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岁月听他讲述自己的爱情故事，他说他俩就像两个柿子一样

　　知青岁月：听他讲述自己的爱情故事，他说他俩就像两个柿子一样
　　（一）
　　1972年8月中旬中午，我在家里剥毛豆，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性来到我家院里问：＂刘承泽家在哪里。＂我说：＂我就是，找我有什么事。＂他讲：＂我是杨家湾中心学校的校长，找你去当老师。＂我一惊，刚高中毕业半年多，没有经过培训，怎么就找上我了呢？我讲：＂怎么会？＂校长说：＂我校教物理和化学的老师生小孩去了，我到潭湾区中心学校要老师，对方讲，不要找别人，锦滨公社马溪大队六生产队有一个叫刘承泽的同学，他可以信任。＂没法子，就找你来了，还有半个月就要开学了，时间不能等啊。＂我一头雾水，只好答应下来，但心里是这样盘算，文革时期课本薄，书上内容都懂，作业都能做来，不怕。
　　9月1日正式开学了，老师早来了几天，校长把初中的《物理》、《化学》课本给我，要我备课开讲。我接过书，书面上有红墨水写着前任老师的名字，刘东湘。我认真的备起课来，准备上阵。
　　初二班有四十个学生，男女各半，有留级下来，有转学来的，有升上来的，年龄和个子参差不齐，大的与我同年，小的也有十二三岁，闹轰轰的一班人。第一个星期没有什么效果，学生不听讲，组织纪律非常乱，上课很吃力，一下课学生就活跃得很。布置的作业交上来的时间也不统一，答案无奇不有，真是感到力不从心。
　　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分析一下现状，总算理出一些头绪。全班最顽皮的要数崔滕文这个男生，他个头高大、聪明、活跃、有号召力，他父亲是中学物理老师，因犯错遣送家乡改造，崔滕文也下来了，他抱着烂罐子乱摔的思想，过一天算一天。课堂上他一起吼，我就下不了台，每次交上的作业，答案另类，因他父亲是老师，帮他展开思路，不按套路出牌，难以招架。
　　问题清楚了，捉贼先擒王。课程还是按部就班进行着，收效不大。有一天上物理课，我有意给崔滕文布置了一道物理题，我知道他有后盾，我讲：＂崔滕文你每天要照镜子，镜子里面那个人是你吗？请你明天回答我。＂同学们都期待回答的答案。
　　第二天上课时，我和崔滕文的交锋开始了，崔滕文回答：＂我照镜子，镜子里面的人当然是我，还会是别人吗？＂课堂上一片笑声，他也很得意，我讲：＂镜子里面的人不是你，理由是：你脸上左边有一颗痣，但镜子里面的人是右边有颗痣；把课本往镜子里一照，上面的字你认识吗？＂崔滕文被我问得哑口无言，低下头。我讲：＂同学们，就这么一个小小问题你们都答不上来，应该努力学习啊。＂课堂一片寂静。
　　那年我才19岁，个子160cm，不显眼，跟学生一样，不服气多着呢。上课虽然辛苦，待遇还可以。每月工资35.50元，工资中20元上交生产队，每日计工分10分；10元交母亲，作生活补贴，自己留下5.5元，那是很多的零花钱。
　　不服气的人来自这么几个方面，一，教师不满意我，有的老师教了一辈子才24元，他一个小孩一来就35.5元，他们一齐反应到潭湾区中心学校，区校长开口：＂你们把他的课教下来，你们也拿35元。＂反应的人也不吭声了。二，教师队伍中有能人，总出些怪题为难我。紫金山小学几位老师绞尽脑汁出一道题，叫晓悦同学传来，要我解答。是一道数学题，三个和尚分一堆食物，他们肯定知道答案，主要是找茬。我想了想，用三元一次方程解答题，叫晓悦同学放学后带回去。也不知道他们懂不懂三元一次方程，但答案应该是一样。
　　两个月过去了，来自多方面的围攻总算停战了，也应安心教学了，在两个多月接触中，发现有一个女生叶晓悦比较特别，高个子、精瘦、话不多、成绩一般，但没有任何学习用品，总是找人借着用。后来我给她买了圆规，三角板、直尺等用品给她。在后来的家访中知道她也是下放的，她父亲是造反派，因夺权失败，被划成坏分子，遣送回老家改造，一同来的有妻子和五个子女，生活十分艰难。
