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主要客户是女大学生。 4月23日,我去了她们的宿舍,这个宿舍里住着的,都是影响力极强的大四女生,把她们搞定,基本这所大学的女生就搞定一半了。我说明来意:想请你们五一出去玩。 苏浅最先响应(她是我的内应,我卖给她们的东西,她有提成):假期老泡图书馆也不成,孔老夫子早在两千五百多年前就已说过"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嘛,必须得出去玩玩呀。 "我和‘网友’约好了,五一要在网上‘结婚’,我就不去了。"川美唱起了反调。 "我说川美子,你神戳戳嘞耍什么虚拟结婚啰,你就发个‘帖子’告诉说,郊游回来再耍嘛!"娇小可人的紫色用学得还有些夹生的四川话打趣,逗得大家直乐。 "看人家‘馆虫’都雄起了,你还不雄起!"留着板寸一身男装打扮的楠梓口吐莲花地补充。 在众人的"抨击"之下,川美只好答应暂时放下"婚姻大事",随大伙去郊游…… 学校假期长,她们不想在五一当天出去,人太多,大家定在了30号。 三十号清晨,我接上她们去桃源仙谷游春看桃花 桃源仙谷,实至名归,山野上红色弥漫,满山遍野、层层叠叠的桃花像火一样燃烧着,烈焰仿佛在瞬间点燃了几个美女们活力四射的激情,他们尖叫着,惊叹于造物主毫不吝啬的大手笔,把江山装点得如此妖娆。 靠,所有的桃花归我所有,不可以随便凋零。假小子楠梓霸道地说:即使零落成泥,香气也是我的,任何人不可以动用。 麦朵也赞叹:这样的江山不可多得,等有一天,我把这里买下来,每人给你们修一座行宫,无论白天黑夜,我引众爱妃同醉。 谢陛下。大家一起大笑。 山河是美的,也是易碎的,苏浅说。 爱上美人是错误的。我也插了一句话。 顺从一个错误的男人,那会错上加错。川美指着我说:尤其是又老又丑走路发抖的老不正经的男人。 物以稀为贵,这里就他自己,我们就凑合用吧。麦朵很奇怪地笑着说。 前面有没有山洞啊?紫色说:我们姐几个今天就把给他把门过了吧。 我附议。 我附议。 还不快去弄几张兽皮,捉几只野兔,今天我们就是你的了。紫色说:美不美呀? 啊,相公,臣妾喜欢水果呢。麦朵向我拱手。 听她们调侃,我就当群口相声听。就当耳边刮过一阵风。要是把她们的话当真,被她们卖了,还得给她们数钱。 我拒绝表态,以示与人间有别。那位外号叫馆虫说。她没事就泡在图书馆,由此得名,她原名叫朱琳。她觉得这个名字和某人同名,反而更愿意人家叫她馆虫。她难得会说句话。 如果鸟啼漫过了春天,姐妹离我而去,我只想做一个剃度之人,与桃花交换柔情,其它花开与我再无关系,我只坐对古人,运筹帷幄,和他们促膝谈心。楠梓把语调弄得很凄凉,还没忘双手合什,说声: 阿弥陀佛。 假小子吃了老男人的醋了吧?麦朵打趣她。 吃你个头啊,指着我说:他也配。 我只能是一笑了之。 馆虫要大家停下来,呵呵,我有小诗一首,愿意分享给大家。 馆虫作诗,那一定惊世骇俗,麦朵笑着说:俯首倾听。 馆虫做沉思状,双手握于背后,轻声吟诵: 苏浅像个熟透的桃子 挂于枝头 作为一个悬念 她迟早会优雅地坠落。 废话,桃子熟了,不往地上掉,难道还要掉到天上去?川美说。一点诗味都没有,看我的: 采花人隐身 采花人插完花篮 在旧日子里洗手 新日子里盛开 大家齐声叫妙,紫色提议到,这诗是给苏浅的,苏浅和一首吧。 苏浅正要推辞,川美抢先说:推辞无效。 好,苏浅说:那我就卖弄了。 大家哄笑。