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知青王文赋是六八届初中毕业生,曾在陕北插队落户生活了几十年,退休后带着他漂亮的陕北婆姨回到了北京。说起自己在陕北的知青生活经历,王文赋很自豪,他说:"我是人人皆知的小个子,可我娶了漂亮的陕北婆姨,还是村支书家的女子,我骄傲。" 资料图片来源网络 王文赋是1969年1月下旬坐着知青专列离开的北京,当时正是寒冬腊月,他穿着一件草绿色军用棉大衣,还冻得瑟瑟发抖。离开北京那天,一同去陕北的知青都哭了,唯独王文赋没流一滴眼泪,他爸是军人,从小就教育他,男人可以流血,但不能流泪。他记住了他爸的教诲,也传承了他爸的坚强。 到达陕西省的铜川后,王文赋他们在铜川住了一晚,那天晚上很冷,一名叫李红艳的女生冻得直哆嗦,王文赋把自己的棉大衣脱给了那位女生,他却冻得一夜没合眼。到达陕北后,王文赋他们八名男知青和五名女知青被分在了后张家坪大队第三生产小队,八名男生和饲养员张大伯挤在了牛棚里那铺原本就不宽敞的土炕上,炕上实在太挤,王文赋就把几个行李箱(装衣物的木箱子)排在一起,他一个人睡在木箱子上面(王文赋说当时八名男知青就他一人身上没生虱子)。 后张家坪大队的大队书记叫张有福,当年四十五岁,他还是第三生产小队的队长。张书记家两个女子,大女子二十二岁,刚出嫁,嫁到了山后的马家河大队。他家的二女子叫张小雪,当年十七岁,是个睁眼瞎,没上过学,连她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可她长得很漂亮,是后张家坪大队的一枝花。那五名女知青就临时借住在张书记家,和他家二女子张小雪同住一孔土窑,同睡一铺土炕。 三队牛棚东侧是队里的养猪场,两年前就不养猪了,那里有两口大铁锅还能用,只是生锈了。张书记(也有人叫他张队长)安排两名社员把那两口大铁锅刷洗干净,又到公社供销社买了笼屉和碗筷,知青们的食堂就设在了养猪场。养猪场那边有两孔窑洞,只是窑里没搭土炕,不能居住。张队长(张书记)计划等开春天暖和了,就把那两孔窑洞收拾一下,让知青们都去猪场居住。 知青们在老乡家里吃了两天派饭,猪场那边的锅灶就拾掇利索了,知青们的口粮也从公社领了回来,一应生活用品都备齐了,知青们就到猪场吃饭了。为知青们做饭的是张书记家的二女子张小雪和一位婆姨,张小雪负责烧火拉风箱,那位婆姨负责和面蒸馍,熬糊糊炖菜也都是那位婆姨干。 第一顿饭很简单,玉米面馍,玉米面糊糊,一碗咸菜,半盆炖洋芋(土豆),还有半碗辣酱(张小雪从她家端来的)。玉米糊糊的颜色有点深,喝到嘴里一股铁锈味。王文赋喝了一口糊糊就吐了出来,他说比猪食还难喝。张小雪看他说话难听,就回了一句:"你们北京知青这是没挨过饿呀,玉米面糊糊都说不好喝,哦们吃糠咽菜,也没说不好吃。""你要是能喝下一口,我就喝下这一碗。"王文赋回了一句。 张小雪拿个饭碗舀了一勺玉米糊糊,用嘴吹着喝了一口,差点没吐出来,一股子铁锈味,真的很难喝。尽管很难喝,张小雪还是咬牙喝下了碗里的玉米糊糊,她拿着空碗给王文赋看,王文赋没再说话,大口吃起玉米面馍来。 吃罢饭,张小雪就刷锅洗碗,王文赋凑过来问:"你就是张书记家的女儿啊?""是,哦叫张小雪,哦爸是村支书。你叫啥名字呀?这么小就来这插队呀。"张小雪笑着说。 王文赋红着脸说:"我都十六周岁了,就是个子长得矮。我叫王文赋,你叫我小个子也行,反正我们十几名知青中,我的个子最矮。"就这样,王文赋和张小雪算是认识了,"小个子"也就成了王文赋的雅号。 