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似水年华（二）知识的摇篮

　　文/一轮明月
　　上龙学校座西向东，分南中北三部分，最早的时候，南边是初中，中间是小学。西边一道高高的土堰子，趁地势挖了一排窑洞，我们就住在其中的一间窑洞里。后来在北边集资建了教学楼，初中搬到北边，我们小学到了南边。
　　学校南边的院子里有几棵核桃树，枝繁叶茂，每当核桃成熟时节，我们会偷偷爬树摘些核桃，或用石头打用棍子挄，然后拿到河边，用石头砸掉上面的皮，放到石头上用力磨，直到把核桃皮磨光，才用石头砸开，把里面的核桃仁取出来，放到嘴里大快朵颐起来。有时候核桃还没成熟，砸开后，核桃仁还没成型，只好失望地把它扔掉。
　　一口钟用铁丝挂在其中一颗核桃树的树枝上，一根长长的绳子从上面垂下来，这是全体师生的＂司令官＂，预备时一声一声慢慢敲响，上课铃是两声停顿一下再敲，下课铃是三声停顿一下再敲，集合时一声接一声响个不停。有时候我们小孩子不懂事，会趁没人时胡乱敲几下，赶忙跑开藏起来，引得高年级学生走出教室，在老师的批评声中返回教室接着上课。有时候，有的孩子会用力拉一下绳子，快速松开，让绳子飞向高空，躺在树叶间不下来。下课了没法敲钟，老师只好四处找竹竿，把绳子挑下来，将望眼欲穿的孩子们放出教室。为了防止小孩子＂故技重演＂，老师只好在绳子下端绑上一个小砖头块或一根小木棒，以做权宜之计，后来有段时间，干脆把绳子绑在树上。渐渐明白事理后，孩子们不再＂胡作非为＂、＂惹是生非＂了。
　　学校有一个食堂，伙师是一个个子不高的单身男子——古乱，不知什么原因，大家最爱说的口头禅就是＂去求吧，古乱＂。每天开饭时，饥肠辘辘的孩子们会蜂拥而至，舀汤，抓一个冒着热气的蒸馒头，到校园空地上蹲下来，三五成群狼吞虎咽吃的津津有味。
　　当时的上龙学校人才济济，张坞教育界老一辈的知名教师齐聚这里，教学成绩斐然，竹溪、庞沟、留召、苏羊、平泉、七峪等四邻八村的孩子们慕名前来上学。
　　记忆中赵公和老师任校长，梁汉立老师任教导主任，尚红儒老师任总务主任，段书信老师任初三毕业班班主任，每天早上，总能听到教室传出来朗朗读书声，整齐嘹亮、振奋人心。张老德老师、刘晓老师、史宗仁老师、霍俊贤老师……他们精诚团结、一心育人，学生勤奋好学，懂事上进。校园里到处洋溢着乐观向上、温馨幸福的氛围。
　　当时的学生考上中专、中师后，师生、家长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会让人开心好长时间，老师们也会拿这些学生作为榜样，激励孩子们勤奋学习，为学校和家庭争光。学校从领导到教职工、学生，都充满激情充满力量，每天有用不完的劲。每次竞赛，参与的学生去张午就像过节一样开心，发奖时一个个如捡了元宝似的合不拢嘴，让所有人为之侧目。
　　每天下午第三节，小学生会在老师的安排下，蹲在学校中间的空地上，沿着事先画好的位置，头超南往北面退着用小木棍写声韵母、生字生词。老师不停走动巡视，发现谁写错或字迹潦草，就会批评指正，或用教鞭打一下，提醒用心去写。大家心中暗暗下决心，比赛谁写的整齐干净，最先写到尽头，虽然当时没有什么奖励，孩子们的劲头十足，你追我赶不甘落后。记的听了《说岳全传》中，岳母挑来沙子铺在地上，让岳飞用小木棍在上面写字学习，还在他背上刺＂精忠报国＂四个字，激励岳飞勤奋学习的故事后。我们个个生龙活虎，好像自己就是岳飞，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向往，用力写啊写……
　　小学三年级时，杨俊平老师表扬我读书声音大，吐字清晰，极大鼓舞了我的学习士气，增强了我的自信心。这一年我代表学校参加全能竞赛，获得全乡第一名的好成绩，后来学校奖励了一本5角钱的厚工作笔记，心里像吃了蜜似的，幸福了好长时间。我因此获得了＂洛阳市优秀学生＂的荣誉，在幼小的心灵里留下深刻印象。
　　父亲节衣缩食，为我和弟弟订阅了《小百花》《蒲公英》《向阳花》等书报，还经常带我们到三乡书店、宜阳书店购买小人书、《三国演义》、《水浒传》等名著的少年版书籍。五年级时，我已囫囵吞枣读完了《水浒传》《三国演义》《西游记》《说岳全传》等书籍。后来家里买了一台收音机，每天早上＂儿童广播剧＂《刑警803》、中午的评书《三国演义》，成了我们父子三人的必修课，一天不听就觉得食不甘味。这些精神食粮，给了我们人生最宝贵的财富。
　　那时候虽然物质匮乏，生活苦了些，但每个人心中升腾着希望的火花，大家无论做什么，都努力拼搏、奋勇争先。每年的元旦佳节、教师节，都会举办文艺演出等活动，大家载歌载舞，好不热闹，一首歌、一个情景剧，会让大家记上好长时间。老师们精心制作的灯谜，张贴在悬挂着的一个个火红灯笼上，大家兴高采烈围在四周，全神贯注地思索谜底，猜错的垂头顿足，猜对的手舞足蹈，在众人鼓掌喝彩中＂忘乎所以＂……
　　走出校门往东有一个小坡，小坡中间西边建了一个厕所，房顶用油毡覆盖，非常简易。下到坡底是一个水泉，清凉甘甜的泉水滋养了全校师生和附近村民。每天课余时间，孩子们会拿着棍子和水桶抬水，供给学校用水。
　　为了方便学生上体育课，从水泉往南拐200米处，修了一个宽大的操场。每天早上，大家在值日老师带领下，排着整齐的队伍，迈着矫健的步伐，唤醒沉睡的大地，喊着嘹亮的口号，迎来太阳公公的笑脸。
　　每年二花采摘时节，我们会在老师带领下，如脱笼小鸟，叽叽喳喳地飞往东坡，爬到半山坡大队种的二花地里，采摘二花。采摘结束时，我们在老师的声声呼唤声中，依依不舍地挎着篮子，像凯旋归来的大将军，神气十足地跑到山下，过秤后接过一角、两角钱，放进口袋，等待第二天早上，到学校门口肩挑两个筐子的六指老爷爷处，购买一纸筒瓜子或其它零食，一饱口福。更多的时候，我们是把钱交给父母，积攒起来买学习用品。
　　上龙学校，我们每个人心中难以消失的＂黄埔军校＂，您用宽阔的臂膀托起了几代乡村人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