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2月21日上午11点30分,美国"空军一号"降落北京机场,舷梯前,稍稍隔了段距离,周恩来总理迎候,随同人员站身后。舱门打开,美国总统尼克松及其夫人率先出,尼克松立即就望到了周恩来,立即就在脸上身姿上现了亲切,疾步下舷梯,下了舷梯就手伸向前大步向前,而周恩来只是微笑站哪里,按道理他应该迎向前去,但是就站那里微笑迎候,半步不前。他站的是距离舷梯恰到好处的距离,中华人民共和国总理是不会羞辱来访的美利坚合众国总统的。这小小的距离可没让尼克松总统的热情消减半分,他的手坚定地前伸,美国总统的手坚定地和中国总理的手握在一起,同样的温度和同样的温度握手,不是碰撞,而是相融,握住了便不忍松,仿佛老友逾千年而重逢!足足握了五分钟。 周总理迎接尼克松总统 1954年日内瓦会议休息期间,周恩来与美国国务卿杜勒斯偶遇,周恩来伸手欲与其握手,但是杜勒斯却做视若无睹状走过去。他代表美利坚合众国把敌意放中华人民共和国总理面前。周恩来代表中华人民共和国不能忘这一个"结",解铃还须系铃人,尼克松代表美利坚合众国自然不能假装忘了这一个"结"。外交外场的蛛丝马迹其实皆有迹可循不开无花之果。尼克松和周恩来的初见握手,握了五分钟!握出了融化坚冰的热度!是两方决心的相向!成就大事业,须先有心之力! 这次握手,被尼克松称为"跨越太平洋的握手"。 请注意周总理消瘦的身躯 注意到仪仗队后的标语i牌,您当会心而笑 机场没有手持鲜花欢迎的人群,但有三百五十人组成的肃严的仪仗队接受检阅。沿途没有手持鲜花欢迎的人群,中美一度敌对,一直没有建交,倘若是盛大欢迎场面,这世界会觉得突兀的。但是,尼克松总统还是感觉失落,觉得应该有鲜花,有盛大的欢迎场面,甚至觉得毛泽东主席应该到机场迎接他。 此时的毛主席已经七十九岁了,患严重的肺心病,经常喘不过气来,双腿出现浮肿,有时站起来需要工作人员搀扶。在九天前他甚至休克,经抢救方脱离危险。这个坚强的领袖,依然带病坚持工作,思考着世界局势和祖国的突围、崛起。虽然中美并未建交,但美国总统来访,出于外交礼节,毛主席做着接见的准备。当天一大早,毛主席身边的工作人员就忙碌起来。理发师等毛主席醒来后,为他修剪了头发,让毛主席看上去显得精神。毛主席也在镜子中瞄自己精神不精神呢。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开国领袖与美利坚合众国总统首次会晤,毛主席焉能不重视。相向而行促成的这一次会晤来之不易,毛主席焉能不重视。他生命的意义,已经完全融入中华民族的命运之中,在生命之火最后关头,他也要奋力一搏。他是智慧的,懂得四两拨千斤。 期待的客人来了,毛主席准备见客了。不能到机场迎接,早点见也是礼数。 原计划下午四点周恩来总理在人民大会堂会晤尼克松,记者苦等不见二人的身影。 尼克松一行下榻在钓鱼台国宾馆,下午就在尼克松正准备休息一下的时候,陪同前来的基辛格急切地进房间告诉他:毛泽东主席要接见他,而且是马上。 尼克松有点缓不过神来,由不爽而转为恼火,说:"我是美国总统,而且现在是休息时间,他不能对我发号施令!" 其实无论是毛泽东主席还是周恩来总理其实都明白:要塞你橄榄枝的美国总统不见得就不是鹰!曾做和平使者的基辛格不见得不是鹰! 基辛格对总统这情绪意外了下,不客气地回应:这就是毛泽东主席的规则,你当然可以不去见他,但是我不能保证这次访华之行,总统先生还能见着他。 