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参院终于反亚裔仇恨犯罪了！历史上的美国是怎么对待华人的？

　　一、反对歧视，人人平等！
　　美国当地时间22日，美国联邦参议员以94-1的表决结果，压倒性地通过了旨在解决针对亚裔仇恨犯罪的法案。民主及共和两党联合谴责疫情期间针对亚裔的暴力行为。
　　这次的新闻值得关注之处在于，美国联邦参议员以94票赞成、1票反对通过了＂新冠仇恨犯罪法案＂(Covid-19 Hate Crimes Act)，唯一投下反对票的是密苏里州共和党籍参议员霍利(Josh Hawley)。
　　那么，这个投反对票的参议员是什么来头呢？讲到他以前做的事，大家一定不陌生。2019年香港社会动乱，霍利与＂乱港分子＂见面，＂明火执仗地干预香港事务＂。2020年4月，乔希·霍利向国会递交议案，要求禁止联邦雇员在政府设备上使用Tiktok。可见，他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对此，中方人员在去年8月已经强硬表示，会对这位参议员实施制裁。
　　除了这个参议员，美参院几乎全票通过反仇恨法案，这件事的意义在哪里？我们来谈谈背后的历史。 二、美国「排华」的前世今生
　　澎湃新闻曾经写过一篇《中美浮梦录︱1882年〈排华法案〉之前世今生》。
　　话说1840年，欧洲人通过鸦片战争打开了中国的大门。
　　鸦片战争爆发的时候，中国人口达到了一个小高峰。乾隆朝初期（1740年代）到后期（1790年代），仅户部统计的内地各省的人丁总额已经由1亿递增至3亿，经过嘉庆朝的持续增长，到道光朝初期的1830年代也就是鸦片战争爆发前夕，理论上已经达到了4亿。
　　而自从中国「大门打开」之后，由于战乱，人口开始大幅流动。外国人来做生意，自然就雇佣了华人到国外去当廉价劳工。《中美望厦条约》签订四年后的1848年，美国西海岸的加利福尼亚州发现金矿并兴起了淘金热潮（Gold Rush），对年轻劳动力的需求激增，导致华南特别是广州一带的中国人大量前往该地。
　　对于接踵而至的华人，美国政界最初是鼓励的，扩张中的美国需要大量的廉价劳动力。1849年，旧金山市长特别为华工举办了欢迎仪式。又过了几年，第二任州长鼓励华人去整理开垦沙加缅度河三角洲，很快，这片面积500万英亩（2万平方公里）的百无一用的沼泽地就成了肥沃丰腴的农田。
　　到1860年代末，华人已经占爱德荷州和蒙大拿州的人口的三分之一，大部分从事矿业，此外还经营洗衣店、饭馆和小杂货铺。华人同时带来的，还有勤俭耐劳的精神和中国家庭伦理。
　　可惜好景不长。美国内战结束不久，大批解甲归田的白人士兵离开饱受战火屠戮的美东，坐上火车到美西新土地上寻找机会，成为新的一批移民。这些白人新移民在加州并不好过，找工作很难，很快将矛头指向了中国移民，认为华工既抢了他们的工作，也压低了工资。
　　1870年6月30日，《纽约论坛报》（New York Tribune）刊发仇视性言论，称中国人和黑人一样愚蠢，不配在民主社会中生活，而＂现在要紧的不是讨论和做决定，而是付诸行动＂。自此，针对华人的暴力事件开始出现，惨剧接连不断，排华逐渐成为主流趋势。
　　在19世纪中期以来的美国排华历史中，女性是最早的受害群体。1875年，美国通过了《佩志法案》（Page Act），这是美国第一个限制性的联邦移民法案，主要针对的就是中国女性。
　　法案的发起者、加州众议员郝瑞斯•佩志（Horace Francis Page）等人认为，很多中国女性到美国后以身体交易为生，造成道德和社会危害，故应予明文禁止。在《佩志法案》的影响下，加州一带的华人女性比例从1870年的占华人人口的6.4%骤降到1880年的4.6%。这对华人劳工而言是雪上加霜，在当地娶个华人妻子变得异常困难。
　　1877年，加州成立了反华的劳工党（Workingmen’s Party）,其党魁既在集会中高呼＂中国人必须离开＂，又建议在南边筑墙以免中国人从墨西哥溜进来。
