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商战小说风生水起第七章战鹏同学

　　战鹏轻轻敲着家门的时候，他知道那个时候爸妈应该早已睡着。妈来给他开的门，他进屋的时候妈说：＂怎么这个时候回了来。＂爸在卧室朦胧不清地说了句：＂鹏回来了啊。＂就再无动静。妈问吃饭没？儿子说，吃了。妈说这回回来是不是就不用回去了？儿子说，还得回，毕业论文答辩过几天进行，还有毕业典礼。妈说，哦。儿子说，妈您歇着吧。妈是还想和儿子说话的，惺忪的眼睛向儿子笑了笑，指了指儿子的房间：＂你也歇着吧。＂妈就去了和老伴的卧室。这是一套两居室的住宅，一间，一直是儿子的，从小学到现在，那房间都是儿子的书房、卧室。在房间，战鹏开了台灯，坐在那小小的写字台前，想着这一天有点像做梦的经历。虽然主角是江其威，但是，他一直在主角的身边。而且，也被隆重推出。导演：边七。那个被江其红唤做七哥的人。其实是同一辈的兄长，但是，那么老练。老谋深算。但是，你感受得到他的善良，他真的在鼎力帮助你。但是他居然没有想到让你到他那和他并肩战斗。这是为什么呢？看他的劲头，是想让我进政府部门的。难道也要一些大款一样让我当官当大官，从而，好能为他们做大事情。长远的打算。战鹏摇头，自己跟自己笑了：不像，这个七哥不像那种人。如果是，江其威可真是选错人了。
　　发了一阵子呆，他脱了衣，上床睡觉。在黑暗中躺在床上依然难以入眠。睡着了之后他做了一个梦，他在舞台上吹着《莫斯科郊外的夜晚》的口哨，身旁，曾一凡以俄语演唱着，曾一凡，完全演出的装扮，还燕尾服呢，歌声深情，而且自然，一点也不显得夸张，而且还手势，肢体语言着。而自己的口哨，为歌声夹带上了莫斯科郊外的夜风，莫斯科郊外的月色，莫斯科郊外的河水的淙淙，树林的婆娑。当二人谢幕的时候，观众席位爆发掌声震耳欲聋的掌声，观众起立，哦，都是俄罗斯人，哦，都是军人，他们鼓掌，他们叫喊：＂哈拉哨！哈拉哨！哈拉哨！……＂忽然有人在一些人簇拥下走上了舞台，那面孔是那么熟悉啊，哦，是俄罗斯总统普京，他用抱曾一凡，拥抱战鹏，他也不断地说：＂哈拉哨！哈拉哨！哈拉哨！……＂拥抱你的时候他还拍打着你的后背。
　　其实早晨母亲忙碌的锅碗瓢盆的声响战鹏是听到的了，睡得不实，那轻拿轻放的声响让他醒了。也像梦一样，忽然之间就在了家中的床上，就在了爸妈的身边。后来爸也起来了，他听到母亲的叮嘱：＂轻点，让孩子多睡会。＂战鹏微笑了，妈不知道他已经醒来。后来爸忽然喊了声：＂儿子，开饭啦。＂妈嗔怪：＂跟你说啥来着？＂战鹏应：＂听到啦。＂一骨碌爬了起来。一出屋就撞见了爸：＂咋啦？眼睛都红了。＂战鹏一笑：＂能咋的？觉睡少了。＂
　　＂咋那个时候回了来？＂爸问。
　　＂哦，有人宴请一个朋友，我作陪了。＂
　　＂哦。吃饭。＂爸不是话语多的人。
　　儿子洗漱了之后，妈已经把饭给盛好。儿子端起了饭碗，吃着饭的爸问了句：＂咋打算的？＂
　　＂哦，回来，考公务员。＂
　　＂哦。＂爸就再没了话。
　　＂回来吧，妈天天给你做好吃的。＂妈说。
　　爸急三火四地吃完了饭，说：＂俺得上工了，早上活多。＂就走了。
　　爸有个修车铺，修自行车的铺。早上上班，难免有的自行车就在半道上出了什么毛病。上班下班的时间里，是修车铺生意最好的时候。
