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女孩的离奇愿望

　　窗外，寒风把电线杆上的电线吹得嗡嗡作响，太阳能路灯懒洋洋地亮着。萌萌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坐在苍白无力白炽灯泡下，拿着一年前爸爸离开时留下的那张纸条，围着一个已经烂了只剩下一方的电烤炉烤火。
　　这时，弟弟，爷爷、还有奶奶都睡着了。萌萌看了看纸条，又看了看窗外，眼睛里充满期望。她把纸条轻轻地放在凳子上，两手托着下巴，眼睛直盯着火炉发出的光，一动不动。她开始陷入沉思，回想过去和爸爸妈妈一起玩耍的日子。
　　去年的夏天，萌萌的爸爸和妈妈赶集买来好多东西，说要带着弟弟，爷爷，还有奶奶去山上烧烤。在此之前，萌萌经常听爸爸说:＂在外面打工，公司经常组织大家去山上搞烧烤。＂因此，烧烤对萌萌的爸爸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萌萌看着爸爸妈妈从街上买回来的琳琅满目的东西，她傻傻的不说话。她开始幻想一家子吃烧烤时其乐融融的样子。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一家人就这样踏上了幸福的路。他们来到一块广阔而又美丽的草地上，放好东西。休息了一会儿，萌萌的爸爸带着弟弟去捡柴，萌萌和妈妈把东西拿到山泉边去洗干净，爷爷和奶奶帮忙挖地炉烧钢碳。
　　幸福的一家各理其事，忙得不悦乐乎，萌萌想:要是爸爸妈妈一直这样和我们在一起，那该多好。聪明的萌萌把今天的这一幕无意间记在了大脑深处。
　　萌萌的爸爸把烧烤架从车里取出来，小心翼翼地把各种好吃的东西放在上面。萌萌的妈妈拿着一块硬纸板不停地给火扇风，不一会儿，香气弥漫了整个天空。萌萌的爸爸说:＂可以吃了，烧烤要边吃边烤味道才香。＂于是，大家伙一边吃着美味的佳肴，一边聊着天，非常和谐。那天，萌萌和爸爸妈妈有说有笑，但她的心里一直惦记着，爸爸妈妈晚上就要离开。想到这些，萌萌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她又不想在爸爸妈妈的面前表现出来，她把自己的想法强行放回了大脑。
　　萌萌的爸爸似乎看出了萌萌的心事，他对萌萌说:＂萌萌，爸爸早就知道你想说什么了，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爸爸都会答应你的。＂萌萌听了爸爸的话，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鼻子一酸，飞一般地跑过去紧紧地抱着他爸爸的脖子，失声痛哭。萌萌对爸爸说:＂爸爸，你们不要去打工了，好吗？我只想要你们就这样在家陪着我和弟弟，我会听你们的话，我也不要零花钱，爸爸，我只要你们一直陪在我的身边。＂这时，海拔2000米的高山上突然忘记吹山风，世界安静得离奇，只听见萌萌的心跳声。其他人都转过身去，一句话也没说。他们把眼睛抬得很高很高，只有不懂事的弟弟还在嬉皮笑脸。
　　萌萌的爸爸轻轻地推开萌萌的小手，双手扶在萌萌的肩膀上，他严肃地说:＂孩子，爸爸妈妈也是身不由己，我们出去打工，是为了让你和弟弟，还有爷爷奶奶能过上更好的生活。萌萌乖，以后，你要带好弟弟，把学习搞好，等爸爸回来。＂萌萌看着爸爸坚定的眼神，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话说，她看起来有些委屈，过了一会儿，萌萌带着微笑，擦了一把眼睛，自信地对她的爸爸说:＂爸爸，相信我，我会带好弟弟，照顾好爷爷奶奶的。＂这时，萌萌的爸爸的眼睛里含着泪花，欣慰地给萌萌竖起了大拇指，然后点了点头，对大家说:＂快吃东西了，要不然就冷了。＂
　　那天晚上，萌萌一直没有睡着，萌萌的爸爸妈妈一晚上都在不停地忙碌，他们给爷爷奶奶交代了很多。但他们不知道，萌萌把他们说的话都悄悄地记在了心里。凌晨五点过的时候，来接萌萌的爸爸妈妈的车到了，司机催促着他们赶紧上车。爸爸手忙脚乱，他把行李提上车，又急匆匆地跑回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看了看萌萌，用手摸了摸萌萌的脸蛋，他想叫醒她，但又怕打碎萌萌的美梦。于是，萌萌的爸爸轻轻地把纸条放在萌萌的床边，不声不响地走出去。这时，萌萌的爸爸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突然站在萌萌的卧室门口，他想说，却欲言又止。大概过了几秒钟，萌萌的爸爸还是走出了屋子，头也不回地走上车。萌萌一下子翻下床，跑到窗门边，远远地看着车子离开，她的眼角流出来眼泪。萌萌隔着玻璃，看到了爸爸妈妈正朝着自己睡觉的方向观望，她们对视着，直到车子离开视野。
　　萌萌打了个寒颤，从回忆中觉醒过来。她旁边的炉子依然无精打采的亮着。弟弟，爷爷、还有奶奶依然熟睡。就在这时，雪花飘落的声音敲响了沉睡在新年里的秘密，萌萌看了看凳子上的纸条，眼睛里闪烁着晶莹剔透的泪花。
　　萌萌含着泪水，默默地看着窗外，小声地说：＂爸爸，再过一个星期就要过年了。今年，我都考了五次100分，可你还没回到我的身边。爸爸，你在哪里？＂
　　巫昌虎，贵州赫章人，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散文选刊》《贵州日报》《诗选刊》《贵州作家》等报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