　　日子长了，与同学们混熟了，我就成了孩子王，带领他们一块学习、一齐劳动、一起参加政治运动。自从我来了后，教室就真正成了学习的乐园，我把深奥的知识用极幽默的语言表达出来，同学们容易记住，学习成绩直线上升。乡村中学从来就不做什么试验的，我就创造条件做，缺少教学用品和材料，我就步行三十里到潭湾中学母校去借和要。总之化学和物理课本上的试验一个不落下，全做了。有实践课，我就带同学去工厂实地参观；化学方面我们去了辰溪县氮肥厂参观学习；物理课教同学安装日用照明线路，还利用漆包线、磁石做了一个小喇叭和一座直流变交流的打鱼机。同学们学习劲头高潮，把平时遇到的难题和怪事都汇报到我这儿，一起研究，一起提高科学知识。
　　1973年1月，全班四十个人一齐参加县里统考，90%的学生都上了县第一中学的高中班。我还记得杨尚根同学，物理考得95分，化学90分；成绩好的还有：男同学有崔滕文；女同学有晓悦和杨和英。
　　那一年，晓悦16岁，我19岁，两个青柿子，苦涩，不懂人情世故，懵懵懂懂。
　　（二）
　　1977年10月中旬，我从辰溪县五七大学结业，学的专业是植树造林，因专业对口，我被分配在锦滨公社林场，公社林场设在了红合废弃的变电站内。红合是三线建设的兵工厂，条件好，砖瓦房，有自来水和电灯，每半月放一次电影，宽敞的水泥路，优美的厂环境，就是一个美。最美的事是我的学生晓悦就住在变电站对门，直线距离100米左右。安顿好了，就去访好多年没见的学生，她家就在紫金山的半坡上，单独一栋房，四周栽有果树，坡下有一口水井，这座山上住着六七户人家。
　　算一算，从1972年相处，到1977年10月，有五年没见过面，初次见到，她这五年变化太大了，一个小姑娘变成了一个美少女，她有165cm高，凹凸有致，亭亭玉立，像山里的山茶花，即香又甜。她家也是刚搬迁过，原来的旧屋场因修水库被淹，屋架全拆下，整体移过来的。日用照明线还没安装好，是我动手把内线和外线安装好的，给她家留下了好印象。
　　由于师生关系，她也常来我处玩耍。我住处条件好，有自来水，她常在傍晚来洗头，洗刷完毕我送她回家，每次她都是挑一担空水桶下山，我帮她挑水上山，黑灯瞎火的，上山很艰难。最快乐的事是红合放电影，我总是先去，带上凳子，占好位子等她来，一起看电影。电影散场后，她一家人路过我住处，请她们进来坐坐，我把平时林场分的花生、凉薯拿出来给她们吃，有说有笑地度过了一天。
　　日久是要生情的，夏天的晚上，洗刷我处最方便，龙头一开，洗头省事，隔三差五她都要来我处洗头，洗刷过程中抖动，胸前的两个小白兔随之跳跃，洗后打湿的衣服紧贴身上，凹凸的曲线，婀娜多姿，真迷人，由于曾经是师生关系，只有克制。
　　细算一下，我上山下乡也有好几个年头，年龄有25岁，也该谈论婚事了，把周围女青年过一遍，好像只有我的学生晓悦合适。我们同病相怜，都是随家庭下放农村，成年后转为知青，虽然知青前途在哪里未知，知青与知青结合，可同进同出，不想与农村姑娘结婚，一辈子扎农村，毕竟我们是城市人。
　　通过深思熟虑和晓悦交往几个月的感觉，绞尽脑汁写了一封求爱诗＂晓悦像朵牵牛花，长在深山人人夸，有心摘花不怕刺，不知愿意嫁我吗。＂有一天她又来洗头发，完毕后我送她到门口，分别时，递给她一个纸条，要她回家看，我心里乱得很，等待她的回复。
　　一个星期后，她又来洗头发，回复我：＂妈妈不同意，不愿意女儿在农村一辈子。＂这也是我早就预料到的，那个年代，男女恋爱择偶标准是：军人第一、医生第二、司机第三、工人第四，我怎能排上号呢，自知之明吧。这事就这样过去了，两个人交往如旧，保持师生关系，谁也不提那话。