苏浅看着满山桃花,随口吟出: 一颗树红了 我看到还有一颗 比它更红 它们在山间 散步、打盹、清理翅膀 也躲闪着世间的尘埃 麦朵、紫色、川美相视一笑,不给半句评语。她们故意。 我怕苏浅冷场,就鼓起掌来。 嘿嘿,老男人,不是要向我们苏浅下手吧?紫色说:收收心吧啊。 假小子楠梓说:龟儿子,坦白,有没有这个鬼心思。 苏浅过来亲了我一口,宣战似的说:我就喜欢老男人,怎么滴吧,想和我挣啊? 原来她早有‘贼’心了!"楠梓感叹道。 谈不上是贼心啦!别大惊小怪好不好?这叫周瑜打黄盖!川美叫道。 确切地说:那叫两情相悦!紫色也跟着打趣苏浅。 馆虫对苏浅说:你爱他的钱吧? 众人大笑。 浅够雷人耶!楠梓对川美说,你那‘柏拉图式’的网恋被苏浅给颠覆了吧!" 说啥啰,你真有些不开窍,前天你没听哲学老师说:虚拟产生美嘛!我可不想跟苏浅似的,爱上肚皮像蛤蟆的男人啰! 大家一阵哄笑。 美是需要啦!没有面包和黄油,爱情就要饿小肚肚的啦!紫色说。 别那么‘铜臭’好不好!爱情与‘孔方兄’一结缘,肯定就变味了,总该给爱情留点面子吧!"此刻麦朵插了话。 你真有点老土啦,过去你没听说: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时下不正流行:上个好学校,不如嫁个好男人啦!还是苏浅现实些!你难道没听说许多校园贫二代在找工作时,很多不都在各类拼爹游戏中败下阵来了吗?"馆虫开始摆事实讲道理了。 这太功利主义了吧?看来杜威的实用主义对你产生了很大的向心力,黑格尔的辩证法却给了你巨大的离心力。对待时下的流行风,我们还是辩证些好,因为流行的生命不一定就长久——就如流行发式、流行服装、流行感冒、流行歌曲等等。在现实的空气里,我们虽然很难诗意地栖息,但还有权利选择尊严地活着!造物主是公正的分配者,有所增添就必然有所剥夺,就如同它在赋予人类直立行走的权力时便剥夺了他们的双拐一样,躁动的灵魂难以求得人生幸福的归宿!麦朵有些激动地说。 无情的现实教会了我们什么?自然进化的法则告诉我们: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苏浅选择的或许正是适于她的生存法则,多元社会的生活方式是无法整齐划一的,正如幸福的体验方式各各不同一样!紫色表达着自己的观点。 我说:你们不想玩了,那我们回去吧。 馆虫说:别闹了,闹不好,还真把他俩促成了,那可真就惨了我们的苏浅了。 我说你们小小年纪,拿我老头子寻开心,也太没底线了吧。 那这样,你不是诗人吗,现在马上以桃花为题吟诗一首,我们就饶你了。 OK,我说。我心里想,别以为你们是中文系的,这难不倒我老人家,正想调戏调戏你们。 《桃花》 刻意地书写桃花,有点儿暧昧的意味 刻意地对桃花视而不见,也有点儿暧昧的意味 当春风像潮水一样,漫过山峦优美的曲线 桃花便像光一样铺开,水一样蔓延 把连绵不绝的山谷,燃烧成彤红的落日 你的美清高孤傲,拒绝绿,也拒绝男人 在你面前,我已臣服,至少有一半已变成女人 三千佳丽、绝代佳人、红颜知己 我所有形容桃花的词汇,都落入了恶俗的圈套 但我必须说爱,我外表丑陋,内心好色 我心里的火焰必须要像桃花一样 一瓣瓣地敞开,直至呈现鲜红的心蕊 和桃花相遇,才算得上是艳遇 同桃花有关的新闻,才称得上是桃色新闻 与桃花做了情人,才真正算是交了桃花运 苏浅率先鼓掌,大叫:我老公做的诗多好!! 哎呦,我去。 总之,今天大家玩得算是尽兴。我心里有些失落,真的意识到了代差之间那无法逾越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