当时,王文赋的个子只有155厘米,女生的个子都比他高。那个叫李红艳的女知青在女生中个子最矮,她还156厘米呢。别看王文赋个子矮,可他有力气,去村西沟里的水井挑水,来回三里多路,八名男知青就他一口气能把两桶水挑回来。知青们的吃水问题,基本都是王文赋负责。 知青们休息了几天,他们第一次参加劳动就是上山打柴。为了锻炼知青们吃苦的意志,五名女知青也都跟着上山打柴去了。那天天气很冷,能打柴的地方离村子十里路,平坦的地方只有一点茅草和枯草,荆条和酸枣树枝都长在悬崖峭壁上,没有力气没有胆量,还真就爬不上悬崖绝壁。那天就张书记和王文赋一人挑回来两大捆荆条和酸枣树枝,其他知青都没打多少柴,五名女知青一人背回了一点茅草。看着王文赋的那两捆柴,张书记笑着说:"没看出来,这个小个子真有能耐,敢攀悬崖,还有一把子力气。"第一次出山劳动,张书记对王文赋有了深刻的印象。 转眼就到了6月末,社员们锄完头遍地,地里的农活暂时告一段落,张书记就安排几名社员和泥脱坯,在猪场的那两孔土窑里搭建了土炕,垒砌了灶台,把土窑里的墙壁用小镢头重新刮了一遍,还请前张家坪大队的刘木匠修补了一下破损的门窗。一个月后,知青们就都搬到了猪场的那两孔土窑里,那里成了三队的知青点。 1971年秋后,后张家坪大队得到了一个征兵名额,张书记让王文赋去公社参加了征兵体检,因为身高问题,王文赋没能通过征兵体检,一名叫杨方成的北京知青幸运地参军入伍,他成了北京军区的一名特种兵,回到了北京。那次没能参军入伍,王文赋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他爸他哥都是军人,他的愿望就是能成为一名光荣的军人。可因为身高未能如愿,他能不难受吗。 王文赋姊妹仨,他哥的身高一米七三,他姐的身高一米六二,十八岁的王文赋身高还是一米五十五,来到陕北两年多,他连一厘米都没长。小时候他就听他奶奶讲,说王文赋随他妈,个子长不高。这话还真应验了,他只比她妈高五厘米。 看一向坚强的王文赋的精神有些萎靡不振,张小雪就嘲笑他:"小个子,你不说你是军人的后代吗?你咋还这么不坚强哩。""小雪姐,你不知道呀,我的愿望就是成为一名军人,这个愿望不能实现,将会成为我一生的遗憾。""啊呀!谁都会有遗憾,哦也有遗憾,人人都有遗憾嘛。"说到自己的遗憾,张小雪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她说话的声音也小了。 听了张小雪的话,王文赋不解地问:"小雪姐,你有什么遗憾?说出来听听。""哦(我)不识字,连我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我是个睁眼瞎。"张小雪说出了自己的遗憾。 王文赋笑了笑说:"你这个不叫遗憾,随时可以改变,想学识字还不容易呀,我就可以教你识字写字。可我的身高是没办法改变的,我来这都两年多了,还是一米五十五厘米,连一厘米都没长。""小个子,你说的是真心话?你真的愿意教哦学识字?"张小雪忘了王文赋的遗憾和痛苦,她只想到了自己。 之后的日子里,张小雪就缠上了王文赋,只要有时间,她就让王文赋教她识字。在王文赋面前,张小雪就像个小学生,她学习很认真也很努力。 1973年秋天,因为天气大旱,山上的庄稼基本都旱死了,村前川地里的那片玉米也比往年差很多。还没到中秋节,玉米叶子全干了,张书记只好带领社员们提前收玉米。 那天上午在川地里掰玉米棒子,张小雪突然感觉脚脖子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她低头一看,吓得哇哇大叫:"爸!