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手记美与丑（杨德振）

　　文丨杨德振
　　美与丑是人类审美意识的结果和审美价值观的判定标准之一。美与丑是对人们日常言行进行直观区分的一个趋向评判结果。简单评判之，一个人语言谨慎、行事文明、举止文雅、乐善好施、重情重义、遵纪守法，那他（她）就是美的；一个人狂言滥语、举止粗俗、猥琐不堪、缺诚少信、损人利己、违背良知和世俗甚至为富不仁、骄奢淫逸、违法乱纪，那他（她）就是丑的。
　　有人＂美＂一辈子，有人做＂小丑＂丑一辈子；有人语言美，行为不美，有人人不丑陋，行为丑陋；还有人先＂美＂而后＂丑＂，也有人先＂丑＂而后＂美＂；还有人既＂美＂既＂丑＂，＂美＂时光芒四射，＂丑＂时令人触目惊心；还有人人丑而心灵美，还有人美而心灵丑陋……总之，美丑的形态是动态的、也是相对立的，＂美＂＂丑＂取舍之间，因人而异，千变万化，让人眼花缭乱，莫衷一是。
　　在漫长的历史发展进程中，人们一刻也没有放松歌颂和赞美一切美好的或具有美感的人物和事物，一刻也没有放弃抨击和鞭笞一切丑恶和丑陋的人和事。最早体现在神话故事中的＂夸父追日＂、＂女娲补天＂、＂精卫填海＂、＂大禹治水＂、＂仓颉造字＂等篇章，无一不是赞颂具有崇尚正义、为国分忧、为民造福的英雄主义、浪漫主义情怀的人和事，他们的美感和品质成为后世人欣赏和竞相学习及模仿的＂精神图腾＂。
　　而神话故事中的＂河伯娶亲＂、＂蚩尤伐黄帝＂等篇章，无一不是揭露和讽刺那些见利忘义、野蛮好战、损人利已、鱼肉百姓、祸国殃民的个别人的丑行丑态的。两相比较，泾渭分明：具有美感的人和事让人产生团结向上的力量，丑陋的人和事让人感到无比恶心和反胃，它不仅影响了人们审美情趣，还严重消弭了人们的意志力和开创未来的信心力量。
　　在当代社会中，我曾见到这样一个真人真事,美与丑相伴而行，＂美＂得耀眼而无法形容，＂丑＂得＂有声有色＂，让人又无地自容！
　　那是2011年10月13日下午六时许，在广东南海市的一个五金装饰市场上，一个二岁多的小女孩悦悦被一台装材料的小货车刮倒，小货车司机没有停车救人，走了。第二台、第三台小车又开过来了，车轮从小悦悦身上碾过……小悦悦的哭声与市场喧嚣的嘈杂声混在一起，路过此地的不乏西装革履、油头粉面的客商老板和行人，他们仿佛什么也没有见到一样……这时，一个瘦骨嶙峋、衣服破烂、满脸皱纹，手提垃圾袋的拾荒阿婆冲进了车道，拦住了过往车辆，从车底上拉出了小悦悦，抱起小悦悦就往医院方向奔跑……小悦悦在医院抢救了六天六夜后，回天乏力，带着对这个世界的迷惑不解和深深怨恨离去，谁之过？！
　　事后，广东各大媒体连篇累牍大肆讨伐那些有人形、无人性的丑陋的商人、行人、司机，大张旗鼓地赞美卑微的拾荒阿婆的美德美行；但是，一切太过晚了，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夭折在众人的冷漠无视中和司机的良知泯灭中，代价实在太大了？！社会道德伦理被商人身上发出的铜臭薰染得失去了本真与光辉，精神沦落到如此可怕的地步，真是触目惊心！拾荒阿婆的美在一定程度上虽然弥补了社会上一些人丑陋的人性和灵魂，但是这种普遍的人性的泯灭和善良的弃守是当今市场经济下的一次重大的＂精神雪崩＂和＂信仰坍塌＂预演，也是生命进化过程中人性的一次大倒退。看不到这一点，将来正义与美感不复存在，丑陋的人和事将会继续大行其道，就算经济再发达、社会再繁荣，我认为亦是徒劳无功的，最终伤风败俗，误国误民！道德的＂短板＂不弥补，社会发展和经济增长的＂长板＂是载不住几千年中国优秀的文化传统和道德基因的；失去了，将永远唤不会来，这是令人惜哉痛哉的地方。
　　《道德经》云:＂信言不美，美言不信＂,我们每一个人在生活中，要尽可能做到语言美、行为美，把美的行为举止时时刻刻的呈现在人们面前，努力克服人性上的丑陋和行为上的粗俗不堪，加强修养修行，以美为邻，以丑为鉴，把内在的美和外在的美统一起来。哪怕是人丑一点，但心灵美可以弥补外在不美的缺陷，甚至胜过外在美；拾荒阿婆就是一个明显例证，时下她已成为新时期广东道德模范的标杆，可敬可赞！相比起来，那些衣冠楚楚、相貌堂堂、气宇轩昂、腰缠万贯、貌美如花、雍容华贵的路过男人、女人，只不过是一具具行尸走肉罢了！
　　天地之间，爱美之人、求美之心，人皆有之。美的风景、美的艺术品、美的文章、美的人情、美的气质、美的歌声、美的笑容……无不让人如沐春风，心驰神往；而丑陋的人事、丑恶的现象也无时无刻地发生在我们周围，影响我们的视觉和心情，麻痹我们的良知与道义觉悟，污染我们的心灵，沾污我们的灵魂，人人可憎恨抨击和动口动手消灭之。不让它有成形的余地和发酵的空间，如此，社会风气必定风清气正、正义高扬，人心向善向美的社会氛围就会更加浓厚，真正的和谐社会、幸福中国才会实现。我们绝不能让＂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绝不能让个别丑陋的中国人丑行丑态辱没了全体国人的尊严和＂面子＂。
　　人性本善，其光芒一直照射在人间；尽管它有时如烛火，虽小，却长存不灭；只要拨动＂灯芯＂，它就能重焕光明；虽弱，却能映照千万人心；每个人唯有真情流露、扬善惩恶、扬美抑丑，美美与共，方可寻回和重拾那份美感与初心。
　　人性之美，有时美若桃花，灿若星河；人性之丑，有时状甚于小丑，恶臭于牛粪。人们如何甄别、抉择和掂量美与丑的言行，其实答案也许就藏在每个人的心头上。
　　但愿每一个人在自己存在的地方，自觉成为一束耀眼而明媚的＂美光＂，磊落地照亮世界的一角。
　　☆ 作者简介：杨德振，工商硕士、中国散文作家、广东作家、酒店职业经理人、心智研究专家，已出版八部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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