　　吃完了早饭，战鹏躲进了自己的房间，拿出了那篇毕业论文推敲。那论文的题目是：《外语背面的文化底蕴》。他特别在阐述，外语，我们在掌握的外语，其实是平面的外语，而在那语言的背面，蕴藏着丰富的文化底蕴，那才是那个民族的文化。多年前，外国人在中国，会发现许多中国人见面的招呼语是：＂吃了吗？＂冷不丁地听到这招呼语，你会愣，咋一见面整出这么一句。其实就那三个字的招呼语，折射着那时大多数中国人的生存状态啊。填报肚子都成问题的年代，见了面，自然关心着：吃了吗？但是，战鹏向着自己的论文摇头。虽然查阅了许多资料，虽然和外教做了讨教，虽然也让邵虹老师把关过，哦，就是边七的表妹，战鹏还是对这篇论文不满意。当然，通过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一个大学生求学的目的可绝不仅仅是毕业了事。无法让这篇论文更有厚度的原因在于，对老外们的了解还局限在书本，哦，更多的是在书本，感性的接触过少。就在战鹏对着自己的论文无可奈何的时候，手机响了，边七：在哪呢？
　　在家。
　　家在哪？
　　边七到的时候，战鹏已经站在马路的边等着他呢。边七指了指副驾驶的位置：＂上车。＂战鹏上了车，边七并没有开车，而是拿出了一个烟袋，拿出了一个烟袋锅，哦，就老式的那种烟袋锅，他往里压着烟丝，黄灿灿的烟丝。
　　＂我哥还抽这个啊？＂
　　＂这烟袋锅丢了快两年了，沈明收拾办公室的时候，在沙发后面发现了，昨天给的我。＂
　　＂你叼着这烟袋锅就更像福尔摩斯了。＂
　　边七拿打火机点着了烟丝，很陶醉地吸了口：＂这烤烟的味道真香啊。这些烟丝抽完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弄到这么好的烟丝了。哦，你说我像福尔摩斯，福尔摩斯的眉毛中可没写有一颗痣。＂边七指着自己的左眼眉。＂我崇尚智慧，但我知道，我赶不上福尔摩斯。＂他说。他再吸了口烟：＂虽然我赶不上福尔摩斯，但是，我还是喜欢思考的，喜欢观察的。所以，我来找你，指望能对你说些有用的话。＂
　　＂谢谢七哥。其实昨天七哥已经在帮助我了。＂
　　＂看得出，曾书记对你印象颇好。＂
　　战鹏就想到了那个梦，和曾一凡同台演出的梦，曾一凡还燕尾服的梦。
　　＂我是真的喜欢你成为官员，去给百姓做公仆，所以，我赞成你考公务员，先考公务员。＂
　　＂是，这是我的第一步。＂
　　＂做好接受挫折的准备了吗？＂
　　＂当然。＂
　　＂那就好。阳光因为黑暗的存在而更显得意义。我希望，你那口哨的亮色永远不要消失。金口哨，响在这个社会，响在官场。这些话说多了，总显得有些冠冕堂皇，有些——虚伪，不真诚。我是真诚的，真的希望有那么一只战斗着的大鹏鸟翱翔于这一片天空，伴随着——金口哨。＂
　　战鹏咧嘴笑，他笑的时候还有着一种孩子的稚气。虽然看起来是一个已经很成熟的大学毕业生了，但是，这时他的笑，显露着一种孩子的稚气。
　　＂我有点像老头。＂见了那稚气的笑，边七说。还感慨地叹了口气。
　　＂我哥有点像哲人。起码是个智者。＂
　　＂承蒙夸奖。今天就说到这吧，当我还想再说的时候，我会找你的。＂
　　＂好的，那七哥你去忙你的吧。＂战鹏就下了车，微笑着向七哥摆手告别。
　　标的截止的时间是下午四点，三点的时候，沈明被罗金福唤了去，罗金福指了下办公桌前的一张椅子，示意沈明坐下。＂韩轲这么不见影？放弃了啊？＂罗金福微笑地问。
　　沈明微笑地摇头：＂应该在算计别人能是个什么数吧。＂其实，这时韩轲就躲在沈明的办公室呢。沈明在办公室的时候，外边的那道防盗门从里边锁了上，沈明告诉收下，谁找他都说人不在。台长找，那正是期待的。