如果总统发情绪,基辛格跟着发情绪,一行跟着发情绪,尼克松此次访华风向还真不知道要发生怎样的转向。冲动是魔鬼,对于肩承国运的领导人更是如此。 尼克松立即冷静下来,在房间里想了一会儿,决定和基辛格一起去见毛泽东主席。 在中方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尼克松步行走了他觉得好悠长的一段路,走出了多少嘀咕,好不容易才到了毛泽东主席的住处。 进得门来,总统的心啊,又坠了下:这不是书房吗?毛泽东主席要在这里接见美利坚合众国总统?而且是——初次。书柜和案上满是古书,悠远历史的气息迎面而来,而坐在沙发上的毛泽东正望向他,敬佩在尼克松的内心中油然而生,缔造历史的人在这!正望向美利坚合众国总统!并不久远的历史,他派出的部队在那个半岛打败了多国联军。 媒体摄影记者也走进来了,忙把这一刻记录在历史的长卷。 毛主席会见尼克松 毛主席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起身,慢慢地走到了尼克松的面前,两人的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开始互相打量起对方来,那是温暖的端详。尼克松宛如在夏威夷了,温暖的海风拂面,所有的不快都软去了,化掉了。 尼克松注意到,毛泽东穿着一双很旧的布拖鞋,衣裳朴素得不能再朴素。但他觉得毛泽东目光如炬,眼神透露给你的是坚定和自信。尼克松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内心震惊,外在则努力从容。美国总统啥局面啥场面没见过,但是,东方大国领袖这情形没见过,也没想到,压根儿没想到。 总统和主席的手握着呢,主席歉意地笑笑,说:"我说话不利索了。" 毛主席的病情当然不能如实地向美方通报,坦率也不是这么个坦率法,诚意也不是这么个诚意法,国家一号领导人的身体状况向来是机密,比军事机密还机密,何况曾敌对的两大国间。但毛主席这歉意的一句,开篇第一句,透着坦率,透着诚意,这种坦率和诚意,只有他能够传达。是欲做朋友先拿你当朋友的姿态,宛如拿你当老朋友的姿态,你的来访,在他那仿佛是很自然的来访,没有突兀,是三月的时辰到了,春天跟着便至。开篇第一句,更透着亲切。 站旁边的基辛格连忙跟毛泽东主席说:"我读过您的书,心里非常的敬佩,还在哈佛当老师时候,就要求学生们研读您的所有著作。" 毛主席谦虚地说:"没有什么可学的,我就写了点读书笔记。" 美方呈上了礼品,一件 瓷塑天鹅,顶级名家专门特制。但是遗憾的是在搬运的途中天鹅的翅膀不小心折断了,无奈之下,只得用胶水粘上。本是精心准备的礼品,却出现这难堪状况,尼克松表述着歉意。 毛主席笑起来,说:"中美关系不是也让你接上了嘛!" 毛主席一语双关,恰到好处,解客人尴尬,在场的人都佩服地鼓起掌来。 毛主席会见尼克松 客人、主人落座,客人、主人该进入正式会晤阶段了,毛主席却向尼克松抛出软软的话题:我只想谈哲学问题,至于那些具体的问题,就留着让周总理跟你们谈。 国与国间,首脑的会晤多是象征意义,具体的功课身后的人早已做得差不多,甚至全部做完。主要的问题,实质的问题,坚硬的问题,首脑在那杠?转圜余地小了,往往为了面子而丢了里子。毛泽东深谙此道,尼克松何尝不明此道。毛泽东以东道主姿态请客人置身轻松语境。如沐三月春风,老友对坐话哲学。 