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班主任

　　班主任是我的语文老师，名字叫张凡。那个时候的他师专毕业，二十五六岁。我和我的同学们也就是十五六岁，十六七岁的都有。我的语文老师戴副眼镜，很白，个头不高，一米六九左右，看上去很斯文，有点学者风范。开始的时候，我们就服气他，字写的工整，能谈古论今，滔滔不绝。
　　他有一次训斥那个调皮捣蛋的男同学时出口成章：
　　你要扪心自问，父母辛劳勤恳。你在吊儿郎当，你又于心何忍。爹娘不舍得吃喝，供你来这里求学。花着他们的血汗钱，吃着他们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白面膜。你真是不思进取，让人心寒又落寞。再这样我就拳打脚踢，再这样我就要提耳面训喽……
　　那个姓雷的同学满面羞愧，唯唯诺诺。
　　从此以后，我们班里的男女同学更加佩服这个班主任语文老师了。特别是女生，整天围在他身边花枝招展地叽叽喳喳，笑语喧哗。都才是青春奔放的十几岁呢。
　　听说班主任张凡老师对自己的婚姻不满意，堂堂的本科师专毕业生，却找了个农村里的放羊的丫头。相貌平平，有点黑，很粗壮，干活有力气。张老师家里的几亩地都是她一个人干的，我们的语文老师张凡，农活啥都不会干，对于农活是个纯粹的白脖。但是他还瞧不起夫人呢，总挑她毛病，找借口和她生气，动不动就和她分床睡，一点屁事就住校几个礼拜。也难怪，那个时候的大学生稀奇的很，物以稀为贵吗。
　　后来他们有了孩子，他老婆开始有点底气了，只要班主任老师在校三天不回家，她就会抬头挺胸地抱着嗷嗷待哺的小孩来学校里缠着他，张凡老师很头疼的，又没有办法，只好背地里和我们说，自言自语地说，无可奈何地说：
　　她是个泼妇，文盲，村妇。刁蛮粗鲁的母夜叉孙二娘。然后又摇摇头说：这辈子我算栽她手里了。
　　那个时候我们都很同情班主任张凡老师，也可怜他老婆。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是一个村里的，好像听说还是青梅竹马。
　　可是，语文老师，你也有好多隐匿呀，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个还是被那两个调皮叛逆的同学发现的呢。
　　夏天的夜晚，晚自习后，那两个顽皮的同学没有老实地在宿舍里休息，他们翻墙越屋去野地里偷吃农人种的各种瓜果去了。
　　那晚的月亮又大又圆，疏星点点，凉爽的夜风吹的人都陶醉了。这两个调皮叛逆的同学，你的学生，让你头疼的学生，在瓜地里吃得津津有味，肚皮滚圆。临走时，还一人抱了一个大西瓜，准备孝敬您呢。
　　当他们走到高大的校墙外，看到你的宿舍里还亮着灯，灯光从窗户里溢出来，很微弱，像橘子皮似的柔和颜色。
　　于是他们出于好奇，就一个人蹲下来，一个人踏上他的肩膀，小心翼翼地透过窗玻璃，看到了离奇激动的一幕：
　　一个女生坐在你的宿舍里的课桌前，你站在一旁，手舞足蹈，指指点点，那个女生一会侧脸迎检看你，一会又趴在桌子上在写着什么。哦，原来你在深更半夜地辅导学生作业呢，真是废寝忘食。
　　那个女生肯定不是校花，应该是那个相貌平平身材却很窈窕的大个女生。
　　两个调皮叛逆的同学小心翼翼地翻过院墙，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宿舍。
　　校园里一片静谧，凉风徐徐，月光正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