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大光 我叫大光,人狠话不多。 为啥狠,这么多年的过山车般的经历让我不得不收起曾经没心没肺地乐施好善;为啥话不多,按我媳妇的话,就一个闷葫芦,一个朋友都没有,说啥啊。 我出生在苏北小镇,京东老板刘强东的老家来龙镇光明村与我们家很近,几里之路。 小时候我爸以杀牛为生,屠夫家有肉吃,有酒喝,自然朋友也不少。 都喜欢来我家玩,碰到饭点,就在家里炒几个菜喝酒吃肉。卖牛肉 我是老大,还有个弟弟和妹妹,从小做老大的我经常帮我爸帮衬着卖肉,没上几年学,就不想上了。 我爸也没怎么批评我,还有弟弟和妹妹上学。 尤其弟弟特别聪明,学习顶呱呱,看样子我爸心里认为我弟是上学料,我不想上学就算了,正好街上肉摊缺人手。 我自小长得高大壮实,每天天蒙蒙亮,我就和爸爸蹬着三轮车去宿迁赶早市,我们在那里租了个摊位,生意还不错,每次半天左右时间牛肉就一倾而光。 我家住在路边,每次一些去宿迁的亲戚都会路过我家门口,他们都喜欢把骑的车子放在我家门口保管,然后坐公交车进城。 只要有时间的话,爸妈必定留他们吃饭,那时候农村人能吃上牛肉真不多。 爸妈很大方,一整就是斤把牛肉,几个菜,一壶酒,亲戚都很开心。 那个时候家门口络绎不绝,不是农忙季节,大家都喜欢进城溜达,我家成了他们的驿站。救助表弟 93年我姑姑家的一个小表弟在外打工,染上了疾病,每次肠胃泛滥,拉稀不止。 他的家境非常贫穷,兄弟五个人,入不敷出。 我爸看在眼里,和姑姑说,让我表弟来我家养养,一方面我家伙食好一些,我家住在路边,表弟身体有个三长两短去医院也方便。 单独腾出一间房子给表弟住,每次我出去摆摊卖牛肉,他就在家守门,他比较懂事,虽然身体虚弱,但总会帮助我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表弟为了让自己身体有所改变,每天早上沿着我家门口公路跑步,从不耽误一天。 闲暇时间,他还会跟年龄大的爷爷、奶奶去教堂基督教。 他说那里让他心情会更加宁静。 表弟在我家生活一年多,他的身体竟然奇迹般地痊愈。 临走时候,他给我爸妈磕头,他感谢他的舅舅这一年的关怀,他准备去广州工地打工了。 临别是,我们洒泪而别,至今我印象清晰,我骑着摩托车把表弟送上去广州的大巴车。 看着他黑瘦的背影消失在笔直的大马路尽头,我鼻子酸酸,这一年多的生活,我和表弟的感情更进一步。变故 2010年,我们家在宿迁买了一个摊位,结束了长达几十年的租摊生活,我也结婚生子,在宿迁按揭买了一套房子,买了一辆五菱面包车,专门拉货 。 一天,一群人来买牛肉,满嘴的酒气,说话很蛮横,他看着我们的肉,光说不买,折腾着,而且口口声声说我们家牛肉是注水牛肉,一捏没有丝,假的。 空口说瞎话,我和爸爸都很生气,这么多年,正因为我们严格把关,才赢来很多回头老顾客,生意才如此兴隆。 做生意人要和气生财,我们强忍住内心火焰不做声,随他们说。 也许他们讲累了,骂骂咧咧准备回去,一个胖子顺手把一块牛肉扔了出去,不偏不齐砸到我爸脸上。 我再也忍不住,从摊位后面跑了出来,按住胖子就是一顿打,他们一群人蜂拥而上,拳打脚踢像雨点般落在我身上。 任凭我爸大声喊叫,恶从胆边生,我拿起割牛肉的尖刀刺向靠我最近的人。 血跟开花一样四处崩溅,一群人慌不择路都跑了,救护车把受伤的人送往医院,我和爸爸呆若木鸡在摊子前纹丝不动,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血腥,心里有些后怕。 很快警察来了,爸爸哭天嚎地也无济于事,我被带到当地派出所,录完口供后,警察拿出医院通知单,对方重伤,有可能瘫痪。 我脑子一下懵了,不知所措… 那段时间,我爸找人给我保释出来,派出所说我故意伤人可以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最后我们一直申诉,找了现场邻摊作证,他们寻衅滋事,我才不得已做出砍人行为。 最后那个被我刺伤的人因为神经被伤害瘫痪了,我们赔偿了大几十万,才得以了结。 虽然我没有进监狱,但是这次事情给我了很大的阴影,竟然一蹶不振,在家闷了几个月。 这个时候,家里面亲戚来得也少了,他们都知道我家出事了,而且花了很多钱,我的精神也不大好,看样子落魄了… 爸爸一下子苍老了很多,他也不忍心喊我一起出摊,自己一个人卖牛肉,不知咋地,生意也大不如从前,就这样父亲一个人坚持了大半年光景,最后草草地把摊位卖了,在家捯饬几亩薄地,深居简出。广州打工 我在家里呆了一年,无所事事,第二年春节刚过,多年未联系的表弟广州来电,他听说我家这种情况,邀请我去广州跟他干吊装生意。 表弟这些年在广州竟然混成亿万富翁,手下经营房地产开发和吊车租赁。 我义无反顾背上行囊离开了让我头痛的家乡,广州真是个热闹的地方,高楼林立,灯红酒绿。 多年未见的表弟,开着路虎揽胜到车站接我,再也不是当年弱不禁风的小伙子,白胖高大,一副大老板的气质。 他让我从零做起,学开吊车,很快我就上手,历练半年后,公司一部分吊车交给我管理。 我意气风发,手下十几个吊车驾驶员,我负责调度他们,指挥监督下就可以,如果吊车需要维修,我负责找修车师傅维修。 表弟当时给我开了30万年薪给,当他宣布这一刻的时候,他凝视着我,老表好好干啊,当年我在你家,舅舅为了生活奔波不易啊。 30万年薪在2015年实属非常高的工资。 第二年我就买了一辆帕萨特,兴高采烈在春节时候开回家。 广州的确是个诱惑人的地方,时间久了,老婆孩子都在老家,我无聊时候结识了一帮朋友,经常喝酒泡吧。 表弟提醒我几次,我在他面前胸有成竹地保证,玩归玩绝不耽误工作。误入歧途 2018年一位广东仔神秘兮兮告诉我,带我去溜冰。 我啥也不懂,就跟着他到了一个隐蔽场所,一群人躺在床上吞云喷雾。 我好奇问他,溜冰呢。 他笑了,"大光啊,你就是个土老冒,这吸冰很舒服的,你这么有钱,享受下。 " 随后的日子,我隔三差五会跟他去溜冰,最后自己成瘾,手里积蓄也不多了。 一次我竟然把表弟的一辆吊车二手卖给人了,得到20多万元。 表弟知道了这件事,带我到茶社,告诉我,他不会追究我,看在当年的兄弟情分上,但是我必须离开广州。 我怏怏地打道回府,这些年我戒掉了毒瘾,自己变得沉默不爱说话,妻子和我离婚了,我也不想再找,带着两个孩子,在家附近打零工供养他们。 表弟打过电话,问我如果有困难,给他打电话。 我什么都没说,我知道我把自己毁掉了,人有时候好像有命啊。 未来我不知道是什么结果,在迷茫中一天天度过,虽然内心隐约还有光亮,但依然踌躇不前…… 我还能解救我自己吗,成为心目中那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