　　＂哦。先前边七干到了千万以上，现在如果是一千五百万的目标你看成吗？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沈明就明白了，目前最高的标的是一千五百万。而且他判断投标人应该是金铁英。心中暗自说：＂这家伙挺敢的。＂＂边七干没问题。＂沈明微笑着说。
　　＂哦。就是说还是可能的。你赶紧划拉一下韩轲，别因为时间的问题让人说出什么。＂罗金福摆手。
　　＂好的，我去划拉韩轲。估计马上就能来。＂
　　韩轲挂通边七手机：＂一千五百万以上我写多少？＂
　　＂1568万。＂边七随口。＂又顺又发啊。＂
　　下午四点四十分，台领导班子召开会议，研究中标人选。经过切磋、交流，达成共识,中标者：韩轲。而后，主抓创收的魏云开被叫到了罗金福的办公室，开始找标头们谈话，先找未中标的标头谈。办公室主任杨岚负责唤人。最后，韩轲被唤了去。魏云开殷切嘱托啊。韩轲不断颔首，表态。罗金福很干脆，次日立即到位，其余的人员也立即到位，只要是韩轲点选的人，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都先放行，有什么问题，魏台长会帮着协调。
　　谈话谈到了六点，结束谈话的时候，韩轲说：＂要不，我请领导吃饭？＂
　　＂滚你的蛋吧，今天哪是你请吃饭的时候。＂魏云开摆手。
　　罗金福微笑：＂去和你的那些哥们庆祝去吧。＂
　　下楼的时候，韩轲觉得脚下有些飘，飘飘悠悠地走到了广告部,一见沈明的面，他做了个鬼脸，说：＂得手啦。＂而后他让沈明将所有成员召集，到天王星会合，他要宴请，要庆祝。其实不是为自己庆祝，其实他知道有一个人比自己会更高兴。
　　天王星，当所有的人都到齐之后，韩轲才挂通边七的手机，直截了当说请边七到天王星的什么什么包房。边七那头说，知道了。
　　边七一进包房，先前所有的老部下都在，仲文夫也在，他努力地笑，但是，眼角挂上了晶莹的泪花。
　　那晚啊，边七喝得酩酊大醉。广告部的车送他回家，他的车已经交给了秦毅，让秦毅先负责每天接送江其威，他说他将很快给江其威配辆车。好几个人把他架到了楼上。黑暗中，他有些清醒的时候，泪水涌出。
　　战鹏回到家两天以后，爸收了工，吃晚饭的时候，爸忽然笑眯眯地说了句：＂我儿学深沉了。＂
　　＂啥意思？＂儿子不解。
　　＂你都上电视了上报纸了上广播了，咋就不跟爸妈言语声？装深沉！＂爸故作嗔怪。
　　＂我儿上电视了？上报纸了？上广播了？＂妈眼睛瞪得溜圆。
　　＂我是跟人家借光，作陪的。＂儿子说。
　　＂人家说电视上市委书记还跟你握手呢。＂
　　儿子心说，梦里我还和市委书记同台演出呢，还和俄罗斯总统普京拥抱呢，拥抱的时候普京还直拍我的后背呢。＂爸，你应该订份金牛日报放在你的修车铺，除了你看，还可以让等着取车的人看。＂儿子说。
　　＂哦，这主意好。我那净是广告小报，都是免费给送的。＂
　　＂那东西倒是也能看，不过，还是应该有份报纸。应该日报、晚报都订。＂
　　＂哦，那就都订。被市委书记接见过的人指示了，日报晚报都要订。＂爸呵呵地笑。