　　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伴随美国工业资本主义的高歌猛进，外来移民不断涌入，尤其是东欧和南欧移民。这种移民劳工群体不仅直接从空间上给当地的保守白人造成压力，在信仰习惯上也殊为不同，由此引出所谓＂种族科学＂——其倡导者认为，新移民缺乏开创之精神，尽是些来自＂低劣族群的低劣人等＂，而这些人正在挤占更为优越的＂当地＂白人的生存空间。
　　因此，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这一波的反移民浪潮，可视为美国国内种族主义者和白人至上主义者的一次以联邦法律为后盾的暴力反扑。新移民不管来自哪个国家、属于哪个种族，都有可能在街上或家里遭遇不可测的攻击和厄运。
　　后来，原本法律效力为期10年的《排华法案》于1892年延长10年，到1902和1904年变为无限期延长，激起了中国1905年的抵制美货运动。同年出台的补充法案《基尔里法案》（Geary Act），则要求所有的中国移民登记办理＂居住证＂，并随身携带，否则将被罚以苦役，或遣返中国。自此，用学者贝思•留-威廉斯(Beth Lew-Williams)话说，对华人移民的＂边控从边境线延伸到了内陆＂。
　　1941年12月珍珠港事件后，美国加入反法西斯战争，与中国结成同盟，《排华法案》失去继续存在下去的政治基础，最终在1943年被永久废止。中国赴美移民配额改为每年105人。1965年美国通过《移民和国籍法案》，废除了1921年以来基于种族和出身的移民＂配额制＂，中国移民开始重新大量进入美国，而大陆方面的移民则要到1979年中美建交之后。近十年，大量中国留学生到美国学习，成为改变美国华人结构的主要因素之一。现在，美国各地都有＂中国城＂（China Town）。
　　2012年6月，在《排华法案》通过整整130年后，美国国会通过决议，正式就此法案向华人致歉。对在美华人而言，这是一个迟到的公道，有关历史记忆还将被反复提及，用来自加州的国会议员赵美心（Judy May Chu）的话说，＂（只有这样）歧视和偏见才不会重演＂。而这也是美国华裔用以加强身份认同的重要历史资源之一。 三、这次反仇恨，为什么能获得罕见跨党派支持？
　　去年，美国民调机构皮尤研究中心发布的数据，美国亚裔移民总数增长十分迅速，在2000年至2015年的15年内，亚裔人口从1190万增加到2040万，增加了72%。相比之下，第2个快速增长的群体，西班牙裔人口在同一时期仅增长了60%。预计至2055年，亚裔人口将超过西班牙裔，成为美国最大移民群体。50年之后，亚裔人口将占美国移民总数的38%，而西班牙裔占31%。
　　公布的数据显示，2016年美国的家庭收入中位数创历史新高，较上一年增长3.2%，达到53,600美元。从分项数据上看，亚裔家庭收入中位数最高，家庭年收入中位数为73,060美元，非洲裔家庭收入中位数则最低，只有39,490美元。
　　亚裔移民的高收入显然要归结于该群体普遍良好的教育程度，年龄在25岁以上的亚裔人之中有一半人以上（51%）受过高等教育并拿到学士及学士以上学位，而这一比例在美国出生的群体中仅为31%。
　　此外，亚裔的住房拥有率为57%，低于美国的63%，仅越南裔（65%）或日本裔（63%）高过这一数值，而一些亚洲群体住房拥有率远低于美国的平均水平。
　　可见，随着东方国家经济发展，亚裔人口尤其是华人，虽然移民到美国，但不再是百年前的廉价劳动力，无论生活水平还是知识水平，都越来越比平均数值要高，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华人群体在美国的话语越来越大。
　　这也不难理解，为什么这次反仇恨法会得到罕见的跨党派支持，因为，亚裔可是美国社会人口结构中很不可轻视的一部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