔，成不？当年那种窝头，八成地瓜干面混两成玉米面，加上没油没肉的咸菜疙瘩，不好下咽，更难消化，味道难闻，还没营养。我保证，你吃不上三天就倒胃。
　　可就这样，还不一定管饱呢。所以，能摄取到额外的吃的，就令人喜出望外了。当然，馋嘴、偷嘴，人之本性。孩子大人，都一样。小孩子偷吃的，大人们偷别的。
　　因此，打猪草或挖野菜时，揪几墩花生，嚼得满口清香；偷掰几穗玉米藏在筐子底下，回家烧了吃；偷摘生产队菜园里的黄瓜，拔几个萝卜，等——这对那时的孩子们来说，再普通不过的事了。当然，这些事，大人也没少干。
　　其实，相对于摄取额外的食物，偷嘴成功后的那种喜悦感、自豪感，能在小伙伴们面前炫耀一番，才是孩子们所孜孜以求的。大人们呢，都明白这事，所以只要你别太过分，偷点儿吃点儿，别糟蹋东西，大人们装聋作哑就是了。反正特么都是公家的。
　　所以，小麦快成熟时，你可以揪几穗，手心里一搓一揉，把麦糠一吹，把掌心黄绿色的麦粒儿送到嘴里，一嚼，天哪，麦香四溢啊。要是能成功带回家十几二十几穗，蒸一蒸或烤一烤，那，更是语言无法描述的美味了。
　　只是记住：麦穗放口袋里时，麦芒要朝外，不要朝里。否则，到家时，会一穗也不会剩，麦芒有弹性，会自己＂拱＂出口袋的。
　　有一帮子熊孩子，盯上了生产队的＂大料＂。这玩意，是用＂瘪子＂炒成的，就是颗粒不饱满的麦子、豆子、玉米、高粱米等。不是给人吃，而是喂牲口，马啊，牛啊，驴啊，等。掺在草料里，吃了有劲，长膘。
　　吃过炒黄豆吧？那家伙，嘎嘣脆，特香。大料嘛，就那味儿。
　　一般由老娘们儿半夜到黎明偷偷炒就，点着风灯照明。为啥这个时段？怕孩子们偷吃呗。但还是有熊孩子探到消息，晚睡或早起，偷上那么两三把揣衣兜里，就为了那口吃的，那口美味。
　　孩子们不容易，老娘们儿都理解；都认识，有些是自己的或邻居家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吃三两把炒豆，过瘾！就是过后千万别喝凉水。不信你试试！
　　还有，就是＂三秋＂时节。生产队那会儿，是要放秋假的，印象中两三周的样子，孩子们到田间帮忙。不知现在还放不放。呃，当今有小学的村子，已不多了。
　　回到那会儿，劳作之余，大人们会顺手揪几把豆棵子，再让孩子们去揪些干玉米叶、干豆叶、枯草等，点燃。烧豆燃豆萁，一会儿功夫，豆就熟了。隔老远，就能闻到香味。
　　这时节，天已凉了，大人们都披着夹袄，就是现代人的风衣，不过可比风衣挡风多了。用夹袄对着余烬煽那么几下，灰飞烟灭，露出了豆们。黄的，青的，熟的，不太熟的，糊的，吃吧！各有各的味。那叫一个香噢，啧啧！只要你不介意豆腥，可吃个肚圆。
　　那啥，你到动物园用花生喂猴，见过猴怎么从地上捡拾花生吃吧？对！吃烧黄豆，就那么吃！吃完了，一个个，嘴上，脸上，横一道、竖一道，哈，都成了花脸猫了。
　　只是要记住，吃完黄豆，千万别喝凉水。否则，你会拉稀的，拉得来不及脱裤子。你敢不敢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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