　　上世纪77年恢复高考，到78年7月，两次高考失利，本身心里不愉快，再加上找个对象也不顺利，心真的冷到了冰点，但日子还得熬。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知青命运也在发生变化，1978年底，有知青返城消息，千万个家庭都在四处找关系，解决自己的亲人，幸运之星，终于落到了我的头上。我父亲是常德轮船运输公司驻辰溪湘航站站长，1978年11月下旬，有两个招工指标定向招辰溪县龙泉岩乡两名知青的，他们是两姐弟，他们父辈对公司有功，照顾他俩，但一到龙泉岩公社一落实，女的已结婚，当时怀孕了，不符合招工，我父亲把情况反映到公司，是否把另一个指标招我，公司同意了，天大的好事降到我头上。我要去办招工手续，临行前的一个晚上，我买上两封糖去了晓悦家，最后看看自己心仪的姑娘。
　　几天后，我办完手续，去林场取行李和结账，场长送我几斤花生和农产品，我与林场员工一一告别，他们就出工去了，我一头是行李，一头是农产品，挑起刚合适。离开前，一时兴起，写了一首打油诗贴在门上：虎落平阳被狗欺，人善如马任人骑，如今蛟龙已出山，腾云驾雾任我行。
　　满怀高兴地沿着红合机械厂马路向华中水泥厂方向行走，出了红合，走到杨家湾与去柘溪溶的叉路上时，二十米远处看见晓悦她从柘溪溶道上出来，我俩碰了个正着，我问：＂你去哪里了。＂，晓悦：＂我去城里找你去了，你不在，我就回来了。＂事情原来是这样的，一天前，她到林场找我帮她家写一份困难补助资报告，发现我不在，问了林场人，才知道我招工走了，急忙返回家中，把情况告诉大人，大人立即确定我俩的关系，要她第二天上街找我。
　　既然是这样，命运硬要把我们连在一起，那就一起走吧，我俩沿着马路向城里方向行走。过了轮渡上了坡来到北门阁已经是下午六点多钟，刚好，电影院放电影，我俩也进去看电影。熄灯后，我俩依偎在一起，陌生的两只手紧紧地抓在一起，电影是什么内容一点印象都没有，青春气息互相交流着。
　　湘航站有招待所，晓悦就住招待所，忙了一天也就早早进入梦乡。第二天我送晓悦回家，路过食品店，我俩各自吃了一碗面，还特意买了二十个肉包子让她带回家给家人吃。我一直把她送到渡船上，挥手告别，目送心仪的姑娘慢慢消失在沅水中。
　　那一年，晓悦22岁，我25岁，两个金黄柿子，熟了，脆甜，异性相吸引，爱情甜如蜜。
　　（三）
　　我和向定有是1978年12月25日，坐汽车离开辰溪，前往沅陵县，我公司在那里也有一个湘航沅陵站，在站上住了一晚，第二天同沅陵县也招了几名知青，一同坐汽车前往常德。工会值班人员把我们安排在公司招待所住下，发放餐票，在公司食堂就餐。
　　初步了解，公司很大，总共有四千员工，十个部门，公司主要业务是：海上运输，把山区货物集中在常德运往上海一带再出口。元旦收假后，公司组织新员工学习，这次总共招来近150多人，培训一个星期后开始分配。我被分配到公司属下修船车间学木匠；与我一同来的向定有分配在泵船上守船当水手。我的工作地点在德山街尽头，车间名字叫：常德市轮船运输公司航修站，站长姓刘，浏阳人，在他那里报了到，一同来有男的5名，女的3名。来到站上又要进行上岗培训六个月，发了工作服和工具，跟老师傅学徒。没学几天，春节来临，都忙着放假赶工作，有的船要赶在春节前修好下水，老师傅也很少带我们。
　　春节放假了，由于我刚来常德不久，也不想回辰溪，打算在常德过年，与谁过呢？还是一个问题。在工作中发现一个老头讲辰溪话，我就走过去套近乎，得知他也姓刘，辰溪姓刘一家亲，问辰溪住哪里，得知他弟弟刘医生就住我家门口，他弟弟是辰溪航运公司厂医，越讲越亲热，然后再议过春节之事，一拍即合，他出10元，我出10元，买了些菜和酒就干杯起来，异乡碰到同乡人，有一番情结。
　　收假过后，工人们都回来上班了，都知道我与刘老头一起过春节，大家都感到吃惊，说在公司几十年，他从来不与人来往，更没有什么瓜葛，你能与他打平伙，真是奇迹。学徒生活继续，知青干了近十年，回城后从零开始学，心里有失落感。还好每月有29.50元工资，福利还可以，看病就医不要钱，每两年发一套工作服，一双毛皮鞋。
　　突然有一天，公司总部贴了一张布告，说公司准备自己培养尖端人才，准备组建电大班，招三十名学员，要统一考试，择优录取。还有这好事，我马上报了名。考试日子到了，员工进了考场，卷子一发就惊喜，这不是1978年高考试卷吗，由于参考过，做题轻车路熟就交卷了。十天后来了通知，航修站考起5人，我是其中一个。上面交代了，带薪学习三年，我把分配的木匠工具交到刘主任手上就去读电大了。