爸!妈!妈!快来呀,长虫(蛇)……" 听到张小雪的哭喊声,大伙都围了过来,可一看张小雪的脚脖子缠着一条大拇指粗细的长虫(蛇),社员们都害怕的要命,因为陕北很少见到长虫(蛇)。张书记跑过来,抓住长虫尾巴就往下拽,可那条蛇死死缠在张小雪的脚脖子上,拽不下来。张小雪她妈手里拿着一个玉米棒,哆哆嗦嗦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王文赋跑了过来,他拽开张书记,蹲下身子看了一下,伸手用拇指和食指狠狠捏住了长虫(蛇)的脖子,用力捏了一会,那条小蛇的尾巴慢慢松弛下来,张小雪吓得瘫坐在地上。其实,王文赋也怕蛇,他那天的勇敢表现,得到了乡亲们的啧啧称赞,大家都说他个子小胆子大,遇事不慌乱。事后,张小雪送给王文赋两个煮鸡蛋,还给他送去一瓢大红枣。 二十一岁的张小雪越长越漂亮,到她家给她介绍对象的媒婆都快踏破了门槛,就连公社供销社主任都托媒人来给他家二小子说媒。张小雪却说自己年龄还小,不着急相看对象。她妈看中了供销社主任家的二小子,人家是煤矿正式工,端的公家饭碗,长得还好看。赵小雪就是不去相看,她爸她妈也没办法。 当年秋后,后张家坪大队大搞农田水利基本建设,这是王文赋的提议,他说在东山山谷修一道拦水坝,建成一座小型水库,拦住山洪,能防止山洪泛滥,干旱时还能派上用场。这个提议得到了公社和县里的大力支持。在上级的大力支持(人力物资)下,历时两个冬季,拦水坝顺利完工,第二年就发挥了重要作用。为这,小个子出了名,县广播站都多次表扬了他,公社还为他发了奖状和热水瓶。 1975年春天,后张家坪大队得到了两个招工名额,是红卫煤矿的招工名额。别的知青都不愿去当煤矿工人,只有王文赋报了名。离开后张家坪的前一天,张小雪来到了知青点,她把亲手做的两双布鞋塞给王文赋说:"小个子,哦想一辈子给你做鞋穿。" 听了张小雪的话,王文赋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时自己的身高虽然够一米六了,可张小雪的身高是一米六六,关键是张小雪长得太漂亮了,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张小雪。看着含情脉脉的张小雪,王文赋第一次流泪了。知青们得知小个子和后张家坪的一枝花恋爱了,大家都羡慕的要命。特别是之前多次向张小雪求婚的年轻后生们,更是羡慕的要命。 那年年末,王文赋娶了张小雪,张小雪成了王文赋的婆姨,王文赋成了张书记家的上门女婿。对于儿子的选择,王文赋的父母和亲人都没反对,他们都说王文赋好福气,娶了那么漂亮的媳妇。 1983年春天,张小雪享受知青家属的待遇,她被招工到县五金公司门市部当了一名售货员,她家的娃娃也转成了非农户口。(张小雪说当初幸亏跟王文赋学习识字写字,不然她就当不了这个售货员) 1996年,王文赋的儿子考上了北京商学院,大学毕业后他留在了北京,户口也迁到了北京。 2009年初夏,在煤矿工作了三十多年的王文赋光荣退休,退休后他带着张小雪回到了北京,他的父母都八十多岁了,他也该为父母尽孝道了。 目前,王文赋两口子还经营着一家旅游纪念品商店和茶馆,生意虽然不是很好,可毕竟还是有收入的。王文赋说,有点事情做总比闲着好,他们的退休金够花,他父母留下的房子够住,他生活上没有任何负担,他生活得很幸福,他很知足。 作者:草根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