　　饭后，在柔和的台灯下，战鹏翻开了那本《公务员应聘手册》。案头，还有一本《公务员考试手册》。两本书的内容多为重复。都是边七送的。到家的第二天，边七在楼下约见了战鹏，希望战鹏的金口哨在官场吹响，离开了之后傍中午的时候又再次把战鹏唤到了楼下，上了他的车，把这两本书交给了战鹏。而后那辆沙漠风暴在战鹏的注视中消失在这座城市。开着那车的人，心细如麻。他关注关心着你的时候，竟然心细如麻。还有，他说你的口哨是金口哨。你觉得就是能把你平常的生活调节轻松的口哨，他说是金口哨。像金子一样值钱的口哨。想到这些的时候，战鹏有些得意，就轻轻地吹起了口哨，《国歌》，奋进的曲调。
　　忽然隔壁就起了哗啦哗啦的麻将声，洗牌的声音。晚上的局开始了。对面屋的李叔，名字叫做李农民的李叔，下岗了，两口子都下岗了，结果，就在家弄起了麻将馆。两口子人缘还好，邻居倒也理解着他们。战鹏想起边七的宏伟计划，就想，也许需要人的时候，可以介绍李叔过去。李叔先前是开大货的，如果江其威那头有了货车可以让李叔去开呀。
　　那一个上午，战鹏没有对着他的毕业论文无奈，没有研读考取公务员的书籍，他开始清洁清理这个家，先就从厅里开始。水磨石的地面，油腻着，他拿着抹布细腻地擦，抹布脏了就在水中投，一盆盆的脏水倒进卫生间的马桶。
　　＂孩子啊，你不看书了啊？＂妈看着儿子忙，有些不得劲，有些无所适从。
　　＂妈，你歇你的，我这是换换脑，是休息，完了再看书记得牢。＂
　　连沙发的底下都不放过，挪了擦。妈也不闲着，就在卫生间洗东西，什么沙发套，什么窗帘，能洗的就洗，总比看着儿子一个人忙得劲。厅的地面光洁了，那被磨平的石粒清晰可数了。目光就落向了墙壁，住得久了，刮了大白的墙壁已经有些泛黄。但是，挂在墙壁上的灰尘是不能被容忍的，扫墙壁上的灰尘的时候，战鹏自己跟自己笑了：干活的程序错了，应该先收拾地面以上的卫生，最后才是地面。挂在墙壁上的蜘蛛网也挑去了，收拾了之后的墙壁，更多地焕发着白。最脏的要算棚顶的灯了，乳白色的灯盏，上面密布的苍蝇屎使得灯盏如同了一张大麻子的脸，难怪客厅夜晚的灯光总是显得昏暗。那苍蝇屎啊，看着都恶心。战鹏细致地擦，快乐地擦，吹起了前南斯拉夫电影《桥》中的插曲《好朋友，再见》。
　　对外的门是敞开着的，口哨声就穿过了对门家的门，透进了李家。李家两桌麻将正进行呢，李农民也上了阵，而且还正坐庄呢，而且已经糊了一把牌呢，正全神贯注准备着在庄上糊它第二把、第三把乃至更多把，本来有点要撒尿的意思，就忍着，怎么着也得把庄做完了啊。可是在那口哨声中，那就觉得那尿啊，往下坠，坠，就觉得自己忽然如同了一个孩子，在马桶上边被大人把着，大人吹着口哨，那尿啊，就向下坠啊，坠，眼看就要决堤了，他把牌一扣，说：＂不行，我得去趟厕所。＂就夺路而去。酣畅淋漓完了，老李开了门出去，像战家探头道：＂呦，大侄子回来了。＂
　　＂哦，李叔。＂正擦着厅里棚顶灯盏的战鹏停止了口哨。
　　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推进，闯玻璃也被擦得仿佛那层阻隔不曾搁。妈不时地出来查看，看得有点呆，醒过神来就再钻进卫生间洗，洗，洗，能洗的就洗。最后一个房间，厨房，一盆盆的脏水倒进马桶。让油腻不见了踪影，让金属的，就现着金属的光泽，让瓷器的，就现着瓷器的润泽。茶具，特别是老爸的杯子，积着厚厚的一层茶垢，都清除之。而后，战鹏斟了壶茶，给妈倒了杯：＂妈，歇歇，喝杯茶。＂
　　妈两手湿湿地出了来，儿子笑吟吟地端着杯茶捧给妈，那玻璃杯，就如饭店中的玻璃杯。＂儿子，咱家像宾馆了。＂妈说，结果杯子。