毛主席侃侃而谈,话语稳而键,配以有力的手势。这时他已忘记他的病情,而尼克松又哪里想得到九天前毛泽东主席被从休克中抢救过来。现在尼克松总统忙着理解毛泽东主席对哲学问题的理解。这一个美国总统不拒绝学习。哪怕是面对一个共产党领袖。有时怕翻译理解不清楚,毛主席还会抓过记录本,亲自把话写在本子上。毛主席十分认真地谈哲学问题。而这个时候,尼克松总统很愿意做一个倾听者。当然,是有些矜持的倾听者。美国总统的身份总是要记得的。毛主席知道中美面对很硬核的问题,谈哲学问题,好像是顾左右而言他,其实是在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而且不动声色,四两拨千钧! 基辛格谨慎地不叫自己插话,但毛主席以眼神、手势、话语吸引他加入到谈话中来。对于哲学问题,基辛格显然比尼克松更能接得住话题。毛泽东主席不愿意一言堂,不愿意让客人就做听者。 提到"放空炮"的话题。1971年11月基辛格到访北京为尼克松访华做铺垫工作的时候,在宾馆看到一份英文报纸,显要位置登载毛主席语录:"全世界人民团结起来,打败美帝国主义及其一切走狗!"质问中方啥意思,毛主席回话:"告诉他们,那是放空炮,他们不是也整天在喊要消灭共产主义吗?这算是空对空吧。"毛主席云淡风轻,可这"炮声"着实把基辛格惊了下。此时成轻松话题。 毛主席说:"大概我这种人放空炮的时候多,无非是全世界人民团结起来,打败美帝国主义,修正主义,各国反动派,建设社会主义这一套。" 尼克松笑着指指自己:"就是打倒像我这样的人。" 毛主席说:"你可能不在打倒之例,可能他(指基辛格)也不在打倒之列,都打倒了,我就没有朋友了嘛。" 宾主欢笑,其乐融融。 周恩来先后看了三次表。考虑到毛主席身体状况不太好,原本计划会晤时间是二十分钟,但是面对如此和谐的会晤氛围,一向以严谨著称的总理未忍心打断。会晤最后进行了一个多小时。 毛泽东主席 用自己最喜欢的茉莉花茶招待尼克松。临分别的时候,毛主席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尼克松。尼克松一看,竟然是二两茶叶,掂了掂,送茶也不能送这么点啊! 周总理明察秋毫,不由地笑起来,然后跟尼克松解释:可别小看这点茶叶,主席可是把半壁江山都奉送了呢。 尼克松怔,心里头嘀咕:怎么二两茶叶就能成半壁江山了呢? 周总理解释:这二两茶叶是产自武夷山的珍品茶叶"大红袍"。那时"大红袍"母树只有三棵,一年的产量少得可怜,统共不过五两左右。毛主席一出手就是二两,这可不就是给出"半壁江山"了么? 尼克松瞬间觉得礼品重了,连连称这份礼物实在是太珍贵了,能得到毛泽东主席的慷慨馈赠,实在是荣幸之至。 这二两茶,足够让他品味出许多、许多。而且也肯定不能一个人品。 毛泽东主席有全世界顶级好茶,不是自己喝的,他喝的是茉莉花茶。与寻常百姓同喝茉莉花茶。 尼克松后来回忆:尽管毛泽东主席说话有些困难了,但他的思维仍然非常敏捷,就像闪电一样。 与毛泽东主席会晤的诸多细节尼克松写进了回忆录,写下了他内心对毛泽东主席的折服。 当晚周恩来总理设宴款待尼克松一行。 第二天,尼克松又一次来见毛主席。在轻松的谈话氛围中,尼克松问:毛泽东主席有什么特长?("特长"这词也许翻译成"爱好"更恰当。) 毛主席稍有些怔,随即简简单单五个字作答:为人民服务。而后很温暖地望客人。 尼克松一怔,然后深深地向毛主席鞠了一躬。 