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年斯基·伊那肯季·费多洛维奇 (Анненский Иннокентий Федорович,1856-1909)诗人、文学评论家、剧作家、翻译家、教育家。出生在奥姆斯克。毕业于彼得堡大学历史语言系,通晓十四种语言,一生在国民教育系统供职。1901年出版了第一本诗集《低吟浅唱》(Тихие песни),收有作家早年的一些诗歌和译作,这也是诗人生前唯一出版的一本诗集(第二本诗集《柏木雕花箱》(Кипарисовый ларец)在诗人去世后才问世)。1909年安年斯基因长期罹患的心脏病突发逝世于彼得堡。安年斯基的创作风格似乎是介于象征主义和阿克梅主义之间,这也确立了他在20世纪诗歌史上承前启后的地位。他的诗歌对古米廖夫、阿赫玛托娃、曼德尔斯塔姆、帕斯捷尔纳克等人都产生了影响。 十一月·十四行诗 依旧是紫色的火焰正在收敛它的余光, 依旧是死气沉沉的清晨泛着昏黄! 依旧是窗框里映出的树影枝网 今天仍是那一套,和昨天一样…… . 只有一件事我乐于用它打发时光 纸页上处处是银白的空行 一只笔在纸上勾出茸茸的线条 这工作须精细而又周详…… . 太阳被包裹在雾中犹如狱中囚徒…… 何若坐上雪橇穿过昏暗走向田野, 去看波翻云卷,―― . 多么好,让铜哨充溢胸中, 去往无边无际光滑的雪中 在波浪形的山谷里滑行…… 在门坎上(十三行诗) 我的嘴里被人吹进了一口气, 她连同自己的火炬一起消失, 于是,整个世界――无论此岸还是彼岸 都发了病――在那个瞬间。 . 她走了――生活之树的叶丛中 从此散发着寒冷。 从她成为不可企及者之时起 我的岁月流逝得无影无踪。 . 而生命欲越来越强烈地把我召唤, 可无论何时也无论何人 却再也无法使我们和解把我们评判, 而我却深信:终有一天,在我之后 她会重新到来――在没有我的时候。 弓与弦 这臆语何等痛苦、暧昧! 这玩意何等晦暗不明! 摸琴摸了这么多年 居然会认不出灯光下的琴弦! . 我们的存在究竟对谁有益?是谁 点亮了这两张焦黄沮丧的脸…… 可突然间,琴弓感到,有人 拿起它们,并把它们交溶。 . "啊,多么久了呵!借着黑暗 请你回答我一句话,你是原来的你吗?" 于是,琴弦开始和琴弓亲吻, 发出响声,但却在颤动。 . "我们是否从此便 再不分离?我们分手已经够久?……" 提琴答道:是的, 可琴心却感到痛楚。 . 琴弓一切都明白了,它停了下来, 可琴膛里回声仍在颤动…… 原来人们所以为的音乐, 原本是它们的苦痛。 . 而那人却直到清晨 都点着蜡烛……·琴弓在颤动······ 直到太阳升起它才发现 它们疲倦无力地裹着黑天鹅绒。 你又和我在一起 秋天――我的女友,你又和我在一起, 可是,透过你光秃的树枝, 云间的蓝天,还从未如此苍白, 我也不记得几时有过如此死气沉沉的雪。 . 我还不曾见过比你更黢黑的秋水 不曾见过比垃圾更可哀的秋波, 在你那破棉烂絮般的天空上, 泛黄的乌云在以分离把我折磨。 . 我呆若木鸡一般看着这一切直到终了…… 啊,瞧这空气清新得多么奇妙……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发现语言的秘密原本无聊。 秋天的罗曼司 望着你,我心境恬淡, 可心头的郁闷无法排遣…… 今天天气闷热令人疲倦, 而太阳却躲在云气的后面。 . 我知道是梦使我缱绻, 可我毕竟还可以以梦消遣, 而你呢,正在凋零的落叶 落在林荫道上无用的枯竭…… . 是盲目的命运使我们这样: 在那边,只有上帝知道我们能否见面…… 而你知道吗?……·谨记来春路上 且莫践踏枯叶! 在车厢里 事多话多,这一切都够了, 别笑了,让我们沉默, 低空的云间飘散着雪霰, 山间的月光多么冷漠。 . 在天地不明所以的搏战中, 爆竹柳浮现出它们黢黑的身影, 我对你说:"明天见", "你我今天的帐,已经算清!" . 我只想透过糊着黏糊糊棉絮的车窗, 了望光裸着的田庄, 即便我罪无可挽也无妨, 既不祈祷,更无幻想。 . 而你何妨燃烧,何妨辉煌, 你要我相信你已把一切宽恕……· 就让那一抹朝霞燃烧如火吧, 它周围的一切全都披着缟素。 苦闷的怀想 涂满墨迹的那一页, 永远展现在我的眼前。 可离开人群哪里又是我的归宿, 我无处可逃,哪里能让我躲开那些夜? . 所有活物都变得那么遥远, 所有不存在者都历历如在眼前, 它们凝成令人难以忘怀的字句, 凌晨,变成黢黑难辨的斑点。 . 我全身心沉浸在那边,无力答辩, 海市蜃楼般的字母隐隐在那里显现…… ……家里有孩子时我喜欢, 也喜欢孩子在啼苦的每一个夜。 痛苦的十四行诗·其二 连阴天晦暗的旋风 把公开的秘密保存…… 手镯上的铃铛时而沉默 时而叮铛作声。 . 偷来的幸福充满了惊恐―― 抹了蜜和毒药的冰凉的嘴唇 我贪婪地啜饮,浑身 被甜蜜的颤栗所震动。 . 这是一个梦,是一团雾,灰蒙蒙, 创造它只有你能行, 沙沙的雪和依稀闪动的阴影, . 玻璃窗上热气蒸腾出细细的花纹, 毛皮大衣、丁香和嘴唇 共同构成温暖的和声。 布景 这是不可思议之梦的月夜, 充满病态、昏黄、死气沉沉, 剧院中的云翳间浮出月华一轮; 一道绿莹莹带状的灯光 在纸做的槭树上摇晃。 . 这是不可能之理想的月夜…… 但所有的线条都奇形怪状、凝然不动: ――这是你的面具还是你本身? . 瞧,一道道睫毛在微微颤动…… 一张张纸页在一页页地翻动。 无题 雨后的夜晚温熙而又甜蜜。 一轮明月闪现于白白的云隙。 一只长脚秧鸡频频在潮湿的草丛中唱起。 . 于是,我的嘴唇第一次和你狡黠的唇贴在一起。 于是,一接触你,我的手臂便开始颤栗…… 刚过了十六年――从那时起。 霍达谢维奇1918年1月8日同上书第575页 题陀斯妥耶夫斯基像 良心,使他成为先知和诗人, 卡拉玛佐夫兄弟和群魔就活在他心中,―― 曾是导致他痛苦之火的一切, 如今却是辉映在我们眼前光明的温情。 关注读睡,诗意栖居 (此处已添加小程序,请到今日头条客户端查看) 面朝大海,用黑色的眼睛寻找光明。读睡诗社创办于2015年11月16日,诗社以"为草根诗人发声"为使命,以弘扬"诗歌精神"为宗旨,即诗的真善美追求、诗的艺术创新、诗的精神愉悦。现已出版诗友合著诗集《读睡诗选之春暖花开》《读睡诗选之草长莺飞》