　　（四）
　　我读的这个大学全称是：中央广播电视大学常德分校航运班。我们上课地点距城中心五公里的南平镇，我公司在那买了几栋旧房子，待分配给职工住，航运班就设在其中一栋中二楼会议室里。设施有一台20英寸彩电、一块黑板、三十套课桌，没有老师，在电视里上课，放学后，他们都是常德市人，都骑单车走，留下我一个人，孤单得很。在哪儿吃饭，在哪儿打水都没人管。但房子多，有水有电，一楼有一户是守这栋大楼人员。开始我走十里地到总公司吃饭、洗刷，总觉得不方便，后来自己买了一个蒸锅和酱菜回来，燃料也没有，到处转转，发现楼顶有一堆沥青锅巴，做防水时熬的沥青锅上结的巴。把沥青巴点燃，架几块砖头蒸米饭吃点酱菜就算一餐。用热水就把提桶装满自来水放在楼顶晒。看到这一切，真感到凄凉、孤独、无助。
　　沥青锅巴很快就用完了，然后再想办法找来一个泡菜坛，打掉上面一截，留下截，找来藕煤灰，扦上瓦片，绕上电阻丝，做了一个电炉子，蒸饭、烧水都有了，生活问题解决了。学习方向就难了，电视一关，问谁去，只剩我一个人，只有自学。每天清晨打扫教室，迎接同学上课，三十个学员中有老三届的、有文革中毕业的、有应届毕业的。年龄差异、水平差异都存在。通过实践老三届最强、应届第二、文革中毕业算排第三了。三十个学员分成两个专业：《机械专业》和《电子专业》，我学机械专业。
　　学校规定，考满170学分才准毕业，我年纪大点，又肯学习，上面怎么规定，我就怎样做，每学期专业课四门，选修课两门，有两门不及格就劝退，只有拼命学才能按时毕业。
　　追追赶赶第一学期就完了，几门考下来，还有两门没及格，但可以补考，好久没回辰溪了，也应回去看看我的女朋友晓悦。常德鸡和鸡蛋多而不贵，粮票也随处可以买到，这些都是山区紧缺物资一定要带上，还精心选了一些时髦的布料送给女朋友，那时交通不便，从常德出发要两天才到达辰溪，在沅陵要住一晚，归心似箭，很快就到了辰溪，阔别了半年，也没有什么变化，变化大的就是见到了女朋友，她比以前爱打扮了，人也变漂亮了，原来还没仔细打量她的五官，这次见到：柳叶眉、樱桃嘴、瓜子脸、双眼皮、大眼睛、高鼻梁被赞美的词一样不少。她的工作是做代课老师，她是紫金山小学校长，其实只管一名教师，三十几个学生。学生都在一间大教室上课，三十几个学生从一年至五年级，教到那个班上，其它班级学生就做作业。不日晒雨淋了，女朋友的肤色也变得白里透红，一个熟透了的红苹果。
　　我放假，她也在假期，看望完她的父母，送上海式手表为定情物，她随我来到城里，住在航修站招待所，我家就在隔壁。一个月里电影院、公园、沿河大道都留下我们身影，情侣许多的第一次都发生在这段时期。前后在辰溪呆了一个月我就返回常德了，心中挂念着两门功课还要补考呢，必须早做准备。
　　1979年8月5日正式与晓悦订婚，她的家人也参加订婚宴。毕后我请晓悦的妹妹和姐姐去光明照相馆照相。照相师认为晓悦形象可以，商议免费单独照几张放大，放在橱窗里作广告用，我们应许了。相片一展出，小县城轰动了，适龄男青年三五成群去税务所看晓悦，有的也表示心意，想处对象，都被晓悦拒绝了。
　　艰苦的大学生活照样下去，心中只想，考到文凭就意味着什么都有了，吃苦是应该的，就这样熬着。
　　下学期按时开课，补上了上学期落下的科目，继续追赶队伍。我们班夏没电扇冬没火，喝口水都难，条件实在太艰苦了。有的年轻人受不了了，提出退出，还没到下学期结束，就走了五六个。年纪大的和年纪小的仍然坚持，每人有每人的打算。
　　1979年下半年，全国知青返城大潮开始，晓悦也返城了，通过考试，她进了辰溪县税务局上班，分配在辰溪县城关镇税务所当专管员，开始了新的生活。
　　1980年6月5日，公司打来电话，说我女朋友来看我了，住在公司招待所，我又惊又喜，怎么会呢。见到女朋友后，像是做梦一样，真的是她，我高兴极了，我问她怎么一回事，她讲公司主要负责人到沅陵、辰溪检查工作，顺便把我带来的。一定是站上人多管事，说我女朋友长得漂亮，公司领导执意要见见，返回常德时路过她工作地点，顺风带来。