也是这天,周总理在向毛主席做工作汇报时提到:尼克松说,他跟主席会晤的这一天中美两国改变了世界,认为这次访问中国很成功。 毛主席哈哈大笑,说道:美国总想着改变世界,殊不知是世界改变了美国。 尼克松总统到访的第三天,周恩来总理到钓鱼台国宾馆拜会尼克松,站楼厅门口迎候的尼克松见周恩来想要脱掉大衣,赶忙上前帮忙。他知道周恩来一只手臂受过伤,不太灵活。尼克松帮周恩来脱大衣的情景被记者们捕捉,拍下,奉为珍贵,因为这瞬间的定格绝对是反映着中美双方的温度。 尼克松帮周总理脱大衣 尼克松后来在《领袖们》一书中写到:"我1972年访问中国期间,周恩来无与伦比的品格是我获得的最深刻印象之一。他待人很谦虚,但沉着坚定。他优雅的举止,直率而从容的姿态,都显示出巨大的魅力和泰然自若的风度。" 尼克松夫妇游览长城 当基辛格等与周恩来等紧锣密鼓会谈的时候,尼克松携夫人登八达岭长城游览。前一天突降大雪,一场迎客雪,八达岭一片银装素裹。站长城之上,由不得你心胸不壮阔。 "只有一个伟大的民族,才能造得出这样一座伟大的长城。"尼克松赞叹。 他说:"我们今天到了长城,成为主席说的‘好汉’了。但是,今天是爬不到顶峰了。" 陪同的叶剑英笑着说:"我们不是已经在北京进行着顶峰会谈嘛!" 爽朗的笑声融进阳光中。 游完长城参观故宫。毛主席的英文教师给尼克松做翻译。 尼克松参观故宫 2月26日。尼克松一行乘坐中国政府安排的专机前往杭州。在中国旅行,乘中国飞机,是尊重,是信任,具有象征意义。为了这尊重,这信任,美方与中方工作人员做了很多功课,毕竟总统的安全还是大于一切的。 周恩来等与基辛格等的谈判紧锣密鼓,当然,免不了尖锐、激烈。 美方认为,只要写两国共识就行了,那些有分歧的地方不必写出来。 周总理不同意,也提出毛主席赞成他的意见,既要写出双方的共识,同时也应该明确写出双方之间的分歧。 基辛格生气地说:"你们这是告诉世界中美两国在吵架吗?" 周总理回答说:"中美两国存在分歧,这是世界人民都知道的问题,联合公报如果不讲真话,就是自欺欺人!也是不可取的。" 经过双方你来我往,历经多个回合谈判之后,统一了认识:诚实面对,绝不回避分歧。 对此,基辛格不无感慨地说:"这就是中国人办事的奇妙之处,总是用不同的思维去解决许多的难题。" 其实,当两国一号领导人的手握在一起不愿松手的时候,余下的往往就是技术问题了。 2月28日,尼克松和周恩来一同飞往上海,签署《中美上海联合公报》。 1972年2月28日上午10时尼克松一行离开上海回国;中美政府正式发表《中美上海联合公报》。令世界翻江倒海的《中美上海联合公报》!中美双方实现双赢的《中美上海联合公报》! 飞往美利坚合众国的空军一号上,基辛格告诉尼克松:"中美签订的《联合公报》的内容,都是在毛主席所讲哲学课的范围内制定的。" 令尼克松内心震撼的结论。 尼克松在回忆录里写到:毛主席是一位严厉的长者,从里到外,只一眼就把我看了个透,就像一个同上帝一样的神。 后来尼克松有个活没干好,下台了,但是,毛泽东主席依然拿他当老朋友,请他来做客。毛泽东主席依然敬他曾是个"好汉"。你走麦城了,友情也在。这个,成毛泽东主席朋友的人都知道。而毛泽东主席的这交友之道被秉承 记得不?他就为一位加拿大医生专门写下《纪念白求恩》,让全中国人民记着这一位医生的好。 中国人民的朋友,就是毛泽东主席的朋友! 毛主席 周总理 2021/4/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