　　＂呦，我走错门了吧？＂晚上收工回来的爸说。他挨个屋看，之后叨咕：＂咱家成宾馆了。＂先前摆放在他和老伴卧室的电视，挪到了客厅。一切都在着该在的位置。那盆摆在他和老伴卧室的仙人掌，也在了客厅，而且，不再蓬头垢面。
　　老伴两眼笑成了一条线。
　　儿子从自己的房间走出，得意地问：＂咋样？＂
　　＂好，好。＂爸说。
　　＂人生如过客，这住宅本来就是咱们入住的宾馆。＂儿子说。
　　＂哦，我儿的话还挺哲学的呢。＂爸说。
　　第二天，儿子返校了，妈立即把对门的李农民的老伴拉了来，参观儿子留下的杰作。
　　＂呀，呀，你家变样了，一下子弄得就像宾馆了。＂邻家大婶惊叹。
　　＂我也得让老农民过来瞧瞧，也得把咱家好好地拾掇拾掇。＂邻家大婶就回屋拉来了李农民。
　　李农民就也惊叹了一回。＂屋子不在于啥屋，就在于收拾啊。＂他说。
　　两口子做出决定：停止麻将一天，这一天就收拾屋子。
　　莲花市，那所医学院，安详、也正慈祥着的医学院，夜色中，它怀抱中的孩子们各自着。塑胶操场，一个女孩抱着男孩的胳膊，走过去，走过来。女孩叫张晓，和战鹏是同届的同学，他们是情侣，他们一同面对了人生新的里程。
　　＂用不了几年，金牛。将是一座和这莲花市一样美丽的城市。＂鹏说。
　　＂所以，你要回去。＂晓说。
　　＂也是为了给我一段时间，给你一段时间，确定各自人生的坐标。或者说，我们，就来一场竞赛吧，看谁在三年的时间里走得更远。＂
　　＂那我要是走得远了，就娶你呗？＂晓咯咯地笑。
　　＂行啊。＂
　　＂一言为定哦。＂
　　＂当然。＂
　　晓的手顶在了鹏的胸前，晓要和鹏拉钩。晓的家在省城，晓的意思是要带着鹏到省城闯的，奋斗的，立业的，成家的。成家立业，他们颠倒了下，立业成家。手指和手指勾在了一起。
　　论文答辩进行了，毕业典礼进行了，集体合影、好友合影，对校园、对同学、对老师依依难舍的情怀，蕴蓄了无限的惆怅压在心头。夏风轻轻地扫，夏日，遮掩着眼中的泪花。多少纯洁美好的情怀，面对了——滚滚红尘。
　　鹏和晓走出宿舍楼，鹏的宿舍楼，他们乘坐一趟列车走，途径金牛市，终点——省城。一些同学送出了楼，一些同学趴在了窗口，同鹏和晓告别。
　　＂战鹏，我们会怀念的口哨的。＂窗口，一位女同学忽然带着哭腔喊。
　　＂我也会的。＂令一位女同学喊。
　　战鹏面对了宿舍楼的一个个窗口，窗口探出的脑袋瓜越来越多，更多的窗口探出了脑袋瓜。笑容，在战鹏的脸上凝滞，他的告别的手停在了半空，他，要哭。
　　＂战鹏，再为我们吹一回口哨吧。＂窗口，一位男同学喊。
　　＂是啊，战鹏，让我们再听一回你的口哨吧。＂别的同学相应那提议。
　　望向窗口同学的战鹏啊，脸上的笑忽然就浓烈起来了，活泛起来了，但是，就没能遮掩住了泪，笑和泪水就混合在一起了，他就向着那一个个窗口吹起了口哨，俄罗斯的歌曲《小路》，小路一样悠扬的曲调，小路一样悠扬的情怀。晓轻声地唱着那歌词，她已经泪流满面。后来更多的同学跟着唱，更多的同学泪流满面。金色的年华，金色的情怀，太阳，也哭了，没见那阳光开始在颤抖着的吗？一位位同学走出宿舍楼，忽然间，打破了寻常间男女的界限，相互拥抱，任凭着泪水决堤，泛滥。一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就这么着——结束了。谁能在这一刻矜持得住呢？
　　人生的战场在了前方。一条小路接你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