　　晚饭后，我俩走在大河街的街道上，现在正值夏季，人们都在门前乘凉，我们走着看着，只听见道路两旁有人吹口哨，有的人干脆喊了出来：＂好嫂子，好嫂子。＂说真的我心里非常高兴。在常德玩两天，吃遍了小吃，还游玩了滨湖公园，就送她返回工作岗位。
　　1982年2月我们结束了电大生活，全班三十个人到最后只剩16个人，这16个人中除在学习期恋爱和结婚的4个同学没能按时毕业，我们都拿到了毕业证书。拿到毕业证的同学职工档案从工资科转入组织科，作为骨干培养，紧接着开始分配，有的同学分到公安科、机务科，少数同学分配到公司领导团队中去了。
　　我分配到机务科航修站当技术员，专管船体修复工作，没多久就转干了，成了企业国家干部，个人命运从此改变。这一年，我二十九岁了，也应考虑结婚之事了。我与晓悦相识相爱也许多年了，应该给她一个交待。1982年7月，我休假回了一趟辰溪，专为婚事而去。征求双方父母和晓悦意见最终确定，1983年5月1日结婚。
　　1983年4月初，我请了婚假和一年的探亲假，共计三十天，从常德请木匠来辰溪打造新式家具，记得当时流行捷克式家具，我自己做了一个沙发，买了一些家用电器，新房就设在湘航辰溪站上，一切就绪。我向朋友母亲借了200元做婚宴菜钱，税务一所食堂唐阿姨掌厨，办了二十桌菜接待宾客。林场场长也来了，还放了鞭炮。忙忙碌碌、喜喜庆庆，这个婚就这样结了。五一节收假，我的假期也到了，就回常德了。夫妻两地分居，除了思念还是思念，通过书信表达相思之苦，我的假期用完了，只盼望晓悦能来看我。
　　1983年8月上旬，税务局为了提高职工素质和业务水平，选调一批去湖南省株洲财会学校学习，辰溪选派了二十多人，晓悦是其中一员，学期两年，也是说两年内不能要孩子。
　　晓悦两年学习期间放假都来我这里团聚，幸福和欢乐同在。两年学习生活一晃就过去了，晓悦又回到辰溪县税务局第一税务分所上班，当上了会计。1986年4月底，生下了我的孩子，取名叫莎莎。家庭重担全落在晓悦身上。1988年2月，为了她母女，我从常德调回辰溪，进入轻工局上班，一家三口总算团聚。我承担了所有家务活，让她母女幸福、开心地生活着。
　　那一年，晓悦30岁，我33岁，两个红透了柿花，晶莹剔透，入口即化，甜如蜜。
　　（五）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有一首歌很流行，歌名叫《小芳》，借歌生情，回忆知青岁月，酸甜苦辣，回味我和晓悦的恋情，历历在目，别人把小芳留在乡下，我把小芳带回城里，不离不弃，还结出爱情果实。培养小孩、打拼事业，以后的几十年，风风雨雨，花花世界，动荡年代，冲击着每一个人，可我俩始终抱团取暖，两颗心紧紧贴在一起。2019年5月1日，是我俩结婚36周年纪念日，时过境迁、风风雨雨几十年，见证了国家富强，人民的富裕，尤其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人们一切向钱看，企业转制，下岗失业席卷全国，冲击着每一个家庭。稳定的婚姻最需要什么，是抱团取暖，用对方的方式爱对方，包容对方的一切；家庭遇到问题和矛盾时，一定要慎重处理，不能感情用事；既然组建了家庭，就要让双方得到归属感、支持感、信任感、舒畅感；婚姻幸福的秘诀：互相体谅、互相理解，才是久处不厌和白头到老的法宝。
　　当今，中国离婚率居高不下，2018年中国离婚率高达38%，导致离婚的原因无疑这几个：1、生活琐事导致争执；2、和其他家人产生矛盾；3、婚外情；4、分居两地，感情变淡。男女双方都是知青结合的夫妻，离婚率最低，仅占离婚总数的2.7%。风雨同舟，患难与共，相濡以沫，我们继续往前行，一起慢慢变老。
　　今年，晓悦65岁， 我68岁，两个风干的柿饼，表面泛着白的霜花，又韧又甜，浓缩的是精华。
　　作者：刘承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